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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退朝

随着裴修年再转身入列,这场不怎声势浩大的闹剧便就此揭过了。

至于赏赐,裴修年态度诚恳表示大司命的功法与武器自己很受用,承蒙父皇厚爱,不需过多赏赐之后,昭宁帝龙颜大悦,说什么也得赏些黄金、马车、珠宝之类的。

当即便下了手谕,除却钱财之外,甚至还有一座铸钱铜炉。

在掌教太监宣读过后,太和殿内终于开始了正常奏对近日京师乃至整个大周发生的事宜。

也算是迎来了这场早朝之间没有那么紧张的中场休息。

虽然虞红豆此举有些逾矩,但毕竟她是国公的孙女,再者她的言辞也并未藐视朝堂,礼数也很到位。

况且昭宁帝自己也并未因此事而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显露,所以百官之间便也不在明面上过多关注此事。

只是有些奇怪昭宁帝为何能够对于长乐公这等明目张胆地在三皇子跟前安插监视之举措无动于衷。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以三殿下的能耐,不会防不住这等自降身份的虞家小姐的监视。

今日的这一场朝会的展开可以说是让极多官员感到始料未及,所有的事竟然都是围绕着三皇子一人延展的…

要知道这可是三皇子第一次上朝,且在他回宫之前,朝中并无党羽。

虽他军功卓越,朝堂之中能掀起风浪之事板上钉钉,但谁也没能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想来是三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早已在暗中执棋落子所致。

实际上裴修年自己也没想到今日的场面会是这个样子,如长乐公这等盘外棋子更不用提,这只能算是阴差阳错。

但在朝中官员眼中则不一样,今日朝会站出来亲自为三皇子执言者,更是没有一人出自于太后娘娘的党派。

甚至不知为何,如今的太后娘娘反而眉目之间略带着隐隐约约的不悦,但朝堂之上也没人胆敢触她霉头,便无人出言。

百官们保持着缄默结束了奏对,重要的事并不多,也便只有几件事:

一是西南在闹匪患,劫道之事频出,云川的收复在一定程度上有些受阻。

二是有探子传报位于东北的金夏正在这大雪将至的时节颇为反常地厉兵秣马不知筹备何事,但昭宁的北府军已时刻戒严。

三是大周的各个州界中各大正邪两道的门派如雨后春笋般冒头,广纳弟子,甚至有传闻将要召开什么江湖大比,来排出真真正正的玄天榜该有的名次…

第一件事并不算难,昭宁帝也没给皇子们一個捡功勋的机会,只是简单交给了几位武将。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由七皇子主动请令待至京师事宜了却之后回北境继续严防死守。

如今还未有探讨的便是这第三件事。

朝廷与江湖中的各大门派自然是站在对立面的,在这样炼气士横行的背景之下更不用提,以武乱禁这四个字绝非戏言。

内忧外患便是如此,昭宁帝审视过太和殿中的百官后,他才是面色如常地问:

“众爱卿对于这所谓的江湖大比如何看待?”

群臣之间又是交头接耳一阵,国子监的大祭酒才是一步跨出,出言道:

“回禀皇上,臣以为,如今正魔两道冒头者不过都是些小门小派罢了,何况这等江湖大比八字未有一撇,不如静观其变,起码也待至春来再可做决策。”

老祭酒的思路相对来说保守了许多,但也不失为一种法子,昭宁现在也的确难以分出什么兵力去制约这帮炼气士。

寻常的军队对付修士的作用微乎及微,但愿意为朝廷效力甘愿成卒子的修士少的可以忽略…

不过也能理解,人家都修仙了,大多数人想着的也是如何长生,如何修为精进些,将来何时能够独断万古的好么…谁甘愿来当个什么大头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错,但他们未必能忠心,况且…如今的昭宁也拿不出什么重赏来,这时候如果和江湖门派发生冲突,的确不够明智。

京师之中当然有重兵,昭宁帝甚至坐拥剑宗这样的庞大宗门,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在随时随地按下所有的江湖门派。

正魔两道沉默这么多年,如今起势,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是这大争之世拍岸而来的浪潮。

适时有人便想为大祭酒执言,却见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的二皇子忽然跨出一步,一本正经道:

“父皇容禀,儿臣觉得此事得即刻处理,两道顶流宗门尚未于此时牵头便也是在静观其变,若我朝廷无动于衷,反而成了推波助澜之举,还请父皇下令杀鸡儆猴。”

裴修年本来是不想管的,但奈何这事影响到了自己那位正端坐殿上的好姐姐的势力范围。

太后娘娘多一分力自己也多一分底牌,保不齐哪天要入江湖呢,好歹也能有几位腰细腿长的妖女姐姐照应一下的不是?

于是他便是再度出言道:

“皇兄之言不敢苟同。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还是暂且按兵不动更好,天下各州江湖门派如星罗棋布,如今再无青丘入侵,江湖起势难免。”

“而杀鸡儆猴也恐怕只能震慑一时,而若是江湖中的门派正要以什么大会当做重现于世的第一步,那反倒是好事,举办这样的大会,势必要仰仗朝廷的力量。”

裴修年淡然对上李砚的眸光,神色坦然。

百官之中再交谈一阵,两派各执己见,多数站裴修年的出言,这样奔腾而来的浪潮,想拦是拦不住的。

昭宁帝示意掌教太监再甩过一记静鞭之后道:

“此事便先静观其变,若是两道风浪渐起,朕再杀鸡儆猴不迟,至于江湖大会之事,年儿所言不错,此事势必要仰仗朝廷,便也先不议。”

昭宁帝一锤定音,似乎是察觉到今日的朝会总算要结束了,太和殿中的衮衮诸公便是齐声道:

“陛下圣明!”

昭宁帝似乎是又坐在龙椅之上沉吟了一阵,才是道:

“之所以此行朝会朕特地召回皇儿们,并开如此朝会,是要宣告一件悲报。”

满座皆惊,才是听得昭宁帝继续沉痛道:

“五儿薨殒了,经查实是遭受魔门毒手,即日起讣告天下,七日禁歌舞请宴,待我儿安息。”

太和殿内短暂沉默了会儿,群臣才是躬身齐声道:

“圣上节哀!”

昭宁帝陌然道:

“若无事,便退朝吧。”

发生这样的事,谁还敢继续出列触霉头,便又是叠声告退。

太和殿内的各色冠服朝服如潮水般退出大殿,裴修年与李砚擦肩而过,便听得他微声道:

“三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修年便是颔首道:“当然。”

二皇兄的脸上略带微笑,他稍作躬身道:“请。”

正巧太后娘娘这时行过他的身边,一道略带不善的声音传入裴修年的耳中:

“待会来见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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