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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年少的欢喜 有鬼

临近关山之地的西镇,李家庄。

在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冥币乱飞的葬坟岗上,一座泥土都带着黢黑孤坟前,木须子凝视着那石拓的墓碑上“夫妻”二字,脸色阴郁的喝道:

“兄妹冢!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他身侧衣着显贵头戴乌帽的,看起来年近不惑的李公抖了三抖道: “是……高人……”

“那高人没有礼义廉耻吗?亲兄妹怎么能……!”

木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难怪会作祟!”

“挖了,分开重新下葬!”

李公犹豫道: “这……”

木须子冷眉肃目不容置疑道: “这什么这,你白发送黑发人本就够不幸了,还想让整个家门跟着不幸!”

他这一句堵的李公说不出话。

司南逸心生好奇问道: “李公,你哪里认识的高人?”

李公转向司南逸恭敬道:“不是我认识的,是夫人认识的,唉,说来也话长。”

李公扯过袖子抹着眼泪道:“我这两个苦命的孩子,跟着他们娘亲外出游玩,中途休憩的时候,妹妹肖小贪玩,失足落水,我儿为救她,不习水性,双双溺毙。

夫人自责更是每日以泪洗面,可事已至此,只能认命,更何况人死也不能复生,留下来的人当然得继续活着,为宽夫人心结,我便让她回了娘家休憩,也不知夫人信了什么,突然性情大变,虔诚忘我,也是突然回来,说什么,我这两孩子上辈子是拆不散的鸳鸯恩爱夫妻,可惜缘断了,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今世成了兄妹,为续前缘,所以才会一块走,坚持着,给他们办冥婚,合葬。”

司南逸:“上辈子是夫妻,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弥补上辈子遗憾,这也太牵强了吧!”

上官剑附和道: “而且他们真有缘,应该也不会成为兄妹。”

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听着李公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看不下去的木须子梆梆的给了上官剑和司南逸的脑袋上来了两拳,完了,又拧上他俩耳朵,将他二人扯过一傍,训斥道:“就你们话多,别人都是哑巴!”

上官剑搓着被蹂躏发红的耳朵客观道: “只是觉得太扯了,竟有人会把不幸巧合,当成了必定的偶然。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我和我妹妹住一个肚子里,同时出生的我们,上辈子是什么,岂不是凌驾于夫妻之上更铁的的关系 。”

司南逸幽幽补充道: “宿敌!”

上官剑无言以对,不否定道:“你说的对!”

耐着性子脑袋上已经暴起青筋的木须子:“你们说完了吗?”

司南逸和上官剑齐齐对视一眼,屈于木须子的淫威下,未敢在多做一言。

另一头是认真刨坟一干师兄弟,木须子道:

“不是我说你俩,能不能看看别人,都开始撸袖子干活了,你们揣着手杵在这干嘛,还一唱一和的,你俩是夫妻吗!搁我这修的同船渡,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我带出来的!!”

手上一点泥都未沾的上官剑彩虹屁道: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跟着木师兄你,肯定是因为你和我们气味相投。”

两唇拧成一条线的木须子万分嫌弃道:“谁要跟你们气味相投,干活去了!”

说完,木须子朝着他俩屁股上分别来了一脚,而这一脚踹的直让司南逸后脖颈都冒出了虚汗。

司南逸咧嘴呲牙骂道: “你大爷的!分明是他从头到尾都盯着我俩,还硬说是我俩跟着他。”

而他的异常也马上让上官剑捕捉到了。

上官剑关心他道:“咋了?屁股喇疮了,看你刺挠的!”

“你问的是什么屁话!”

“那我问点别的,你那天晚上跟秦天师兄上哪去了?溜达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没上哪,就附近转转。”

“别扯犊子,转转,拉磨的驴都没你能转,转到第二天早上。”

然而见司南逸避而不谈,上官剑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道:“看来进展的很不顺利,你现在知道也还不晚,就当及时止损。

还有,说实话,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喜欢秦天师兄,你不是一直都跟他不合,你们还经常吵起来,难道吵架也能吵出感情来,你到底喜欢他啥?而且我觉得秦天师兄他这人不简单,别总以为他老是挂着一副亲切的笑脸,但往往这种,只表露表现出一面的示人的人最可怕,因为你完全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上官剑说他想说,司南逸却想着自己想的。

“屁股好像被灌了辣椒水似的,贼辣疼!”

上官剑:“你在说什么鼻孔里塞西瓜,净扯……”

而回想一下司南逸方才捂屁股蛋的模样,上官剑意识到,他意识到了什么,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好比吃了死苍蝇一般,一陈绿一陈白的切换着,许久,他才缓过来。

他怒道: “秦天,那狗日的,对你用强了……”

司南逸:“没有,我自愿的。”

上官剑:“……”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竟然像被上酷刑一样,那么疼!”

