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芽衣的疑问（上）
“芙卡洛斯哪去了？”
回到沫芒宫，看着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那维莱特，刚从灰河的刺玫会看望娜维娅等人后回来的旅行者有些疑惑。
“祂和洛蒂娅女士不久前去往了佩特莉可镇 ，调查那里的一件怪事，似乎和曾经建立在枫丹土地上的雷穆利亚王朝有关系。”
闻言，那维莱特将笔插入墨水瓶中，借旅行者回来之时，也稍作休息。
接着抽出一张有关佩特莉可镇的调查报告，递给了旅行者。
“恶意伤人…雕像动乱…”
看着里面颇为邪门的报道，旅行者眉头一皱。
怎么感觉又是一个大的世界委托……
“嗯，根据流传的记载，那个覆灭的雷穆利亚王朝有个明显的特征是魔像与乐章……”
“……”
而看到旅行者盯着报告一言不发的时候，那维莱特也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
“对了，芙卡洛斯祂临走之前还特意交代，说你不必参与其中，以祂和洛蒂娅的手段……会处理好相这一切的。”
“……”听到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话，旅行者摸了摸下巴。
“呵——”
这时，旅行者莫名笑了一下。
“那家伙还是不敢面对我，我都不明白祂和她的事，祂还有什么好隐瞒，好纠结的。”
说着的同时，语气倒透露出一股不满和不解。
“你认为呢？”
旅行者看着那维莱特，似乎要从他的瞳孔里看出什么。
沉默片刻，那维莱特只是点了点头。
对于芙宁娜和芙卡洛斯之间目前遗留的问题，他也倾向旅行者这边的。
“我想，是祂那负罪心和愧疚心作祟吧。”
“将另一个自己，孱弱普通的自己忍受500年的磨损痛苦，灵魂共鸣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弄个「只生不养」，尽最大限度欺骗所谓天空的探查。”
“这下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祂自己当初的决策，促使祂觉得将祂对芙宁娜的清除记忆的行为是她的补偿，给她一个所谓的新生活……”
“500年的记忆说消就消，500年的一切说除就除——现在枫丹得救了，却还不敢去面对她……”
“这自我矛盾，她当真避得了？”
旅行者有种欲说又止的样子。
拜托，500年苦苦忍受后，最后预言被解决……所有的苦尽甘来，在明白500年所受的苦累中……
哪怕和她相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也断定她会感到由衷的高兴。
至少……这个结局，也抵得上自己500年来的孤独痛苦。
……
“算了，祂不敢就算了。正好我要陪一位朋友回去一趟须弥，芙宁娜的事我来替祂解决。”
最后，旅行者也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但他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关于须弥的，挺重要的。
不久前从「仆人」口中得知，那「博士」似乎重新伸手到了须弥。
（注：因为世界树被修改的缘故，曾经博士连同教令院助散兵在须弥成神的事被纠正成了博士协助教令院一边关押纳西妲一边主动造一位机械神明。）
不过不再是教令院，不再是关于造神了。
而是……
兰那罗。
从冲树以前须弥那些散布的博士手下的人手中的残余报告，那疯子确实借小孩，引出兰那罗，然后抓来做实验。
想不到，如今……这回旋镖还是回来了么？
果然啊，散兵……如今我总算知道了，动用世界树并非改变命运轨迹的根本方法。
仅凭它便可使提瓦特的既定命运改变，对于那些主宰提瓦特的人，又怎么会答应？
局限，还是有局限的。
世界树能改变提瓦特几乎大部分人的认知和历史轨迹，但总有些不被命运束缚，或者被命运唾弃的人能查出些许端倪。
“你要去须弥？”
意外之喜，那维莱特瞳孔中有些许异色。
因为芙卡洛斯不想去，而他原本打算自己去的。
可奈何这个国度才步入正轨，新建立的制度以及关键相关机构的人手都亟待解决，没他会乱套。
因此听到旅行者的话，他也很是高兴。
“嗯，再在枫丹待一会，我便启程。”
“既然如此，旅行者，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就是……”
……
旅行者走出那维莱特的办公室，掏出怀表一看。
时间不早了，家里的那家伙也该醒了。
就在他关上门时，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一位美露莘。
