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荧,砸他!
我当然想帮她,但你谁啊?
把话说清楚好吗!
但再没有新的消息。
他盯着玉契,眉头皱起。
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面部表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又恢复了些许。
对方邀他在七天后,在一个叫冶柳炉的地方见面,却没有再提到桑柔。
这是认为没有必要提及,还是要他独自前往?
如果是后者,岂不是笃定他能在七天内彻底恢复。
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这样的信心,七天时间能让他动一动双手就谢天谢地了。
可就在这时,成城突然感到体内有些不对劲。
他刚收回精力,便发现意识中那条金龙不住颤抖,好似挣扎。
而随着对方的动静,体内的金色风暴骤然再起更愈演愈烈。
这是怎么了?
突然那条小金龙略略扬首微微张口。
明明是在意识空间中,却好似真的有一声悠长龙吟轻声响起。
整个意识空间随之一颤,人体图形上大片的灰色迷雾片片剥落。
成城自己更是心神俱震。
他突然感到周身上下骤然轻松,仿佛有什么他几乎已经习以为常的束缚终于解开。
他不仅察觉到面部包裹脖颈的肌肉充满活力,甚至有如针刺蚁咬的刺痛从某片区域传来。
那是手指、手腕、手肘……是整条手臂!
他猛一用力,一双手臂豁然抬起。
黄昏的日光从指缝中溜入,又随着十指的张合,或明或暗。
“这……”
“我的手……恢复了……”
他一把抓起胸口上的玉契和板凳,一手一个,状若疯癫,有些滑稽。
但久违的真实触感带给他的不仅是兴奋,还有踏实,一颗心落地的踏实。
毕竟四肢不同于唇舌,哪怕先前他再怎么给自己鼓劲,说自己相信,实际上仍有不安。
但现在他踏实了,他确实能恢复。
而且和他原以为的,哪怕康复之后都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运动自如不同。
他的双手臂完全就和正常状态无异。
不,他确信自己这双手现在所拥有的力气,甚至比穿越前更强。
果然就连手臂恢复之后也是加强版的。
让他可以轻易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僵躺着变为半卧。
终于,成城停下了兴奋的尝试,把那块玉契拿到眼前,神色凝重。
那人说对了。
就像是预见到他的恢复速度突然猛增一样。
虽然意识空间又重新稳定,但刚刚的异动,似乎表明距离那条小龙真正醒来已经非常近。
或许他都用不了七天时间。
难道是号称算无遗策的冶柳宗主?
但冶柳宗主不是早就离宗入京了吗。
或者是师叔?
自己喝的药汤应该就来自于此人,对方凭此判断自己的恢复日期也算是个解释。
但还是不对。
别人可能会认为他的恢复是药汤的功效,但他自己清楚不是。
他能恢复这么快,主要是体内那些不可见的未知之物与金色小龙的功劳。
当然还有桑柔在他身边时,他的恢复速度也会增加。
但这个有点更像是错觉,他也无法肯定。
接下来的三天,成城都在尽量增进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全力复健。
现在即便不借助双手去强撑,他也能凭腰腹的力量让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但双腿依然无法动弹。
这和从前世界里瘫痪病人总是逐渐恢复的情况不同。
他的身体更像是被分成了各个区域,双腿所属被认为是一个不可细分的整体。
哪怕他体内人体图上左膝盖位置的灰色已经消退,但只要其余部分还有灰色未褪,他的左膝盖就不能单独复苏。
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心满意足。
只是三天来,桑柔都没有再出现,这让他有些担心。
按照桑柔对他的在意程度,听说他身体恢复了怎么会不来见他?
除非有更急迫的事情让她抽不出身。
东方荧说她这些天都在练剑,显然是借口。
就在这一天,并未到服药的时间,东方荧满脸紧张地走了进来。
“又有人来了。”
“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师姐不让我问这些,但是……但是……”
小丫头哭了,一个劲地抹眼泪。
成城心中叹息。
随着身体越来越好,他的听力也更胜往昔。
之前好几次听到东方荧偷偷的哭,念叨着那只小狗的名字。
可哪怕是刚刚出事那天,她都没有把这些在自己和桑柔面前表现出来。
所以她不是不懂事,而是恰恰相反,她太懂事。
师姐不让她问的,她就不问,不让她说的,她就不说,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更会担心。
“你相信你师姐对吧?”
“嗯嗯!”东方荧连连点头。
“你师姐相信我,那你相信我吗?”
“师姐信你,我也信你!”东方荧脱口而出。
她当然信任桑柔,毫无条件地信任。
此时跑来并不是她自己对成城有多大的期待,而是桑柔对成城的信任。
“那好,扶朕起来!”
“啊?”
“我是说带我过去。”
“喔,好!”
东方荧胳膊一伸,一用力,就把成城举过头顶,向门外走去。
好家伙,这力气真不盖的。
“等等!”成城急忙叫停,“就没有轮椅之类的么?”
小丫头举着他确实好像不费什么力气似的,但好说不好听啊!
古有吕布骑貂蝉……呸……古有吕布骑赤兔,大战桃园三兄弟。
今有成城驾小荧,身残志坚救师姐,什么玩意……
“轮椅是什么?”东方荧显然没听说过这种秋名山大杀器。
“就是让瘫痪的人也能有办法移动的那种……”
成城一番解释,东方荧恍然大悟:“喔喔,你说床车啊,师叔那里有备用的,我去偷来。”
幸好你说的不是车床,不然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剐了呢。
但是偷……偷?
东方荧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所谓的床车看起来就是担架上面绑了把椅子。
她把成城放到床车上坐好,然后把床车带成城一起举过头顶。
得,和之前一个样……
冶柳宗主殿内,茶几倾倒,两方人正在紧张对峙。
桑柔手按剑柄强压怒气:“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对面一位青袍老者呵呵笑道:“桑柔代宗主,我们烺崖楼和你们冶柳宗世代交好,昔年曾颇受黄宗主照拂,如今携礼登门只为向黄宗主致谢,怎么就过分了。”
桑柔秀眉颤动:“所谓的谢礼就是打伤鲁师妹,就是逼迫我们加入烺崖楼吗?我已说过了,家师有要事在身,无暇见客,诸位请回吧。”
青袍老者嗤笑一声:“小姑娘,我是敬重黄宗主才称你一声代宗主,你倒还摆起谱来了。我看恐怕不是黄宗主没空见客,而是根本就见不了客吧。哎呀,不会是你这小贼娘暗害师尊,妄图坐实宗主之位吧?”
“休要血口喷人!”
当啷一声剑鸣!
但桑柔手中的长剑终究还是仅出半鞘。
上次之后,重伤的臧师弟不治身亡。
另外几个弟子不是留书离去就是不告而别,还留在山上的见习弟子就只剩三位。
如今师叔已经不能出手,若她贸然挑起战斗,这几位师弟师妹必会陷入危险当中。
青袍老者双眼微眯,双臂一摇,一对铁钩现身手中。
“哈,恼羞成怒,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虽然早就听闻桑柔代宗主乃剑道奇才,老朽只怕也并非对手,但我烺崖楼见不得不平事,今日说不得就要替黄宗主鸣一鸣不平,向代宗主讨一讨高招。”
老者一脸阴笑目露凶光,桑柔脸色铁青暗自戒备。
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但偏偏谁都没有率先动手。
可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又转眼来到冶柳宗一方附近。
“知道不是对手还废什么话,小荧,砸他!”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