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讨厌这片海（秦庄篇上）
虚幻…虚幻…虚幻…虚幻…
皆尽虚幻。
清晨，阳光很好。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慢慢将熟睡中的男孩唤醒…
“哥哥已经起来喽…小庄不能再赖床啦…”是妇人温柔的嗓音，很轻，很柔和，让人贪恋的熟悉感。
“嗯…”秦庄用稚嫩的小手揉揉迷离的双眼，“早…妈妈…”
男孩伸了个懒腰，被冷意一刺激，又想往被窝里钻，但是被母亲拦截了。
“起来吃饭吧…”母亲用手撑开男孩床头的衣服，准备为睡眼惺忪的男孩套上。
秦庄深吸一口气，憋着气钻进衣服，然后直到把脑袋从领口探出才吐出：“哈…”
………
秦庄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从楼上挪了下来。
“哎呀，秦庄小朋友，怎么起的这么晚啊？！”秦思礼故作惊讶的声音响起。男孩秀气的脸上笑容飞扬，嘴角还沾着油饼的屑屑，黑色的中长发散着，有些凌乱，显然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打理。
秦庄静静瞥了眼秦思礼，片刻。
然后打了个冷战，自顾自转身，嘴里还在嘀咕：“呃呃…尿尿…⊙﹏﹏⊙”
“真没出息！”秦思礼在椅子上调整坐姿，像个小大人似的晃晃悠悠，他低着脑袋摇摇头，然后刚重新拿起筷子的他忽然也打了个冷战…
“呃呃…我也要尿尿…⊙﹏﹏⊙”
两个六岁大的男孩挤在马桶旁边，哗哗水声不断。
“秦庄你过去点。”秦思礼挤了挤秦庄。
“你不都快尿完了吗？”秦庄一边把着方向，一边撅着嘴有些委屈地往一边挪了点。
“切！”秦思礼仰着脑袋轻哼一声，他确实已经弹尽粮绝了，进入最后的“抖一抖”阶段，甩干净后就穿上裤子窜出厕所。
“妈妈！！！”秦庄幼稚的声音却毫不留情的穿透墙壁：“秦思礼没有洗手！！”
“思礼。”是母亲严肃的呼唤。
“知道了…妈妈。”秦思礼垂头丧气慢慢踱了回来，站上小板凳，两只小手在冰凉的水下飞速过了一边。
(o﹃o )！！
瞬间就把小男孩冷迷糊了。
秦庄的庞大储备终于全部释放完毕，男孩甩一甩，穿上裤子，转过身却看见秦思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双手叉腰站着，一脸严肃地望向秦庄。
秦庄和严思礼对视片刻，秦庄从秦思礼的眼中读出坚决肯定。
秦庄弱弱开口：“别吧…”
秦思礼嘴角一勾，嘻嘻一笑，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阳光笑容。
然后…
“妈妈！！！”
“我在洗！！”秦庄反应神速。
两声叫唤几乎头尾相接。
秦庄赶紧站上小板凳，咬着牙过了水。
在客厅的一角，从大落地窗斜映进的淡金阳光下，一直看戏的少女那绝美脸庞上有些好笑的神色。
原来…小时候的你是这样子的吗？
白墨细细观察着小小小秦庄，男孩确实生得秀气，也不怪能拥有【恋人】，【恋人】的持牌记载中也就没有长得差的。
让秦庄未来加上【恋人】直接大杀四方。
还好他哥哥严思礼不也是【恋人】，不然兄弟两个【恋人】……
难以想象…
白墨在这个幻境里出奇的放松，她观察着小小小秦庄，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勾起的微笑。
当那张绝美脸庞上多出那一抹灵动的笑意，以她构成的美景足矣叫世间万物失去色彩…
白墨在来到这个幻境后就已经逛遍整个房子，她已经把能了解的都看过了…
对了…兄弟俩的那一套海尔兄弟内裤很有意思。
秦庄一家家庭组成很简单。
四口之家，爸爸秦墨渊，是一个服装设计师，收入似乎不错。值得注意的是他对塔罗牌蛮有研究，书架上有两本中英译的牌解书，还有好几盒各样的塔罗牌。
妈妈严云溪，是个全职主妇兼丈夫秦墨渊的私人…模特。是个要白墨评价只能说出“美人”两字的女人。女人眉目生得很温柔，她的一切似乎都是似水般柔和秀气。
她的美丽不是惊艳绝伦的那种，但却是沁人心脾的小家碧玉，充满着宁静、清澈和诗情画意的韵味，仿佛一曲优美的旋律。
夫妻俩颜值都属于顶尖的那种，也不愧家里俩小公子都很俊气。
