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8 公主马上要醒了!
元瑾耷拉着眼皮,眼神中透着不屑,只是从眼角的缝隙中瞥了柳枈一眼,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满脸的厌恶。
他慢悠悠地抬眼,目光漫无目的地扫向别院内场。
忽然,一个身影闪现,元瑾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慌忙从马鞍上踹蹬而下,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整了整帽服,躬身疾步入门,深深地施了四拜之礼,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声音悦耳地请安道:“内臣司礼监提督元瑾给王爷千岁道喜了。”
顾斓曦微微抬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期待,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意:“哦,司礼监提督元公公都亲自前来了,本王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开始频频喘咳,病态尽显,虚弱的身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站在一旁的柳枈看着这一幕,内心翻腾不已,不由得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元瑾见状,赶紧向前贴近几步,尖声续道:“这十年,王爷受苦了,陛下甚是惦念,特命我和柳大人来宣旨。皇恩浩荡,福泽众生,王爷今平安归来,陛下也就放心了。王爷接旨吧。”
... ...咳咳... ..
顾斓曦咳嗽得愈发剧烈,几乎喘不过气来。
元瑾话音未落,他已经无力地瘫坐在藤椅上,抬手示意承旨柳枈上前。
“宣吧……”他断断续续地咳嗽,声音微弱。
柳枈行了四拜大礼,捏着圣旨,刚踏前两步,听到顾斓曦的话,犹豫地望向元瑾,眼神中充满困惑和犹豫,仿佛在问:“这时候宣旨合适吗?”
元瑾一眼瞥见顾斓曦的衣摆,依旧保持着谄媚的笑容,侧脸低声提醒:“柳大人,不要让王爷累着,快宣旨吧。”
柳枈心中一阵无奈,似有一万个羊驼在奔腾,但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此!”
柳枈每次宣旨都一丝不苟,声如洪钟。然而这次,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迅速宣读完毕,心中如释重负,将圣旨卷好,双手递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探询和忐忑,不断打量着晋王的反应。
顾斓曦病态的脸上透出一丝冷静,单手轻捂胸口,呼吸急促,仿佛圣旨中的内容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嗯,挺好,本王甚悦,有劳柳大人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柳枈闻言,心中一惊,赶紧跪匐在地,将圣旨高高举过头顶,额头贴地,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刻能尽快过去。
玉轴圣旨用的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上绣金丝龙纹、祥云瑞鹤,华丽无比。
玉竹顺势捧住,手指轻轻摩挲着细滑的面料,精致的龙纹……目光一瞬间恍惚,竟然被一股幽香勾住了神思,心中暗叹,“大意了,这圣旨有毒。”
顾斓曦袖管轻扬,接过圣旨。玉竹感到一缕清爽之气扑面而来,神智恢复清明,迅速退到身后,心中暗自佩服王爷的手段。
“来人,取两张伍佰两的银票,算是二位大人的车马费了。”
顾斓曦边说边看向元瑾,脸上挤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内心却在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谢王爷!”柳枈又要行大礼,顾斓曦伸手一拉,假装喘息,心中却在暗暗观察对方的反应。
“啧啧,瞧着王爷这伤不轻呀,哟哟...哎,快慢点...咱家给...”
元瑾说着就要去衔顾斓曦的手腕,心中暗自得意,认为这次定能探出些许端倪。
然而,还没近身就被一股凌厉的内力阻拦了下来,心中一惊,脸色微变。
嗖——一青色身影跪在两人中间,高声禀道:“王爷,大乾永安公主,似乎要苏醒了...”
顾斓曦一个趔趄,心中暗叫不好,觉得戏有点过了,立刻恢复常态,咳嗽几声掩饰尴尬。
“晋王,陛下还有口谕...”
元瑾没有掐到顾斓曦的脉,有些失望,脸上却强作镇定,心中却在盘算下一步的动作。
顾斓曦心中波澜不惊,表面上却装作虚弱无力,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反应过来,避免了暴露。
两人的心思在这一瞬间交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
陛下口谕:“五日后迎晋王回京,入住晋王府,赐禄米五万石,金一万五千两,银二十万两,王府长史一人,护卫使司指挥使一人,侍女一百二十名,纱锦若干。夜设宫宴,次日太庙祭祀。”
话音刚落,院外尘土飞扬,人声嘈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迎接晋王而忙碌。
户部、吏部、光禄寺、礼部、鸿胪寺、行人司的官员们纷纷跪在门口,五颜六色的官服在阳光下闪耀,显得格外耀眼。
大小车辆载着各式各样的规制用品陆续赶到,挤满了院外,场面一片繁忙。
顾斓曦感到头有些发胀,心中暗叹这繁琐的迎接仪式。
他一拂大袖,转身回到后花院,命令近卫石祎处理后续事务。
晋王穿堂过院时,元瑾躬身目送,心中却波涛暗涌。
他仔细打量着晋王身边的“近臣”,总觉得那人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人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元瑾心中一紧,暗自思忖:“此人是谁?为何气息如此冷冽?”
晋王的步伐沉稳,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隐忍。
他的目光扫过院中的繁忙景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迅速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晋王的内心深处,早已波澜壮阔,但面上却如古井无波,令人难以捉摸。
交接了未来几日的礼仪安排,规制量度... ...不觉间,日头已到头顶了,也就剩下寥寥几句官场寒暄了... ...
辞别了石祎,元瑾转身恢复了傲气,安排了新到的众人几句,就扬马回宫去了... ...
留下柳枈又凌乱在烟尘中... ...
... ...
官道上,疾驰的元瑾突然勒住马缰,马头高高跃起,一声嘶鸣... ...后面的侍从也纷纷旋马围在四周,警惕的扫视着青翠的竹林... ...
鸟鸣声声,侍从缓下神情,望着似有思绪的提督大人,默默无语... ...
元瑾定了片刻... ...脑海中片段飞逝... ...检录着历史情报,略有惊喜又不失疑惑的“哦”了一声,低语: “难道... ...是他... ...?”
神情愉悦... ...如获至宝... ...
再次,挥鞭踏马,更加极速的狂奔回京去了... ...密林中,一只矛隼悄然腾起,消失在耀眼的阳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