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一念间

漆黑的雪夜下，点点火把如同山间萤虫一般，微弱的火光配合着凄惨哀怨的歌声，一动不动的战士，伴随着薇薇得寒风，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随时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一个人首蛇身的白发女子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身旁簇拥着十个铜甲战士，看来她定是这里权利比较大的人。

火光中能看出这个人首蛇身的白发女子已然苍老，和璃的白发截然不同。人首蛇身的头发暗淡无光，而璃的光泽明亮。

人首蛇身的女子手持一根黄金权杖，权杖顶端镶嵌了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她走着走着，突然惊讶地挺直了身体，似乎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她摆了摆手，让身边的战士停下脚步，而她自己清了清嗓子，用黄金权杖指着璃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老太婆又走近了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下璃：“为何你能如此完美？而我们都是这样人不人，兽不兽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太婆的话把禹和璃都弄迷糊了，难不成老太婆还知道什么秘密？璃对于自己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很感兴趣，毕竟她当初也是因为不习惯这身体，还从山洞顶掉了下来，摔晕过去。

“哦，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你们兽人族的？”

“我不敢说你是兽人族的，但我能看得出你的灵魂不该是这样的身体。”

“哦，你还能看到我的灵魂？”璃皱了皱眉，为了掩盖自己不知道老太婆说什么，她低声问禹什么叫做灵魂。

灵魂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禹也不知道怎么跟璃解释。禹只好举例让璃明白，灵魂这东西就好比心跳，灵魂没了，心就不跳了，心就是因为灵魂而动。璃似懂非懂地听着，但看样子，依然是糊里糊涂。

老太婆顿了顿：“老婆子我虽然老眼昏花，看人是看不太清了，但看魂魄还是很清楚的。我们每个人的魂都是独一无二的，它只是暂时寄存在这副肉体里。只是要找到适配的肉体是很难的，上天为何唯独对你这么好？”

禹此时也陷入了迷糊，他知道璃有特别之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很想了解清楚。而且禹之所以想找到良，一方面是禹觉得良有很多秘密没跟自己说，其实还有另一方面，就是璃给他的感觉，跟良很是相似，这也是禹想带着璃跟良见面的原因。

“因为天神喜欢我啊，那我特别一点有什么问题？你这老太婆，你叫这么多人来围住我们是什么意思？”

老太婆仰天哈哈大笑：“老太婆？你叫我老太婆？哈哈哈哈哈，你的魂魄比我老多了，我叫你老太婆还差不多。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肉体可以这么年轻？我知道了，有人为你专门打造了这副身体。是谁？是谁有这样的能力？”

打造身体？两人的对话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围，假如真的有人能打造新的身体，那岂不是就可以实现永生了？

“看来你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啊，可是即使有一个好的身体，但如何把灵魂放进去那身体里，你知道怎么做么？”

对于璃的反问，老太婆似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当然，根据亚岛保留的书籍记载，凤凰胆就是最佳的装载灵魂的容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花了这么多精力去寻找这个宝物的原因。”

“哦，原来这珠子的秘密不止我一个人知道。”璃取下了凤凰胆吊坠，右手抓住绳子，将凤凰胆展示在众人面前：“老太婆，假如你真的见多识广的话，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凤凰胆微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明显。而这个正是这群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箜在内，目光根本无法移开。

“你，这，你这东西从哪里来的？没错，这正是凤凰胆，这正是凤凰胆。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凭什么能活这么久，凭什么有这么完美的肉体，原来你有这东西。来，把这个给我，不然今天，就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天。”

老太婆激动得说话都有点颤抖，恨不得立马走上前去把珠子拿到手。

“哦，假如今天是我最后一天，那这珠子要来何用？正好这旁边有块石头，我把它摔碎了，大家都别想永生了。”璃不紧不慢走到岩石边，举起凤凰胆，做出了要往下摔的姿势。

“别，停手，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让你们都活着离开这里，只要把凤凰胆给我，我会让你们走，绝不食言。”

“你究竟是谁？凭什么这里的人都听你的？难道他们不需要这凤凰胆么？”

璃的表现出乎禹都意料，没想到这关键时刻，璃能如此的冷静。

“我是亚岛的祭司，名叫亚拉。这些战士都是我的手下。这里可是有三百名全副武装的亚岛战士，足够你征服任何一个部落。哪怕是所谓的虞王，你都可以轻松取代他。我可以让我的战士听命于你，这个交易公平吧？”

亚拉的话，和在场所有人对她的尊敬程度，没有可以让人质疑的理由。但这个凤凰胆要不要交出去，要怎样交出去，此时考验着璃和禹的心。

“亚岛究竟在哪里？你们这些战士的装备都是怎么来的？而且你一个祭司就有这么多战士，万一还有别的祭司呢？我们凭什么不把珠子给到你们亚岛的首领？他肯定比你们给出的条件更优厚。”

