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是幼稚狗狗!
赶?
柏鸢认真地纠正他措辞上的错误。
“是‘送’,我让司机送你走。”
“柏鸢,你有没有心?”秦令征自嘲地冷笑一声,“我为了你翘课,又不远万里过来找你,你竟然赶我走?”
柏鸢冷静地看着他,反问道:“是我让让你来的吗?”
秦令征觉得自己一颗真心被她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我不走。”他沉声呢喃了道,像是在跟柏鸢说,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然后他开始拉车门,见车门被锁死,又开始往下降车窗,想从窗户上钻出去。
还好司机眼疾手快,又把窗户升上去了。
秦令征没跑掉,隔着玻璃敲了一下车窗。
小孩情绪几经变换,由震惊、伤心、愤怒、又怒及反笑,轻嗤一声:
“想让我回去?成啊!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柏鸢没理他跟宋衍铭那哈士奇似的一连串动作,一口回绝道:
“不可能。”
秦令征跟她讨价还价:“那我留下来陪你!”
柏鸢耐心快耗尽了,有点烦躁。
“不用。”
秦令征眸光暗了暗,不漏过对方一丝一毫表情上的变化:
“为什么?你身边有别人陪着了?谁?刚才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
“柏鸢!柏鸢姐!柏鸢姐姐!”
“我转学!我明天就转学!”……
给司机乐得,在前面嘎嘎憋笑。
这俩小孩搁这演电视剧呢?还等我等你的。
一个两个声都没变呢,还夹着小奶音搁那干嚎。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家这小孩肯定没少看青春伤痛文学!
最后秦令征还是没坐车回去。
他在车上坐得不老实,怕妨碍司机开车,半路再出点什么意外。
柏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他在家里住一晚,第二天让大院来人接他回去。
秦令征就跟得了特赦令似的,门一开,赶紧一溜烟从车上下来,生怕柏鸢再给他把车门关上,打包送回大院。
一出来就死死抓住柏鸢的手,说什么都不放开。
柏鸢也没挣扎,就这么站着跟他说话:“把车上垃圾收了。”
秦令征刚要动作,又反应过劲来,狐疑道:“别我一上车,你又把门关了吧?”
“不能。”柏鸢说,“你等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见秦令征迟迟不肯动作,柏鸢又道:“再磨蹭,不用我送,你家车就到门口接你回去了。”
秦令征一天没上课,他爸妈白天顾不上,这会儿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很大概率正在来的路上,准备逮人回去。
秦令征听见这话,这才松开柏鸢的手,赶紧钻进车里,把刚才吃零食剩的酸奶瓶子和蛋糕包装袋全都打包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柏鸢把空着的那只手插进衣兜,没准备等他,打算自己先进屋和外祖父母说一声。
开车的小刘把窗户摇下来,笑着跟柏鸢打趣:
“小鸢,你这同学挺好玩的,还是个戏精。”
柏鸢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他年纪小,是有点幼稚。”
“哈哈哈哈哈哈——”
给小刘乐得不行。
真别说!
嘿还真别说!
这话从柏鸢嘴里说出来,还真挺有说服力。
有了刚才那番话,秦令征没敢多停留,三下五除二把垃圾攥成一团,塞进塑料袋里,挂在手腕上,拙都准备一会儿找个垃圾桶扔进去。
这会儿柏鸢已经进门,正跟屋里得佣人交代,帮秦令征收拾出来一套客房。
秦令征见状,赶紧小跑过去,胳膊硬挤到柏鸢手臂上,强行挽着对方。
柏鸢刚要动手,那边姜外婆脖子上挂着个老花镜,这就慢悠悠出来了。
“小鸢,放学回来了,上了一天学,累不累啊?”
柏鸢应声回答。
秦令征也赶紧跟着柏鸢,扬声叫了一句响亮的‘外婆’。
姜外婆没戴老花镜,看不清人。
见柏鸢身边还站着一个,还以为是柏隼呢,吓了一跳。
“小隼也跟姐姐回来了?才几天没见啊,都长这么高了——”
柏鸢勾了下嘴角,“他是我院里的同学,秦令征。”
秦令征也乐了:“外婆您好!我来找柏鸢玩。”
姜外婆戴上老花镜一看,可不是嘛,一十二三岁的小伙子,柏隼才六七岁,再怎么长也不能蹿这么高啊。
进屋之后,秦令征又听柏鸢的话,赶紧给家里回了个电话,叫停赶来接他的车。
电话那边,秦父秦母倒是没因为他逃学生气,只说让他安心在姜家住一晚,好好休息,第二天再派人去接他。
秦令征借着这个档口,把转学的事跟爸妈说了。
这回秦父秦母没纵容,毕竟他要去的是音乐学院,自己儿子有没有那个天赋,长没长那个细胞能不知道吗。
但秦令征就一口咬定转学,死活都不松口,倔驴脾气一上来,十匹马都拉不回头。
秦令征在家本来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小除了在柏鸢这碰钉子受委屈,其他人哪个不碰捧着,无有不应的。
不然也不能养成这么个熊脾气,无法无天的样子来。
见他心意已决,秦父秦母也松了口,但还没完全敲定。
只说明天抽空过去看一眼,再者办转学也得需要时间,哪能当天晚上说转,第二天一下就能进去的。
就是找人托关系,也得走个流程先呢。
秦令征一想也是,没再纠缠,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等到了晚上,他躺在客房的床上睡不着觉。
一会儿想的是柏鸢不告而别,一会又想柏鸢撵他回去的事情。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又满世界跑,就是找不到柏鸢。
给他急坏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车后座上,再一看窗外,已经被连夜打包送回大院了。
他一着急,又醒了。
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梦中梦。
现在他还安稳躺在姜家,柏鸢就在隔壁房间里睡觉呢。
这么一折腾,秦令征想睡不敢睡。
再睡也睡不着。
也怕噩梦成真,柏鸢跑了,或是连夜给他弄回去。
最后裹着被子抱着枕头,在柏鸢门外干坐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