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属于天子的
朱万喜把秦柳瑟送进殿内,便没有跟进去。
“皇上,秦美人来了。”朝里头通报了一声,便退出去,把门也关上了。
殿里的熏炉里熏着香,却没有让秦柳瑟的紧张情绪有所缓解。
原本以为里头只有永嘉帝的,结果走到里间,就发现门边还站着两位女史。
这是来记录皇帝宫闱之事的侍女,手上还拿着本子。
秦柳瑟忽然尴尬至极,这还要给人听,给人看?
秦柳瑟低头走进去,就看见了永嘉帝。
与她的忐忑不同,他正躺在床榻边上,手里拿着一卷书,闲适地在翻阅。
见秦柳瑟进来,朝她招手,慵懒地示意她过去。
秦柳瑟听话地走过去,脱了鞋履,钻进了皇帝的床榻里。
永嘉帝嘴角挂着笑,视线跟着她走,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
秦柳瑟觉得这人是极坏的。
看上去慵懒至极,寝衣领口微微敞开,悠然自得,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永嘉帝勾勾手,示意她躺到他怀里。
秦柳瑟瞅了一眼里间门边站着的女史,尽管她们就像雕塑一样,低着脑袋,但她还是红了脸。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她,“难为情?”
秦柳瑟红着脸没有回答,但很明显就是了。
永嘉帝笑了笑,“你倒是脸皮薄。”
然后挥挥手,示意那两个女史,“去外边守着,别进来了。”
秦柳瑟这才听话地趴到他胸膛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皇上,这样可以吗?会不会逾矩了?”
“也是。”永嘉帝悠悠的,“那,要不,我让她们进来守着?”
这人真是坏透了。
瞧着冷面无情的,还真会逗人。
“皇上……”秦柳瑟的声音软的都能滴出水来。“请皇上恕罪,但臣妾真不想被人围观。”
永嘉帝低低笑了声,心情很愉悦。
永嘉帝一手拿着书,一手拉着她的手,将她白嫩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你何罪之有。”
秦柳瑟脸上耳边,都是一片飘红,大着胆子在他胸膛上埋着脑袋,笑了笑。
“今日你穿的,是那日在小竹林那套?”
秦柳瑟抬头看他,眼露惊喜,娇滴滴地道,“皇上,你看出来了?”
“这衣服,在这床帐里,倒是更加好看。”
刚刚缓下去的脸,又红了起来。
这哪里是夸奖,明明就是调戏。
秦柳瑟水灵灵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了。
床帐里的烛光昏黄,衬得秦柳瑟是温婉娇柔的好看,还有衣裳下,隐隐有一股美人独有的香气。
永嘉帝声音有些低哑,“老姑姑可有教你?”
秦柳瑟垂下娇媚的眼眸,“教了。”
永嘉帝伸手摸了摸柳瑟白皙细腻的脸,“怕不怕?”好像真把她呵护成豆腐一样。
秦柳瑟像不安的小绵羊,只轻轻摇头,又咬着下唇,缓缓点头。
到底青涩,永嘉帝又比她高大这么多,她匍匐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娇小。
力量悬殊,总归是怕的。
“既教了,那便开始吧。”永嘉帝授意道。
秦柳瑟按照老姑姑教的,将本就轻薄 衣裳褪下,露出里面青白玉色的肚兜,白嫩泛着粉光的藕臂在烛光下有些晃眼。
秦柳瑟开始有些怕了,因为永嘉帝的眸子就好像暗夜的孤狼一样,她从没见过如此幽亮的目光,好像底下有火在烧一般。
幼蓝色的衣裳刚褪下一半,秦柳瑟只觉得眼前一阵黑,就已经被他反客为主,整个人覆在身上了。
永嘉帝也没想到自己见过这么多女人,居然还能这么急色。
而秦柳瑟则是在哀悼自己这件衣裳,永嘉帝是嫌她太慢?