四口人住在新海市的一栋离市区不近不远的独栋三层小别墅，很安静。
家庭条件良好，家庭关系和睦，秦墨渊夫妇恩爱，关系良好。
白墨一个早上都快把这个家里户口本都翻出来了。完全是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完了，就剩下观察小小小秦庄了，这项活动很有意思，白墨出奇的很感兴趣。
这两个除了小马尾之外几乎没有一丝差别的小男孩，打闹玩笑间已经用完早餐。
在妈妈严云溪给两个小男孩擦完嘴后，爸爸秦墨渊的声音就从楼上传来…
“思礼！”男人似乎以一种扶着楼梯扶手，探出身子，向下呼喊的样子：“上来，记得带上你的牌！”
正要跟着秦庄往客厅去的白墨听见身子一怔。
牌？严思礼的【世界】？他在这个时间就已经拥有了【世界】牌面了吗？这么小？
白墨明白自己得跟上去。
少女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已经打开电视的男孩，美眸中竟然罕见的闪过一丝犹豫。
「还…还想看看秦庄…」
这个念头在白墨脑海里出现的时候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变成这样了？！
白墨赶紧晃晃脑袋，甩开一些奇怪的想法，她没有再继续犹豫，直接跟着秦思礼上了楼。
得看看…“牌”是怎么回事？万一只是普通的牌呢？
白墨虽然心里知道他们都没法察觉她的存在，但是越是接近二楼，她却是不由自主地就放轻了脚步。
“爸爸，我来了。”秦思礼收了调皮的样子，乖巧地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口敲敲门才进去。
然后就是男人的声音：“思礼…我昨天教你的，你现在试试吧！”
“好的爸爸。”秦思礼乖巧地回应。
白墨走到书房门口，往里面望去。
眼前书房里男孩手上一点亮粉色的光彩却瞬间让她思维一滞…
白墨身子一僵，身影在门口停住。
怎么会…
“the…Lovers。”【恋人】男孩的英语有些稚嫩生涩，但是好歹是可以分辨得完整读出来了。
严思礼怎么会…
少女好看的眸子里满是震惊…
是【恋人】？
白墨震惊地望着书房里的父子俩…
瞬间接收的信息量有些爆炸，秦思礼的持牌方法是秦墨渊教的，那么是否意味着，秦墨渊也是一位持牌？他又是什么持牌？
然而最让白墨在意的事情还是为什么属于秦庄的持牌【恋人】会归于秦思礼？
还是说兄弟俩人换了名字？一直待在众人身边的人其实应该是秦思礼？
那为什么秦庄不纠正？之前他失去了记忆，现在应该记忆找回了啊？
白墨感觉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但怎么都理不清头绪…
她不清楚秦庄的过去，她理不清秦庄记忆的来龙去脉，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一切向她展示的记忆似乎都蒙着一层不可看穿的迷雾…
只能继续看下去…
书房内，男孩手中的粉红水晶牌化为美丽幻彩的光点，一点点在空中消散，他清澈的右眼眸子里，藤织爱心图案慢慢出现…
“爸爸，我成功了！”秦思礼很兴奋地看着他捧起双手中点点荧光，男孩眼里闪着光彩，向父亲展示手中荧光。
“不错…思礼…”秦墨渊慈爱地摸摸秦思礼的脑袋。
然后他缓缓蹲下身，神色慢慢有些正色严肃：“思礼，你知道吗？牌面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一共有22种，每种都有10张，每一位拥有牌面的人都以集齐自己的牌为目标，因为那代表着自己所追求的极致…”
“【隐者】的自由…【恋人】的爱…【世界】的孤寂…”
“孩子…未来你可能会去夺取别人的牌，也会有人来夺取你的牌，但是我希望，”
“不要伤害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你。”
秦墨渊的大手慢慢摩挲着秦思礼的小脑袋…
秦思礼仰着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有些迷惑的样子：“爸爸…我不明白…”
“没事…记住，【恋人】是一张很需要‘爱’的牌，它不擅长争斗。”
“思礼…思礼，行径思礼。”秦墨渊本身身上就有些很庄重的文气，曳起文辞，身上也是很有特殊的气质环绕…