上官剑低声咆哮道:“我是让你去糟蹋他的的,你怎么反而被他糟蹋!”

“说什么呢!爷们委屈一点,怎么了,更何况,我乐意。”

看司南逸完全一副鬼迷心窍的模样。

上官剑捂着自己耳朵面如死灰道:“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躺在棺材里。”

说着,他径直越过司南逸往一口空棺材躺去,那口棺材是木须子强烈要求兄妹分葬而让李公备来的。

懊恼!悔不当初,上官剑交手于胸前哀莫大于心死道:“我就不该瞎掺和的,瞎给你出的馊主意的,咱叔要是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与其等着被发现,还不如现在就把我埋了。

而葬坟岗上传来木须子的暴喝声: “上官剑,你躺在里面干嘛!”

“要死你远点,棺材自己备,别蹭别人家的!!!”

坟已经刨到见棺材了,为防止再次起尸,木须子掷出一张黄符贴在漆红色的棺材上,一干人正准备撬棺材,而乱坟岗上那高耸可藏人的乱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声。

这当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荒无人烟的葬坟岗,寂静的只听见风刮树枝丫和草丛摇曳的声音,一段一段的和着,不痛不痒抓挠着每个人紧绷的心弦,可越是这样 ,也莫名的让人心悸的厉害。

司南逸不禁吞咽口水道:“有……什么东西嘛?”

木须子冷凝的目光也投向草丛中,不多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跑了出来,众人当下皆唏嘘的松了一口气。

司南逸当即捂着心口,腿软的差点坐地上道:“吓死我了。”

木须子看了一眼司南逸,他脸上的紧张真不是装的,这臭小子好像是第一次来“夜猎”!

木须子:“司南逸。”

司南逸:“干……干……干什么!”

司南逸一个抖激灵的看向木须子,他慌张忐忑的模样当即引起一干同门师兄的嘲笑~。

司南逸脸都白了,看他们一个个支不起腰的模样,恼道:“你们笑什么?”

一个站在他身侧的师兄依着他的肩道:“小师弟,莫慌,贴了符的,不会起尸的。”

司南逸脸红的狡辩道:“我怎么也是修行的仙君,我才不怕这个!”

木须子也嘲讽他道:“你不怕!你天不怕地不怕,从方才开始就没敢靠近过。”

司南逸:“我那是……”

发现自己怎么狡辩,这群家伙也只会越发取笑他。

“我不干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司南逸赌气的就往边上走,但他也未敢走太远,毕竟这乱坟岗那里都是坟头。

有师兄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关心道:“木师兄,我们不管小师弟嘛?”

木须子道:“怕鬼的家伙,不敢走太远的,不用管他。”

接着又是一阵毫无顾忌嘻哈大笑。

“五十步笑百步,你们方才不也怕的要死!”

司南逸半蹲在地上,拔着草玩,而一阴风突起,卷起一地的残币,虽然现在是大白天的,可这阴气聚集的地方,似乎连阳光都不愿意来,乌空之下的乱坟岗皆被一层的阴霾染上色般灰蒙蒙的,就连自诩仙家衣带不着尘的他们,身上那层金光都被蹭脏了一般,不见其芒。

司南逸被风吹迷了眼,那残币跟着风,贴在他额前,他方想抬手去摘,此刻一片阴霾笼罩于他头顶,他还未来的及抬眼看是什么情况,一双鸳鸯刺绣缀着红穗缨绣花鞋突然的停在他跟前,吸住了他不敢在乱转动的眼珠子。

司南逸一整个麻住了。

内心警告自己,千万别去看,而眼神却不听使唤的往上挪去,司南逸犹感觉心都凉了半截,跟前是一身及脚后跟绫罗绸缎罗裙,牡丹刺绣的宽袖口是一双一看就是未曾沾过阳春水的手,可这玉手指节末端却长着黢黑的让人发寒的长指甲,且还紧握着一把锋利带血的斧头!

而再往上,他已经没勇气再看了,瞥着一股气在喉咙愣是不敢喘,他突感全身血液都在倒流似的,四肢僵硬,可好死不死的,木须子背朝着他喊话道。

“司南逸,别偷懒了,快点过来。”

司南逸想开口提醒他,却发现那披头散发的夫人若木偶般僵硬脖子“咔嚓”的转动了一下脑袋,方向不偏不倚朝向司南逸所在的方向。

而要死的是,司南逸瞥视到了散发后那张惨白的脸,脸上一双空洞无物白瞳,也似乎在死死盯着他看。

这一瞬间,他犹感身如坠入那冰窖般,呲呲的往外冒寒气,再也忍不住的小腿哆嗦了起来,舌头更是捋不直的抽答着,只能于心底惊涛骇浪呐喊着。

啊~!卧!艹~!~!~!!!

“司南逸,你听到没有!”

而木须子一度再开口说话,那白脸便跟着他的声音又“咔嚓”的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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