此刻她的纱裙,已经成为几块碎布,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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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柳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裂开了,在他的惩罚下,嘴角还总是抑制不住地发出“斯斯--”的声音。
实在是他力道太毫不留情,今晚被秦怀瑾烫伤的地方,还在疼呢。
只是狗皇帝常年习武,体力也太惊人了,完全超乎了她的承受能力。
沉沉浮浮。
也不知到了几时,反正她已经要散架了。
云歇雨散后,永嘉帝还很有精神,搂着她在胸前,靠在床榻上。
当真是爱不释手,那肌肤就跟牛乳一样,后宫佳丽里,还未见过容貌和身子都这般美的。
秦柳瑟已经无力顾及自己,只闭着眼休息,但还是知道扯一点被褥,遮遮羞。
却被狗皇帝拿开了。
他就要看。
秦柳瑟虽然想骂人,但也只能随他去。
“你当真是尤物。”永嘉帝盯着她某处道。“却藏在朕后院这么多年。”
忽然又摸着腿上的红印,问,“这里怎么了?”
办这种事,不至于红到这里。
“没事儿,就是臣妾今日,不小心弄到了。”不过也得多亏这伤,不然秦柳瑟今晚,绝不会一直“斯斯--”的低呼,结果把狗皇帝点燃了。
听见里头没动静,两位女史立刻进来问,“皇上可要叫水,奴婢遣人送美人回去。”
按照宫里的规矩,妃嫔初次侍寝,是不能在承乾宫过夜的。
皇帝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让她们退下。
“你睡吧。”永嘉帝摸摸柳瑟的脑袋说,好像真情深意切一样。
秦柳瑟满足地睡去,真以为皇帝是这么好心。
结果不知过了多久,又被皇帝撺掇醒了。
“先儿可能会疼,歇了这么久,这次应当不会了。”然后便俯身而下。
秦柳瑟呜呼哀哉,就知道皇帝没有那么好心,还让她休息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结果这次,永嘉帝果然比方才更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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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永嘉帝越战越勇,最后还是在秦柳瑟连声求饶下,才放了她。
次日,永嘉帝是神清气爽去上朝了。
秦柳瑟却在舒月轩躺了半天,即使外面秦怀瑾在跳脚,她也没空搭理,只想睡到天昏地老。
结果下午,朱万喜又来传话,说永嘉帝今晚,还是传了她侍寝。
秦柳瑟只想装死!
这还是永嘉帝登基后,第一回在妃嫔初次侍寝后,连着两天召同一人侍寝的。
皇帝昨夜睡了谁的消息,是每时每刻后宫的第一手谈资。
一时间,后宫议论纷纷,都在说着这花无百日红,孟才人和秦才人还没开完,就轮到秦美人了。
也有人在看笑话,秦家两姐妹,这不就对付上了?
不过人家到底是姐妹,相互扶持,这下孟才人还怎么跟她们争?
秦柳瑟无暇顾及这些八卦之言,她不可能改变今晚还要去伺候狗皇帝的事实,毕竟谁敢抗旨嘛。
所以就闭上耳朵,直接睡到午后要起来梳妆打扮的时辰,就连午膳,都是在床榻上用的。
人一受宠了,就借着皇帝的光开始绽放,后宫多的也是想来和秦柳瑟打好关系的妃嫔。
不过秦柳瑟还是秦美人,没有一夜就升级,所以来的,也都是些比她位份低,住在舒月轩附近的。
想着刷刷存在感也好,以后多少能分一点恩宠。
妃嫔们喜气洋洋地来祝贺套近乎,都被明月挡回去了,说是秦柳瑟身子不适,不方便待客。
都是伺候过永嘉帝的,如何能不懂,真龙天子的器量,头一回,可把她们给折腾坏了。
这边喜气洋洋的,那边偏殿里,秦怀瑾是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下。
从昨夜秦柳瑟大半夜还没回来,她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侍女春桃直直叹气,把又热了一遍的饭端进来,“才人,你好歹吃一点东西进肚子里。”
“拿开!”秦怀瑾生气道。
“才人,你这又是何苦?皇上后宫这么多女人,没有这秦美人也有别人,这是何必呢?而且才人的恩宠也还在,皇上不过是召了她一夜,有什么要紧的?”