「思礼，思礼，行径思礼。」
“爸爸，那我的【恋人】牌有什么用啊？”小秦思礼不太把秦墨渊的意味深长放在心上，他更好奇他的牌面。
“那…思礼可要听好了。”秦墨渊温柔地摸着秦思礼的脑袋。
“嗯呐，爸爸你快讲！”秦思礼黑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望向父亲。
“第一个…[引蝶]，它能让身边的人喜欢上你…很简单的一个能力，能让你更好的生活…但是绝对不能乱用！”秦墨渊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为什么？”秦思礼神情疑惑。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相反面，不经戒律，会乱套的。”秦墨渊语重心长：“听我的，思礼你不会喜欢身边的人是喜欢这张牌面，而不是喜欢你本身的。”
“嗷…”秦思礼算是记下父亲的话了，不管听没听懂，记了先。
“第二个能力【挚爱】…”
听到这里，白墨心神一颤，【恋人】的第二个能力？这个能力并不在记载之中…听墙角的少女不由往门口那边挪了步子。
“这个能力…”讲着，秦墨渊突然目光一凝，他瞬间站直身子，冲门口的方向厉声道：“谁在那！”
发生的瞬间，把正在专心听讲的秦思礼和听墙角的白墨都吓了一跳。
“出来！”秦墨渊把秦思礼护在身后，右手五指间一枚紫红色的水晶牌出现。
“the world.”【世界】
重叠三角图案闪烁在男人的右瞳之中，男人目光如刀，紧紧盯着门口。
躲藏在门口阴影中的白墨又是一愣…
【世界】？…
秦墨渊是【世界】？
秦思礼是【恋人】？
这里的所有怎么都乱套了？
白墨只感觉自己的脑子要不够用了，这里的一切是绝对真实存在于秦庄的记忆中的，但又是和白墨记忆完全不符！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
白墨身体紧紧贴着身后冰凉的墙壁，身子掩藏在墙后大片的阴影下。微微侧头，注意着与自己一墙之隔的【世界】。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纯白色的水晶牌…
就在气氛越发沉重时…
“爸爸…”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白墨脚边走出，秦庄…
“小庄？”秦墨渊显然没想到会是秦庄，他脸上笑容浮现，拉过秦庄：“抱歉啊，小庄，爸爸没吓到你吧…”男人向秦庄道着歉，目光却有些迟疑地望向门口…
感觉错了？
男人并没有多纠结，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白墨也没想到会是秦庄，难道自己听得太入神了？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么大个娃接近？
“没事的，爸爸。”小秦庄摇摇头。
“下次小庄可以直接走进来的，爸爸可以直接讲给你听的。”秦墨渊语气温和，他轻轻搂着双胞胎兄弟。
“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和你们一样的牌？”
“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有啦！”秦墨渊温柔地安慰着，但也只是安慰，牌面这种东西…
说实话还是不要的好…
秦墨渊更希望自己孩子可以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而不是卷进寻找牌面巨大旋涡…
他倒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思礼…你的持牌可一定要为了家人使用，能力越大…”男人没说完就被臂弯内的两个小男孩抢了先…
“责任越大！”
也不知是谁先笑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白墨站在门口，看着书房内的三个人，唇角也是不由生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