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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拉着小狗

姜燃一边在心里批评柏隼这小孩太不够意思,竟然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吃独食。

一边又去橱柜里面找了个盘子,费劲吧啦才把雪人铲起来托到上面。

临走之前还不忘找根勺子,美滋滋地一起端着返回自己的房间。

等路过姜烽门口的时候。

姜燃只觉耳边突然刮过一道阴风,有种莫名的危机预感。

下一秒,姜烽的房门缓缓敞开。

小孩充满怨念的声音在她耳边突兀响起的同时,一只手还搭在了她的肩上,暗暗发力。

“姜燃,吃什么呢?”

说着,姜烽又换到她另一侧的耳旁,声音幽幽地说道:“吃独食?不仗义啊!”

姜燃没这么轻易被对方吓到,而是习以为常的转过身,嘴角也随之一点点裂开,满面笑容道:

“雪糕!”

她举起手中的盘子,展示给姜烽看。

姜烽先跟雪人脑袋上那俩蓝莓大眼瞪小眼。

接着,又危险的眯了下眼睛,“姜式守则?”

姜燃对答如流:“第一,绝不一个人吃独食!”

随即,两个小孩相视而望,双双默契一笑,同时露出了小恶魔般的邪恶笑容。

吵归吵,闹归闹,好东西平分,见者有份!

“就等你这句话呢!”姜烽满意道,“我再去拿个勺子,等我回来一起分!!!”

门外,柏鸢正和薛泽一前一后的行走,对薛泽送的小雪人即将惨遭毒口浑然不知。

昨天的鹅毛大雪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

这会儿已经积累到了小腿深。

物业的铲雪车要先可着主干道来清理。

两人家的别墅又地处偏僻,一时半会儿还清不到这边。

现在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行走。

但幸好两家挨着近,路不远,走个十来米也就到了。

薛泽身为十八岁的少年。

不说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腿长是肯定的。

即便如此,在积雪上行走都要费不少力气。

每一脚都像是迈进泥潭里,往外拔的时候带着点儿阻力。

一不小心,还会有雪从棉靴口倒灌进鞋里。

若是不慎沾到脚脖子上,那才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柏鸢正处于长个子的年纪,跟薛泽的个头差了不少,在这样的雪地上行走,自然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因此,便跟在薛泽的后面,踩在他趟出的脚印上借力。

走了几步,薛泽想要提醒柏鸢雪天路滑当心脚下。

才刚侧过头,就看见柏鸢正神情专注地半低着脑袋,看着地面。

动作轻盈流畅,像只巡视领地的猫,迈着轻巧优雅的步伐,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地从一个脚印迈到另一个脚印上。

见薛泽停下来,柏鸢也止住向前迈进的脚步,抬头看向对方,投去询问的目光:

“有事?”

在柏鸢平静的注视下,薛泽摇摇头,“没。”

然后,又向柏鸢伸出一只手,试探地问道:“用我扶着点儿你吗?”

薛泽原以为柏鸢会婉拒。

可谁知道,下一秒,她竟然真的将手搭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谢谢。”柏鸢礼貌道谢。

雪天路滑,她走的确实艰难,没什么好矫情和避嫌的。

有时候看着路面上都是雪,可谁知道哪堆雪底下埋的是冰溜子呢?

该用人的时候就用人。

现在要矜持,等会儿踩冰上摔个大马趴就美了!

因为就几步距离,两人也不在外头玩儿雪。

柏鸢和薛泽来去都将手插在衣兜里,未带手套。

此时,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

少年火气旺,体温自然也高。

刚才自个儿玩雪冻得通红的手,刚揣在兜里一会儿,就又热乎了起来。

这温度则通过柏鸢的指尖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掌心。

薛泽被这样的触感电得有些发麻,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温度和柔软触感,突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伸出去的手僵了一瞬,而后又小心谨慎的收拢五指。