“哪里是一夜,皇上都没让我伺候两夜过。”秦怀瑾眨巴着眼睛,她本以为昨夜是秦柳瑟,今晚就该轮到她的。
“那才人更该多吃点了,你身子没隔壁的硬朗,瘦弱了些,这怎么承宠啊,也不好受孕啊。”
这话秦怀瑾倒是听进去了,闻言坐了起来,示意春桃伺候她吃东西。
“让她张狂,只要我在,就不让她好过!”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那个贱人!
与此同时,趁着舒月轩来来往往混乱的人群,朱万喜派来的小福子在门口逗留了片刻。
视线在下人里头扫来扫去,然后逮着一个后院打扫落叶的粗使侍女到角落去。
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朱万喜,此刻就在角落等着。
但脸上全然没有平时的和气,他的好脾气只对着主子,在下人里头,他就是头头。
朱万喜满脸的戾气和压迫,让那侍女好一阵心惊。
“大公公,公……”连声音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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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瑾在舒月轩待不下去,看着来给秦柳瑟登门祝贺的人就心烦。
吃了饭,换了衣裳就去别处坐坐串门,走着走着,又走到董贤妃那里。
永嘉帝有一后三妃,虽说现如今是董贤妃主理后宫,但处理后宫事务时,董贤妃偶尔还会让宁淑妃来商议。
萧德妃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俗话说两个和尚抬水喝,但是要是凑齐三个和尚,那就没水喝了。
所以董贤妃没有找萧德妃,而是时常都跟在家里排行是老大,做姑娘千金时,管过中馈的宁淑妃商量。
“今儿个贤妃宫里热闹了,这么多人哪!”
宁淑妃进来时,刚好与秦怀瑾碰见,到了屋里,就见还坐着温昭仪几位。
款款在董贤妃旁边坐下,宁淑妃和董贤妃一样,都是跟着永嘉帝多年的老人,原本在王府就是侧妃,新帝登基,顺理成章成了四妃之一。
“大家都闲着没事,天气也好,就走来坐坐说说话。”董贤妃道。
“也是,一茬一茬的美人给皇上摘了,这宫里可不得越来越多年轻人嘛。”宁淑妃没有董贤妃老实,说话可就没那么顾及别人的想法了。
宁淑妃笑着打趣,她今儿个也听闻永嘉帝召了秦柳瑟侍寝的消息。
那美人很低调,但她在王府就见过,那可真是美,但在王府,人家就不爱往男人面前凑,不像其他女人。
结果话头一抛,才知道刚才众人也在说着这件事呢。
宁淑妃早就看开了,如今这些人经历过的,她都经历过。
皇上一直喜欢新人,她早就是老秧子,不奢求帝王独宠。
她虽没生得皇子,但有皇上的大公主,娇俏可爱,她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这公主身上。
皇上虽宠幸她不比以前,但顾及老人情分,偶尔也会去坐一坐,她至少有公主,当然了,如果能再来个一儿半女,也是极好。
不过想虽这么想,要做到却难。
譬如看到这还盛气凌人,却说着酸言酸语的温昭仪,就忍不住扶了扶鬓边的鎏金步摇,呛她一句,“妹妹这么说可就奇怪了,皇上有精力连宠两日怎么了?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人呐,最怕不自知。姨娘的命正室的病,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皇上正妻呢,皇后管的都没有你宽。”
秦怀瑾和孟才人听了这话都愣了一愣,不过宁淑妃是四妃排行之二,前头就差一个贵妃,德妃和贤妃都是排在她后面,她确实有权利和地位教训人。
而且瞧着宁淑妃的姿色,容貌肌肤,确实比贤妃要好,更别提皇后了,可见年轻时,也是美艳佳人。
其实宁淑妃也不是无缘无故说这话,之所以她能在四妃拍第二,当然是因为曾经她也是永嘉帝看重的人,得过恩宠。
那时候啊,男女年少,皆有精力……那真是不想了,不过别的宁淑妃可没忘。
当初在王府,她盛宠万千,那时永嘉帝还只是九王,没说日日去她院子里,但可着她会伺候人,三天两头是少不了的。
可偏偏那时候,温昭仪刚进府里,三天两头头疼胸口疼,嚷嚷着没有永嘉帝睡不着。
每回,都是把王爷从她院子里抢过去,那阵子,王爷就没有在她屋里过过夜。
温昭仪正喝着茶,听着宁淑妃的教训,慢悠悠道,“臣妾不敢,皇上的正妻只有一个,臣妾自当有自知之明。”
这是在嘲讽她也不是正妻,不配教训她?
