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2 撕裂虚空

顾斓曦第一时间领着五位风尘仆仆的指挥同知瞬移到了二进西侧院落，看望昨日受伤的五名影卫。

按沐槿瑶的方法灌了药，处理了伤口，日头刚偏西几人就都已经苏醒了。

影卫们的伤势虽然不轻，但仗着年轻和良好的身体素质，精神气色恢复得很快，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顾斓曦的心里如同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眼眸中泛出了欣慰的笑意。

正房宽大通透，淡蓝色龙文袍服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宽大的袖口金丝云纹盘绕，显得顾斓曦更加高贵优雅。

修长的手指轻点，示意众人落座。

屋内粥香四溢，压过了已经飘散的草药味道，温暖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痛苦。

几位指挥同知已有几日未见到自己的属下，此刻纷纷放下肃颜，嘘寒问暖，温情满溢。

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浮起一丝欣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等到他们把碗中的粥喝完，顾斓曦才缓缓起身，捋了一下袖口，柔声嘱咐受伤几人好好休养。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五日后我们要回到京都，那里免不了刀光血影。不同于江湖，深宫高墙之中依然是步步惊心，危机重重。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六人行出屋外，顾斓曦对四周隐着的五行影卫挥了挥手。竹叶摇动，瓦片呲响，溪水微颤，墙影晃动……暗语声声入耳，“少主放心，无异。”

顾斓曦颔首微点，抚了一下小指上的青色指环。几人瞬间出现在冠云楼内，原本的位置被一片悠然飘落的竹叶占据。五人站定迅速查探楼内悬梁扇屏，齐声道：“少主，安全！”

双手掐诀，唇齿轻敲，顾斓曦用小指上的青色指环在面前的虚空轻轻一划。

一道边缘扭曲的裂痕清晰浮现，透出背后的黑暗。

双手探入裂痕，顺势向两侧分开，一扇虚空之门瞬间开启，里面泛出璀璨微光。收袖转身，示意五人随他踏入。

两名影卫显现护在裂缝之前，直至裂痕缩小消失不见。

当另一方的时空幕布被再次撕开后，顾斓曦和身后五人已经出现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

草地柔软，泥土的芳香扑鼻而来，几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仿佛忘却了过往的艰辛。

顾斓曦站在平原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自然的清新。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转头看向身后的五位指挥同知，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和坚定。

“这片平原是我们暂时的避风港，但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顾斓曦缓缓说道，声音如同春风般柔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京都的局势复杂多变，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布局，才能掌握主动，揭开深宫中的秘密。”

五位指挥同知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虽然眼前的平原令人心旷神怡，但他们的责任和使命，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停留太久。

顾斓曦看着他们坚定的神情，心中感到一阵暖意。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这些忠诚的属下和影卫们的支持，他有信心应对一切挑战，开拓一方新的世界。

“今晚大家在这里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出发。”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但很快被决心取而代之。

“做好回京前的准备，把宫宴上所有人的信息提前分析好，找出各自的关联。”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敲击出回声。

目光逐一停留在每个人的脸上，看到他们或紧张、或疲惫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怜惜。

柔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让各部属下也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现在说说，近期各路情报详情吧！”

五行影卫的指挥同知金峰，第一个站出来，眼神坚定，语气沉稳地报告道：“少主，属下依照您的吩咐，五日前便在神农顶埋伏。墨水坊的指挥使双鹰一行途经云锦山时，遭遇伏击，被围困并中了毒烟，失去了意识。设伏的一百五十人都是司礼监提督元瑾麾下的大内禁军。按照您的计划，他们已经全部处理掉了，其中一百四十三人被换上鹰卫的备服，焚烧于鹰涧溪旁的官道上。”

说到这里，金峰微微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双鹰一行一百四十六人已经被送往南靖的元宝山庄救治。然而，双鹰取下面具并非本人，去向未知。根据同行的佥事口述，这次行动是奉仁宗密令，前往少主母妃的家族，寻找能够打开一个铜盒之人。双鹰返程时似乎就有异常，其他的情况我们尚未掌握。”

五行影卫指挥同知水寒拱手行礼，语气凝重：“少主，京城潜伏在醉香楼的角渺所属五音影卫传回消息，太子计划在您回京的路上设计陷害，污蔑您偷窥浴妇，以此败坏您的名声。另探得梁郡王暗中收买了一批术士，欲在京城布下药阵，毒害百姓，诬蔑您带来灾祸！”

