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幻般的情境
现在我终于清楚了自己是对他的喜欢还是爱，如果是真爱，我又何必在意那些琐碎的事情呢？我真正渴望的，不过是陪在他身边，得到他的呵护，能够生生世世侍奉他。
既然我心中所求的就是如此简单，又为何要去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呢？以前我就告诉过慕泠烟，我不介意和其他女子一起侍奉同一个丈夫，这是我早已深思熟虑过的决定，因此此刻我没有迟疑，直率地表达出内心的真实感受。
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喜欢就应该勇敢去追寻，而不是畏首畏尾。缘分需要自己主动去把握。
于是，我绝不会做出任何退让，妥协只是基于实际情况的考量而已。
“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没有人愿意变得如此卑微，如果不是因为你，你觉得我会为何事妥协？我想要的唯有你的爱，除此之外，我毫不在意。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可以妥协，但绝不会轻易退步。”
“我真的搞不懂你……风家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棘手……”
“或许你注定要和我们风家的女人纠缠不清吧……”
“也许真是如此……”
“我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作为男人的你，难道一点胸怀都没有吗？让你同时娶两个你就真的那么不乐意吗？”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悲哀，这么说来，他的感情就只能一直妥协下去了吗……
离开了风曦月已是无可奈何，而爱上纸鸢也是出自真心，但现在却又遭遇绮罗这般状况……
“你自己在书里不是说过，女人往往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所以即便我现在被感情冲昏了头又怎样？我喜欢你，我想要拥有你，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娶两个又有何不可？你究竟还在害怕什么？我不是已经多次告诉你了吗，风曦月没什么可怕的，她也只是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而已，不过我和她不同，她不愿放过自己，但我不会为难自己。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了爱情而妥协。”
绮罗果断地说出了心里话。
没错，既然喜欢，为何还要有所退让，为何要让自己喜欢的人陷入困境？
如今是我喜欢他，并非他喜欢我，对此绮罗十分明了。既然是我主动喜欢他，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为难呢？即使这样做显得很低微，但这却是她的第一步。
倘若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无法争取到，那么自己坚守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女人都喜欢争宠、爱吃醋，绮罗也不例外，但她现在渴望的，只是能待在他身边，至少迈出第一步。万一就此失去了他……
那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如果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只会在原地痛苦挣扎，最后只会两手空空！
她不认为自己还会喜欢上别人，至少目前是没有这种可能。一路追逐至此，其中的辛酸她已尝得够多，她也渴望拥有一段甜蜜的爱情，哪怕再短暂也好，她不想像姐姐那样，拼尽全力，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所以说……
仍然是那句话，是我自己擅自喜欢上他的，我又有什么理由强迫他为我改变呢……
即便是要改变，也不是现在。风绮罗有耐心等待，她愿意等他为自己改变的那一天到来。
喜欢一个人，首先要学会付出，感情是相互的，只有自己先付出，才有得到回报的可能。也许会失败，但没有人可以一直成功……
是我主动去追求他，我又有什么资格提出那么多借口和无理的要求呢？
追求一个人，就要有追求的样子。
白子黎已经被风绮罗弄得无可奈何了。
就算现在他拒绝她，她还是会黏上来，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你会后悔的……”
她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就像慕泠烟那样，在得知他是魔修后，一定也会后悔的。
他觉得有些好笑，假如风绮罗知道了他是个魔修，她又会作何反应呢？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是世人看待魔修，无非就是像对待慕泠烟那样的态度。
尤其是他还是被誉为“凌寒剑仙”的风凌寒，那位曾与魔修生死激战，最终扭转仙魔大战战局的英雄，被世人尊称为英雄……
然而这位英雄现在却成了真正的魔修……
一旦风绮罗知晓了这个事实，风绮罗肯定会失望透顶。
白子黎感到极度不适，但他还是……
他解除了逆生无相决伪装的灵力，纯黑色的邪灵力逐渐从他体内涌出……
那纯粹且毫无杂质的邪恶灵力，证实了他的魔修身份。
他并未打算欺骗风绮罗，如果她不愿意放弃，他也只能如此……
“邪灵力……”风绮罗瞪大了眼睛。
“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要拒绝你吧，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凌寒剑仙风凌寒，而是一名魔修，一个将会被世人唾弃、被人厌恨的臭魔修……看到这样的我，你还能说你喜欢我吗？”
白子黎刚准备抬眼看一眼风绮罗那满载失望的目光，然而下一刻...
一股暖意突然将他紧紧抱住...
“唉...”
这让他彻底愣住了！
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子黎一头雾水...
他实在搞不明白，风绮罗分明知道他是一个魔修，为何还会...
“我现在...大概能理解慕泠烟当时所说的话了...” 绮罗现在明白了慕泠烟当时的含义了。
一直深深仰慕的那个人，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起初绮罗并不懂慕泠烟为何那样说，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在天渠秘境时，她并未察觉这一点，但拥有灵瞳的慕泠烟怎会没发现呢。
那时候慕泠烟就已经知道他是魔修了，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就是风凌寒，所以才在那个夜晚说出那段意味深长的话...
即使如此，那时候慕泠烟确实是真心地想要保护他，虽然最终她感到失望，但她应该清楚，她想要保护的那个对象是谁。
现在绮罗终于明白...
原来慕泠烟所说的，指的就是他啊...