整个过程只虚掩着,中指指腹顺着柏鸢的掌心慢慢划过。

直至落在对方手指第二个关节处,才虚握住她的手指。

薛泽略松了一口气。

微微分心暗自比较起两人手掌的大小。

经此对比,柏鸢的手要比自己小上太多。

让他潜意识不敢使劲儿握住。

可若是一直这样不轻不重地搭着,又让他担心对方真不慎滑倒时,会从自己手中脱出,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

柏鸢见他迟迟未动,便反客为主,主动将他的手抓牢。

借助着对方的力气下压,自己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走吧。”

薛泽猝不及防被柏鸢反手握住。

毫无防备地从喉咙里漏出一声仿佛被挤压出来的呜咽。

他条件反射地看向柏鸢,见对方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薛泽又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对方紧紧抓牢的手,眸光似摇曳的烛火晃动了一下。

少年的嘴角几乎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手上的力度加大,更用力的回握住柏鸢的手,将其紧紧攥在掌心里。

“走走走!外头可太冷了,这才几步路啊,我都快冻透了!幸好咱两家离得近,要离得远,非得给我冻路上不可!”

薛泽心里越有事,说出来的话就越多而密集。

欲盖弥彰似的,又大踏步赶上柏鸢,恢复刚才一前一后的队列,走在前面继续给她开路。

短短一段路,虽然艰难,却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有个一两分钟不到就走到了尽头。

等走进院子,周围的雪提前被薛泽清扫过,不再堆至小腿,举步维艰。

两个人也因此轻松了不少。

来到门前。

薛泽一只手拉着柏鸢,另一只手在衣兜里翻找钥匙。

当他单手将钥匙插进锁孔,拧开门锁后。

又用同一只手拔下钥匙,行云流水地拉开房门,侧头看向柏鸢。

“柏小姐,请进?”

说话的同时,这才松开拉着柏鸢的那只手。

就跟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被对方误会似的。

放手的动作干脆利落,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等柏鸢进门后,才不着痕迹将手移到身后。

五指自然伸张,大拇指不自然地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又虚握成拳,四指指尖无所适从地上下翻动起来。

当天,两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重新复盘了昨天写好的手稿歌曲。

提前录好的电子音和真实小提琴的音质确有不同。

不少细节的部分都需再经柏鸢之手处理,另行调整。

这毕竟是薛泽的作品,柏鸢不好独裁专断。

因此,这期间不时询问薛泽本人的意见和看法。

跟他一起就如何处理细节问题,进行了有效商讨。

薛泽一直都有团队负责给他制作歌曲并进行商业包装。

他本人在创作方面也才算是个半吊子。

柏鸢虽有演奏技巧和改编的经验,却也仅限于古典乐,对流行音乐反倒一知半解。

粗略估计,两人水平其实差不多,在这个领域里,共同处于摸索和学习的阶段,谁也别笑话谁。

本着友好交流经验的态度,柏鸢和薛泽在商讨过程中也十分融洽。

在尝试了数十次的反复修改之后,这才终于敲定了最终的方案。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柏鸢作息规律,不好因一时的兴趣爱好而废寝忘食。

于是,便领着薛泽回去蹭了口饭。

又在柏隼那双漆黑眼仁带着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填饱了肚子。

接着,又一块儿重回薛泽家,继续进行合奏尝试。

薛泽虽然没怎么系统学过编曲。

却因为日常演出需要,对钢琴狠下苦功练习了一番。

即便到不了音乐家的层次,在一般人眼里,也算是弹得相当不错了。

可即使如此,对于听惯了温以彻弹奏的柏鸢来说,薛泽这也就只是娃娃车起步的水平。

可圈可点,不多做评价。

好在她也就纯打发时间,没指望着能跟薛泽搭档,达到像跟温以彻那样在国际舞台上竞技演出的水准。

对她而言,薛泽能一拍不落地把两种乐器的旋律合在一块儿,就算胜利。

所幸薛泽弹得还算不错。

除了刚开始合拍的时候抢了两次拍,之后竟也都顺顺利利地弹奏了下来。

反倒超过了柏鸢对他设下的心理预期,算是意外之喜。

如此一来,就算对方弹奏时偶尔有疏漏之处。

柏鸢也能凭借自己多年来的观摩经验,对其进行一二指导。

两个人既没有任务压力,也没有创作时的焦虑情绪。

凭借这样舒适的创作环境和轻松愉悦的创作心态。

这首原是半成品的歌曲,终于以飞一样的速度,在短短两天之内宣布大功告成。

试弹奏下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但若想要将其制作成可以发表并拿到舞台上使用的成片。

