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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两人关系变亲近

竹青还没开口,蓝柏已替替景奕行解释。

“当年景公子母亲改嫁时他还不足十岁,正常情况下,一般孩童都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另嫁他人,何况当年景家还是那样的光景。

景公子不怪杨节度使,但他肯定会怪他母亲。

因为在他心中,他母亲抛弃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父亲及整个景家。”

“就是这个道理,还是蓝柏聪明,哪像雪松你什么也不懂。”

屋内,景奕行也在向郑豆豆解释。

“不是我想瞒杨节度使的身份,我是不想提及这层关系。”

郑豆豆忙道:“我懂,没有几个人会喜欢继父。”

“我其实对杨节度使并无意见,我只是不想提及母亲。

当年,我爹、我太婆、我太公相继过世,我身边只剩母亲一个亲人,可她在这个时候另嫁他人,我觉得她抛弃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爹及整个景家。”

听景奕行如此说,郑豆豆才知她还是小瞧了景奕行的胸襟。

“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起我母亲,并不完全因为她改嫁一事,还因为我和她感情极淡。

我的印象中,她极少笑,无论对我还是对我爹,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漠不关心的神情。

我很小的时候曾想亲近她,可我亲热地唤她娘、伸手要她抱时她会冷冷地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开。

我为了引起她注意故意犯错,可她依然不闻不问,好像我只是一个与她无关之人。

时间长了,我便也放弃亲近她。”

“我记得你说你生下来便被养在你太婆身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母亲才与你不亲近?”

郑豆豆并不是替景奕行母亲开脱,而是想让景奕行解开心结。

“可是,许多孩子都是从小就养在祖父祖母身边。

小肆也是在他祖母身边长大的,可他母亲该骂他就骂、该打他就打,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也会想着他。

我从来没享受过这些。”

郑豆豆尴尬地抠了抠脸颊:

“我不懂这些规矩。

自我记事起我身边就只有我爹一个亲人,我娘、我太公、我太婆、外翁、外婆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仅是我、十三、三花身边都只有一个亲人。”

景奕行不再说他的事情,而是问郑豆豆:“你的其他亲人呢?”

“我爹是东京本地人,但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没了爹娘。

我听我爹说我娘是外地人,因死了亲人只剩孤身一人便去东京谋生计,遇到我爹求娶她后便嫁给了我爹,然后在我三岁时因病去世。”

“你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听我隔壁的大娘说我爹有一个亲姐姐,但在我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娘是什么样的人?”

“我小时候有问过,我爹只说我娘是一个好人。”

这还真是……

一时之间,景奕行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可怜一些还是郑豆豆更可怜一些。

郑豆豆见了景奕行的表情便知景奕行在同情她,道:

“我没事。我虽然只有我爹一个亲人,但他对我极好,给了我别人一屋亲人也没有的那么多好。

我隔壁的小胖,他有爹、有娘、有太公太婆,可他经常没人管,饿肚子也没有饭吃。

不像我,我爹再忙也不会让我饿肚子,我小时候兜里总揣着各种零嘴。”

郑豆豆说起郑行来满脸都是笑意,很温暖很温暖的那种。

景奕行不是第一次见郑豆豆如此说起郑行,“你和你爹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那是自然。我记得你也说过你爹对你很好。”

“是,我爹对我很好。”

说起自己的父亲,景奕行的神色间不再是之前的沉肃,而是多了许多暖意。

“我爹人很好、脾气也很好,不仅从来没骂过我,我也从未见他骂过府中其他人。

常人总说抱孙不抱子,可我爹从来不管那一套,见到我就将我抱起举高高,带我出去看杂耍时还会让我坐到他肩上。”

“我知道我知道,小时候我爹带我去逛瓦子,也让我坐他肩上。”

“可这也是我一直不理解我母亲的地方,因为我爹对她也极好,比对我还上心。

我还记得爹每次给我和太婆带礼物时身上总还藏着另外的礼物,那是给母亲的。

有一次,爹给我带了一串糖葫芦、给太婆带了潘记的点心,可他怀里还是鼓鼓囊囊的。

我一时好奇便偷偷摸摸跟在爹身后想瞧他给母亲带的什么?结果发现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发簪。

爹将发簪插在母亲头上,小心翼翼问她喜不喜欢?可母亲冷冷地一个眼神也没给我爹,我顿时觉得手中的糖葫芦也不甜了。”

郑豆豆发现景奕行说起他父亲时用的是“爹”这个亲近的称呼,而说起他母亲时总是用“母亲”这个略带疏离的正式称谓。

景奕行还在继续往下说:

“我太婆不喜欢我母亲,我爹就总是在太婆面前替我母亲说好话,为此惹得我太婆还生了许多闲气。

我常想,我爹对我母亲这么好她还不满意到底是为什么?”

景奕行哪里明白女人的心思:

他父亲是他祖母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儿子,自是看得非常之重,可她如此重视的儿子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拂她意,她自是不高兴。

因此他祖母对他母亲更加不喜。

郑豆豆其实也不明白景奕行祖母的心思,但她见景奕行很想诉说,便也陪他聊天。

“你太婆对你母亲如何?”

郑豆豆的意思是问景奕行他太婆有没有苛待他母亲,景奕行懂郑豆豆的言下之意。

“我太婆虽不喜我母亲,但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对我母亲冷淡些,并不曾有过其他言语或行为上的为难。”

如果这样,郑豆豆只能猜测景奕行的母亲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父亲,所以才会对他们如此冷淡。

但这样的话,郑豆豆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景奕行很少与人谈及他母亲,特别是他十岁那年母亲另嫁后更是第一次。

但说出来后,景奕行觉得他心里的郁结解开不少。

“我与你说这么多你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不会”。郑豆豆摆手,“有心事就是要说出来,否则压在心底会越来越沉。”

郑豆豆都没有察觉:听景奕行说了这么多心事后,她与景奕行的关系都亲近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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