她蹦蹦跳跳但又小心翼翼来到自己身边。
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她们行走时不能像人类一样平稳，因此孩童般的边蹦边跳便是她们行走的常态。
“你好……”
完辣，貌似这位美露莘一直都是待在这充当驻守员以及接待员的，而自己此前似乎从来没有正式和她打过交道……
“您好，旅行者先生！我叫塞德娜。”
“你好，塞德娜。”
礼貌回礼，旅行者便不再说话。
因为看她的状态似乎有什么话要跟自己交代。
“我等您出来很久了，在此我这里有个东西要给你。”
说完，塞德娜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从柜台下取出一件方形物品。
见状，旅行者也是上前。
塞德娜小小的身体，踮起脚，才堪堪将那物品放在柜台上。
“这是……”看着平平无奇的包装，旅行者面露疑惑。
“不知道，我今天上岗时便从底下看到的。不过这个物品上面留了一张纸，纸上写的便是要转交在您手上。”
“至于是谁，纸上写你打开就会知晓了。”
塞德娜摇了摇头，然后慢慢解释着。
“是么？那好，谢谢你了，塞德娜。”
“不客气，毕竟您可是拯救枫丹的大英雄呢！”
……
回到自己在枫丹的住所。
不巧，随着房间深处一道细微的声音，不一会儿，随着一声哈欠。
芽衣摸着不太舒服的肚子走了出来。
看到旅行者也刚好回来，樱紫色的瞳孔看着挂在墙上的钟，顿时不悦。
“真巧呀，你醒。”
将帽子衣服挂在衣架上，旅行者没有过多留意她，反倒坐在茶几前，拿出不久前塞德娜交予他的盒子。
“嗯？”揣摩少年的话，芽衣秀眉微蹙。
总如今的两人间，若有若无的若即若离之感让她很是不爽。
昨夜梦里，那翻云覆雨之感和如今上演的有疏有淡甚是割裂。
看着他自个做事将她晾在一边，莫名的火气来了。
怎么来枫丹见到他后，他怎么正经起来了？
不是执笔写信，就是到处处理各种事务问题……
他不是个冒险家吗？名震提瓦特的那种。
不去游历四方，去冒险，天天倒腾那些破事，芽衣都有些替他烦。
果然，「提瓦特老好人」的名头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一个人真的能处理这么多事情吗？
看着他没理自己，芽衣有些生气，但随着时间推移，生着生着也就消了。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生什么气。
芽衣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也是泄气般慢慢变瘪，神情从不悦逐渐平静起来。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他身边，我的情绪，会莫名调动很多。
以前离开稻妻四方游历，情绪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并没有凡人那样如此起伏。
可在他面前，不知为何……
芽衣无法描述这种感受，只是在以往看的小说内容中瞥见些许自己如今拥有的症状。
自己的“人生”阅历不过数月，虽有明辨是非之能，可快速开阔眼界的方法，最简便的方法便是各种书籍。
而璃月传来的那些架空历史小说，所谓的人族王朝更迭，阶级权利纷争，里面的大道理对于“不是人”的她而言显得晦涩枯燥。
反而那种浓缩作者臆想或见识的，夹带着凡人的如火如冰般感情的各种小说符合她的口味。
尤其是那种让她琢磨不透，懵懂的，却又隐隐向往的情感情节……
哦，你说柴米油盐，薪水休息啊。
不入人世体制，这些东西于她无关紧要。
相反她倒疑惑为何凡人会因为财产而弄得双方互不相见，感情支离破碎。
摩拉……不就是可以买点小说三彩团子之类的吗？
不知不觉，自己撑着脸蛋坐在他的对面，期间芽衣脑海里想了很多。
失神的最后，一个个疑惑都探了出来。
看着他将那个似乎有些古怪的密封盒子拆开，芽衣问道：
“你说，凡人与魔神的区别是什么？魔神可以成为凡人吗？”
“？问这个干嘛？”边拆开盒子，旅行者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芽衣。
看着她似乎在沉思，而目光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个盒子。
芽衣没有说话。
见状,旅行者也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手上动作不减，但开始回答：
“生命形式不同。”
“但最显而易见的，是力量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