宁淑妃横了温昭仪一眼,冷冷道,“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以后要是再胸疼头疼,就自己去挠墙吧,皇上可没空搭理你了,别没男人抱着就睡不着。”
这话说得,底下的人比温昭仪位份低的,又都不敢笑,只能咬着牙忍着。
温昭仪却也脸皮厚,坐得依旧直挺挺的,“不知淑妃娘娘在说什么,皇上不过是疼惜臣妾,才去了臣妾屋里,没空搭理娘娘,纵是臣妾的不是便是了。”
这番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宁淑妃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的眼睛都在发火,“真是好样的,你就且再看看皇上如今,还做不做你的贴心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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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仪虽在董贤妃那里忍着没发作,但回到自己宫里,就开始逮着奴婢们出气了。
“淑妃那个老虔婆,仗着自己是个妃位,又生不出皇子,只有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
“以前还有点姿色,现在生了公主,人老珠黄的,耀武扬威什么!皇上要是真宠爱她,干嘛不让她当贵妃,愣是空着贵妃的位置没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旁边的侍女看见温昭仪处于发怒的边缘,不敢劝,只弯腰躬身道,“皇上还是更疼惜咱们昭仪的,瞧着宫里,还没有所出,就能封昭仪的,也就温昭仪您了。”
结果温昭仪听了却没有高兴,而是忽的掐住侍女的手腕,直接将水泼到她身上,“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生不出来?”
侍女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浑身都在颤抖,“昭仪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错了,求昭仪娘娘饶了奴婢。”
温昭仪穿着鞋子在她手上踩了一脚,狠狠地碾了碾,这才消了一点气,“用了晚膳去把皇上请来,就说我,就说我肚子疼,疼得起不来床吃不下饭了。”
侍女脸上一片惨白,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连连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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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秦柳瑟时辰一到,已经又到了承乾宫。
刚走进去,朱万喜就笑着道,“请美人到偏殿梳洗。”
还是和昨夜一样的流程,不过这次少了教习的部分。
待洗漱完毕,今夜永嘉帝回得早,梳洗完,柳瑟就马不停蹄地往寝殿去了。
永嘉帝惧热,只穿了件轻袍,秦柳瑟进去时,他正站在书案边写字。
“过来。”永嘉帝把她招过去。
拉住她的手,一阵沁凉,揉了揉,“你倒是不怕热。”
秦柳瑟笑道,“臣妾体寒。”
永嘉帝把她拥在怀里,很喜欢她身上的温度。
昨夜的温香软玉后,便难以抑制的,脑子里都是她。
就想着她那双柔媚勾人的眼,还有轻轻的低吟,更有她身上的幽香,所以才破例的,又传了她来侍寝。
永嘉帝放下笔,牵着她的手,“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名字?”
秦柳瑟看着纸上的字,有后宫的宫殿名字,还有些,看着像是封号……他要给她升位份,换宫殿住所?
“皇上?”秦柳瑟眼里带着惊喜,认真地抬头望着永嘉帝,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
“怎么,不喜欢吗?”
秦柳瑟低下头假装认真地在看,心里却在想,狗皇帝,真是一套一套的。
要是真想给她升官,应该今天就下了圣旨了,哪有还等着和她来商量的?
而且虽说她是受了宠,但是今天舒月轩可没有流水一样的赏赐进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秦柳瑟仔细瞧了又瞧,这才又抬头道,“皇上的心意臣妾领了,但这些,臣妾可以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