就需要他们把手稿拿到专业录音棚里精心制作,悉心打磨。

薛泽正在放假,时间充裕,但对于柏鸢而言,时间就有些不够用了。

柏鸢三月份就要回海启上学,留在湘东的时间不多。

再加上在遇见薛泽的第三天下午,柏鸢的二舅姜蕴便开完军事机密座谈会,从柏鸥所在的军事基地放假归来,接替柏鸢看小孩的班。

歌曲的制作自然也就戛然而止,没办法再跟薛泽一块儿制作下去。

柏鸢在姜蕴回来后的第二天一早,便拎着行李箱,带着柏隼坐进了姜蕴的车里。

薛泽知道柏鸢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快。

当他早起晨练拉窗帘时,恰巧从一楼那扇正对着姜家别墅大门的窗户,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以及柏鸢拎着行李箱的身影。

柏鸢穿着来时的那件红色羽绒服,像滴心头血似的,站在被积雪覆盖得银装素裹的庭院里,明晃晃地刺了下薛泽的眼睛。

薛泽站在窗户前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直到柏鸢拖着行李行箱走下门边的台阶,这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手抓了件外套,穿上就往外跑。

今天的天气阴沉,屋子外头刮着风,无孔不入,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薛泽刚一出门,就差点儿被这力度强劲的东北风拍回屋。

他也来不及回去多加件儿衣服,就这么跟前两天刚见柏鸢似的,外套里头裹着件薄衫就出来了。

物业铲雪的速度很快。

几辆铲雪车同时工作下,早在前天下午,就已经将小区内的积雪清扫干净。

之后又雇了几辆运输车,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这才把堆积在路边的积雪全部都送出小区。

此时,道路上干干净净,再没有那天累积到小腿的积雪阻碍道路畅通。

薛泽心急如焚,担心错过跟柏鸢的道别,一路小跑着绕过自家别墅。

才几步的功夫,就已经来到姜家院子的门口。

又因为跑得太快,差点儿跟迎面走过来的柏鸢撞了个满怀。

门口有车子阻碍视线,柏鸢没看见一路跑过来的薛泽,险些被他带着滑倒。

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两个人相互借力,这才稳住身形,无事发生。

柏鸢站稳后,松开对方的手腕。

见薛泽行色匆匆,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又出声问道:“怎么了?”

薛泽不假思索,眼疾手快,一把反握住柏鸢的手腕,“这就要走了?”

“嗯,上午十点的飞机。”柏鸢应声道,“我正准备去你那上门告别。”

这同样也是邻里间的社交礼貌。

听见柏鸢没打算不告而别,薛泽心里有暖流划过,内心的焦急因这句话而慢慢地平复。

等他快速冷静下来,见自己还攥着对方的手腕,呼吸顿时微滞,飞速给自己的唐突行为找补:

“这么急?咱俩的手稿还在我那呢!我出门急,忘拿了,还有你那小提琴……”

昨天下午姜蕴回来时,柏鸢正跟薛泽一块儿对歌曲的手稿进行复盘。

中途,柏鸢透过窗户看见姜蕴的车开进院子里,便中途先回去了一趟。

走的时候没带小提琴,将琴暂时放在了薛泽家。

只说等会儿还会回来。

等回去后,却又忙着收拾这些天的行李,也就没再过去。

薛泽知道柏鸢每天都要早起练琴。

也以为她肯定还会回来取走琴。

便又在客厅等了许久。

最后却等了个空。

哪曾想,柏鸢今天一早就走得这么突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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