禹这时候也没法继续沉默了，因为他害怕璃会用珠子来换他离开。禹走到璃的身边，把吊坠重新给璃戴上。

禹的举动显然在无视亚拉的存在，亚拉原本举起权杖，想要让人阻拦禹，但权杖举到一半，她却发现禹的异样。

“你是谁？你的灵魂很奇怪，你究竟是谁？”亚拉揉了揉眼睛，她似乎第一次看到禹这样的存在。

“他是我的主人。”璃看到禹的做法，大致也明白禹想干什么。原本一脸严肃的璃，不经意间露出来幸福的笑容。

“准确的说，她是我的妻子。”禹纠正了一下璃的说法，毕竟自己从未说过是她的主人，夫妻之间并不是奴仆关系。

“主人、夫妻？算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今天就告诉你，不把东西交出来，你们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亚拉明显不想和禹浪费口舌，毕竟把凤凰胆拿到手了，自己多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去跟他探讨。

“我说过了，我要把它交给亚岛的首领。万一你不给你们的首领，他以后又来追杀我们，我们怎么办？你就这几百人，他可能几万人，我肯定给他更有安全感。”

禹的加入渐渐改变了之前的形势，原本璃都准备答应亚拉了，但禹还想争取更大的利益。

“这三百亚岛的勇士都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他们听话，忠诚，勇猛，力量十足，最重要的是不会受外界影响。这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包括亚岛的首领，他也调教不出一个这样的勇士。所以我说我能帮你推翻虞王，我就能做到。”亚拉再次说了自己的诚意，并且炫耀了自己的得意作品，亚岛勇士，准确的说，应该叫黑蜥蜴战士。

“哦，拥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那你为什么不是亚岛首领啊？看来你这些战士虽然稀缺，也是斗不过你们首领吧？那我为什么不去找你们首领拿奖赏。”禹开始采取激将法，毕竟只有了解到更多的信息，自己才能知道采取什么对策。

“你以为亚岛还像以前那样都是黑蜥蜴人吗？若不是我偷偷养着这群饭桶弱智，他们早就被灭族了。而且你的确可以找亚岛首领，只是，现在，你没机会了。我的耐心有限，若是十声之内不把凤凰胆给我，那就算了，大家都难免一死，我送你先走一程。”亚拉明显不悦，并且听她的语气，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们，为什么要为这老太婆拼命？她能给你们什么？凤凰胆的永生，你们觉得，她会给她口中的饭桶弱智么？你们原本等一段时间，把她熬死了，你们就自由了，现在她永生了，你们呢？你们的孩子呢？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奴隶，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结果么？世世代代没有自由，世世代代都得服从她，听命于她？”禹激情洋溢地说着，希望牛头人和黑蜥蜴人都能觉醒，希望引发内乱去赢得一线生机。

禹的话确实有点作用，周围的黑蜥蜴人和牛头人有的已经开始在环顾四周。也是庆幸山谷安静，禹的说话因为山壁存在回声效果，所以激情的声音在山谷回荡，气势和氛围都烘托到位了。

“别挣扎了，那群黑蜥蜴人早就没有了生殖能力，我亲自去把他们一个个都切除了。这群人只能在亚岛地下生活，也是我把他们带离亚岛，他们才有机会看到阳光。没有我，他们什么也不是。”

禹听到这里，立马大声打断了亚拉的发言：“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就希望这个老太婆能大发慈悲，给予你们很好的生活？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她凭什么要给予你们这一切？你们都只是她达到目的的棋子，用完就会被抛弃掉。”

“够了，黑蜥蜴人，把他们杀了，凤凰胆能拿到就拿到，拿不到就算了。”亚拉明显被禹说烦了，她也害怕这群黑蜥蜴人被说动，这样即使她拿到凤凰胆也害怕这些人会杀了她造反。

禹脑子里飞速思考，突然他想起了羽断手重生的情景，对啊，断肢重生，或许这群黑蜥蜴人失去的重要器官，也能重新生长出来。想到这里，禹立马大声说道：“我狗丛部落首领，禹，在此承诺，我可以帮助你们恢复生殖能力，也会给予你们自由和金钱，假如你想要和我做这个交易，现在就不要再听从这老太婆的话。”

恢复生殖能力？这可是这群黑蜥蜴人从未想过的事情。毕竟他们现在只是苟且活着，假如还能有机会繁衍，壮大种族，又能自由生活，这样优厚的条件摆在面前，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黑蜥蜴人相互看着同胞，原本举起来的刀，又放了下去。

“什么狗屁脑子？我说你们是一群饭桶弱智，就真的是一群饭桶弱智。你们还能相信断了的东西可以复原？我告诉你们，能活着已经不错了，若是被首领知道，你们就真的要被灭族了。”亚拉被这群黑蜥蜴人气得七窍生烟，这群没脑子的家伙实在是太好哄骗了。

“凤凰胆的威力你都没摸过，你怎么断定就不可能？难道能永生，能复活的凤凰胆，连断肢重生这样小小的效果都做不到？我劝你别再骗他们了。”禹知道现在自己说的话有效，准备继续使用嘴炮，动摇这群黑蜥蜴人的军心。

“废物废物，我就知道白养你们了。既然不听话，那就全都去死吧。”亚拉愤怒地手举权杖，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实行某种法术。

这时全场都不约而同感到一阵头晕，四肢乏力，想要挪动身体，却又发现身体似乎不听自己使唤。

“虽然老婆子也没有多少时间能活，但有你们这群人来陪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哦，不对，你竟然也受这法术影响，哈哈哈，真的是得来全不废功夫。”

亚拉大笑着朝璃走去，而璃眼睁睁地看着亚拉走过来，却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

亚拉拿到凤凰胆后，会否放过禹和璃？亚拉究竟在亚岛是什么地位？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