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败退

“老鬼先生！”妖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协助对方，但身上的伤还是疼痛难忍。

“别过来！”老鬼依旧保持着挥砍的姿势，感受着自己的伤口，“哈…真是老了……”

但是，自己赌对了，自己全力的一刀成功让那攻击的轨迹稍稍偏移。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支箭矢大概会直接击破自己的要害，甚至伤害到自己背后的妖谧吧。老鬼这么想着。

不过，自己的脊柱也因为这一下被击破了。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握刀的双臂也慢慢落下，在倒下之前，老鬼看到了四周的景象：

如同破烂的风筝一般四散在周围的人偶们。

被攻击摧毁的千疮百孔的一栋栋房屋。

看起来还没能恢复过来，但还是努力朝着自己方向跑来的妖谧。

以及，那个正在慢慢靠近自己的流状机械的肢体。

那巨大的阴影已经将倒在地面的老鬼给完全笼罩，随着机械的摩擦声，那流状的肢体像是瞬间硬化了一样，开始朝着老鬼俯冲而下。

“这次……也是我的败北啊……真是老了……”

就在老鬼准备闭上眼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喂喂，这么早就闭上眼，还没到时候呢……”

就在老鬼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观察者手中的长砍刀正举在自己面前挡住了攻击，而随即而来的周围的风声正在告诉自己，此时有人正带着自己远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老鬼催动体内的因子，用自己仅存的体力开始凝聚一个临时的脊柱，直到自己感觉稍微好些后，才对着扛着自己跑的澄开口。

“现在，战况怎么样了……”

这时的老鬼已经听不到那熟悉的机械声音了，但周围不停的大雨时刻提醒着，危机依旧没有散去。

“那只怪物还在行进，而且目的地似乎是往城镇居民最多那个地方。”澄没再继续说下去，但老鬼也已经明白了：

败退。

那个居民最多的街道便是最后防线，或者说最后机会。

澄将老鬼放在了一处街角后，便火急火燎地又赶了回去。

而在另一边，观察者正站在雨中，完全不顾暴雨的仰着头与那流状机械对峙。

暴雨依旧没有停歇，雷霆不断的痛击大地。

流状机械的身躯变得庞大，它慢慢的扬起头颅，身上的流状触手如同万箭齐发一般冲向四周，覆盖了它所在的整片区域。

沉重的机械音从那机械的头颅之中传出，心脏跳动的声音传遍了这片区域，而在它的周围一片沙土之地突兀的出现，这也意味着那只机械已经吸收了不少的生命力。

而在那具机械的面前，只剩下了两道身影，但其中一道明显已经力竭。

“你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继续战斗，妖谧。”观察者看着身边浑身是伤，且只是赶到这里，就已经累的弯下了腰的妖谧，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能让观察者先生独自一人……”妖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正如观察者所言，妖谧此时的状态很糟糕。

但是，即使已经遍体鳞伤，妖谧依然不想让观察者独自面对这样的敌人，她不希望像曾经对战大巴比伦那样的惨剧再次上演。

这么想着，妖谧脚下的影子拉长，连接到了一旁四散躺地失去生机的人偶们，随着剧烈的负荷袭来，妖谧咳出一口鲜血，随后便缓缓俯身。相对着的，无数个影子人形也重新站了起来。

快接近三米的流状机械正在缓缓向前行进，似乎完全不把眼前观察者与妖谧还有一群影子人形放在眼里。实际上，以它目前造成的可怕破坏力，也完全不弱于那时的大巴比伦，只是……

观察者感觉到，随着周围沙地的增多，万物的枯萎，那台机械……是不是又变庞大了几寸？

观察者这么想着的同时，妖谧已经让影子人形发动起了自杀式攻击，它们从四面八方袭向流状机械，试图包围对方。每当有一个影子人形被击中，妖谧就会立刻令其以类似自裁的形式瞬间爆开化为黑色的脓水，以防再次出现被流状机械寄生的情况。

“妖谧，人海战术对这玩意可没用，只会白白消耗你的体力。”开始察觉到不对的观察者立刻提醒到，随即突然挡在妖谧身前，猛地向前挥刀，将堪比子弹般冲来的触手砍断，“撤退，到我的影子里去，同时告诉我有关这家伙的一切。”观察者冷静地下达了指令，也不由妖谧分说，扛起她就往后方跑。

妖谧也很快反应过来，身后是像潮水般涌来的流状触手，耳畔是那台机械失控一般的轰鸣声，她立即从观察者肩上跃下，如同跳水般融入了观察者的影子里去。

“观察者先生，那个机械能够吸收攻击，同时寄生一些人形的物体作为它的队友！”影子之中的妖谧此刻的声音仿佛是在给观察者耳语一样，使对方听得无比清晰，这也是为什么观察者要让妖谧钻进自己的影子里去说话，剧烈的暴雨声加上机械的前进声让他几乎什么也听不清楚。

“这样吗？有试出什么弱点吗？”观察者一边快速奔跑，同时挥刀斩断袭来的触手，一边回应道。

“一般的物理攻击对它基本没用，但大范围的攻击似乎对它很有效，观察者先生，至少它第一阶段的时候我就这么试过了！”妖谧也立刻回答道，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迎面朝着观察者跑来，赶来会合的澄。

“是吗？那澄基本废了。”观察者看着迎面而来的澄，立刻招手让他折返回去。

“我怎么就废了？”听不到妖谧说话的澄见到观察者和自己碰面的第一句就是这个，顿时一头雾水。

“说来话长，先行撤退。”观察者也不打算做多解释，只是示意澄先跟着自己跑就行了。

“再往前就是城镇了，居民生活区。”澄突然说道，“观察者，我来挡住它争取时间！”

“不，你不行。”观察者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妖谧，从我的影子里出来吧。”

巨大的机械声音从观察者的对面传来，而他却没有一丝的后退，反而抬起了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将刚从影子里出来的妖谧给推开了。

“观察者先生！”妖谧的身体因体力不支快速向后倒去，接着急忙被澄给接住了。

“你的体术对这玩意没用，妖谧身上还有伤，所以只能是我。”观察者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城镇去，实在不行就准备开始疏散居民，我会尽我所能的挡住它。”

随后，也不容两人分说，观察者将手一招，地面之中突然钻出的骨手仿佛一辆特快列车，将澄与妖谧直接送往了城镇方向。

“嗯…如果连我都挡不住，那可就糟糕了。”观察者这么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他抬起砍刀，指向了对面的流状机械，“这家伙还挺高的啊，现在估摸着得有四五米了吧……”

当然，冰冷的机械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只有沉重的钢铁落地声传来，慢慢的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观察者握刀的手也收回换成了另一只空闲的手，张开手掌对准了那台机械。

“我可不能放你过去啊！”

观察者说完将手猛地向前一推，推出的同时，另一只骨手也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如同一面墙壁，挡在了流状机械面前。

很快，机械那如同链锯一般的流状触手便挥舞了过来，触碰到骨手的一瞬间就将其击碎，观察者原本挺直的身形也因此后退了两步。

“啧……”观察者皱了皱眉头，用舌头抿了抿干裂的嘴角，明明是暴雨天，但却极其干燥哪怕喝了一些雨水，却也依旧干燥，就像是身处毫无生机的沙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