听到这里，顾斓曦的眉头微紧，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水寒继续说道：“内宫传来消息，太皇太后最近记忆失常，无法回忆过去的事情，太医们对此束手无策。翠安宫的静妃突然发癫，说昨日看见一张白面笑脸浮在窗前惨笑，卧床不起，灵异作祟之症，太医也无法确诊。”

五行影卫的指挥同知火琰，眉头微皱，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少主，我们按照计划，突袭了保夜寺。土岩成功破开封锁，带回了案牍库中所有的文卷器物，已经安全送至元宝山庄存放。”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和不甘，“属下亲自制造了失火的假象，原本以为可以一举焚尽所有证据。可惜，司天监监正杨鼎箴竟然登楼，施法引雷布雨，硬生生将大火扑灭。”知火琰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拳头不由得更紧了几分，指节发白。

他抬头看向少主，眼神中充满了歉意，

“无妨，你们已经尽力了。”

顾斓曦刚想指示水寒，水寒便抢先开口：“我部在溪水密林中潜伏，发现沐瑾瑶曾独自在溪边与一名墨水坊的影卫交谈。那人称她为‘小姐’，还递给她一张纸条。经过确认，此人是双鹰的亲信，五天前独自离队，隐秘潜行，直至出现在三清山。沐瑾瑶今天救下的猲狙幼崽，确实是少主在西辽放生的那只猲狙的后代。同时，夜袭的西辽人兵器上的毒正是取自那条短尾蝮。另外，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皇后家族陪嫁的那只“青头”，十年来一直锁在别院老松树上，今日被少主连同松树一同送去了沐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顾斓曦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沐瑾瑶身上的秘密不少，本王之所以同意送给她那棵老松树，也是看出她本意是想要那鹦鹉，转着弯子也只不过是少女心思，不用过虑。为了取回母妃当年留下的铜盒，暂且放个鱼饵，看看谁会咬钩……本王目前还需要他们父女俩的掩护，所以还需要接近沐瑾瑶，利用她的身份为本网推进计划……放心，石祎已经化妆成车夫，随树一同去了沐家……”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与算计，目光如鹰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手指轻轻敲击着虚空，节奏分明，显示出他内心的思虑与决断。

他深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必须步步为营，精心布局。

”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明日继续按本王的计划执行……“顾斓曦的微笑虽然温和，但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晴空万里，几片云卷云舒，沙袖一挥，十人消失于闪烁的波纹之中……

“少主，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一只炫彩的小八哥，盘旋飞来，轻盈地落在顾斓曦的肩头。它啄下一片淡青色羽毛，歪着头向前递着，小眼睛灵动转动，充满期待。顾斓曦眼神温柔，伸手接过羽毛，将其融入指环之中，青色微光一闪即逝。

小八哥展翅腾空，一次振翅间就已穿越万米，落在一张檀木雕花交椅之上，对着正在冲杀演练中的耀眼甲胄大叫：“少主来了，全员列队！”

顾斓曦望着远处烟尘散去后，甲胄森森，整齐划一的伫立着六千玄甲重骑，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身形飞掠，几个腾跃间便已踏步站在交椅旁。

衣袂飘摇，手指轻轻拂过椅背上的斑驳漆面，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年父皇领她检阅重骑时的音容笑貌。那时的她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如今却已肩负重任，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玄甲卫指挥佥事耶律燧参见少主……”一位身着重甲的彪形大汉手柱着一杆三眼火铳，微俯身体，握拳见礼。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带着无尽的忠诚与敬意。

身后六千重骑甲胄晃动，高举火铳，三呼“……少主……少主……少主……”

那一瞬间，顾斓曦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微微点头，目光在每一位玄甲重骑身上扫过。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内心。他知道，这些人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是她最信赖的战友。

“各位兄弟，今日我们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练兵，更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顾斓曦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经历了无数的风雨，面对了无数的敌人，但我们从未退缩，因为我们心中有信念，有希望！”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继续说道：“几日后，我将重返京都，去迎接新的挑战，去开创属于我们的辉煌！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要坚定不移，勇往直前！不忘先皇的遗志……守护我们的家园！”

众人听罢，热血沸腾，纷纷高呼：“誓死追随少主！誓死守护家园！”

耶律燧站直了身体，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他看着顾斓曦，仿佛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少主，属下承先皇密旨，护佑少主，此生愿意为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斓曦点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本王知道你们都很辛苦，但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必须更加努力。”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平原上，映照着六千玄甲重骑的甲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顾斓曦站在高处，目光坚定，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决心。他知道，未来的路虽然艰难，但他将与这些忠诚的战士们一同走下去，迎接属于他们的光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