结果这傻瓜却非要跟她对着干，不过她也许能理解，毕竟慕泠烟的父母是丧生于魔修之手，哪怕她痛恨魔修也是合情合理的。
事实上，绮罗也同样痛恨魔修，因为风家就是这样教育她的，从小到大，就是要斩妖除魔，保家卫民，可以说，她之所以付出这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对付魔修吗？
她从心底里厌恶魔修，但是...
从他的灵力中，绮罗看出来了，即便是邪恶的灵力，依然纯净无暇，这就意味着，他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他的眼神深处流露出来的，依然是她喜欢的那个臭弟弟的温柔...
就算是拒绝她，也是出于对她着想。
“你究竟...”
“你...其实过得挺苦的吧...”
“...”
绮罗能够想象，甚至可以说，现在她全明白了，为何他会不惜牺牲神识也要进入苍灵仙院，原因就在于他没有道心...
至于为何没有道心，绮罗不想深究，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
没有道心又能怎样？他还是原来的他，从未改变过，仍然是她熟悉的那个臭弟弟。
甚至于他离家出走的原因，此刻绮罗也能推测出几分了。
由于没有道心而堕入魔道，不得不离开凌寒峰和众仙盟，想必他才是最为痛苦的那个吧...
原来如此...所以慕泠烟才会说，自己一直仰慕的那个人，已经变得跟想象中不一样了...
就算他成了魔修又如何，她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份温柔与善良绝对是真的，就算他是魔修，他也一定是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绮罗相信他不是一个自甘堕落之人。
从他笔下的文字，她看到了坚韧不拔的精神，若他真是个自甘堕落之人，就不会有那样精妙的书法，也不会写出那么多温柔的故事...
正因为如此，绮罗并不会因他是魔修而失望，反而更应该作为姐姐去温暖他的内心...
明明是他受尽了痛苦，身为魔修的他，不敢与人亲近，总是用冷漠的态度拒绝别人的善意，却又善待他人，这样的风凌寒，又怎会让绮罗失望呢？反而，她发现自己比以前更加喜欢他了。
他也许是这么想的，倘若有人留在他身边，就会受到他身世的影响。
由于他魔修的身份，难免会给周围人带来有意或无意的伤害。
他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冷淡地拒绝别人的善意。
他如此温柔，又有何理由承受那些伤害...
又有何理由遭受那些人的质疑！
即便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位凌寒剑仙风凌寒，但他仍然是她心中那个温柔的臭弟弟，是他心仪的那个男子，不是吗...
他并未做错过任何事，假如仅仅因为他是个魔修，就要否定了他的一切，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谈爱呢。
不如说，在此时此刻，她应当作为姐姐去拥抱她最爱的那个臭弟弟。
绮罗再次坚定决心，不管他如何拒绝，她都不会离去；无论他说些什么，她都坚决不会抛下他！绝不！
“姐姐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魔修就丢下你不管...明明最痛苦的是你自己...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白子黎感到心绪纷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从未想过需要谁的同情，因为这些都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从未为此后悔过。
那次慕泠烟对他失望的表情，他也没受丝毫触动，因为他早已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早已想通了这一切。
但是风绮罗的这番话...
真的让他感到有些难以招架...
这是什么情况啊，他原本是想让她失望，让她远离自己。
可如今的局面，怎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非但没有失望，反而...
他已经有点啼笑皆非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究竟在哪里出了差错，才会导致现在这般局面...
如今他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了...
“她明明已经知道我是修炼魔道之人...”
“修炼魔道又怎样？难道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没有...
虽然他是修魔者，但他并不会去做不应该做的事情。
“我在天渠秘境时就说过了，我会保护你，尽管...你的实力在我之上，但作为一个姐姐的尊严，我不能让自己违背自己的誓言，我想保护你，并且...”
绮罗轻轻摸了摸白子黎的头：“我不管你为何选择修炼魔道，但作为姐姐，我应该监督你。如果有其他人因你是魔修而想伤害你，那么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会守护好你。但如果真的是你做错了事，姐姐我就会对你有所惩罚并让你改正错误。如果你有一天真的犯下了无法挽回的大错，那么我愿陪你一同赴死，这是我的决心。但我相信...我的傻弟弟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大罪之事，所以无论如何！姐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
绮罗温柔的话语深深触动了白子黎的心。
她的确是个好姑娘，然而他自己... 却决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为什么她一点失望之情都没有呢... 如果她能像慕泠烟那样失望该多好...
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就这么不同么...
果然，风家的女人，他真是惹不起啊...
“我真的... 招惹不起风家的女人啊...”
风家有三位千金。
曦月、绮罗、灵瑶
白子黎此刻深深地领悟到一件事实：风家的女子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就一个风曦月就已经让他吃够了苦头，如今又来了个风绮罗，风家的女子，他实在是应付不来...
难道自己这一生注定要与风家女子纠葛不清吗...
“你怎么可能忘记我了呢！”这时，纸鸢才回过神来，立刻推开绮罗。
刚刚她完全沉浸在恍惚之中，半天都没回过神，这让风绮罗又有机会靠近。
“哥哥是我的，我绝对不允许你把哥哥夺走！”纸鸢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紧紧护住属于自己的宝物，那副护食的样子十分可爱。看到此景，绮罗会心一笑，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肯定争不过纸鸢，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都根本没有战胜纸鸢的条件。
所以她才会选择退一步。
“放心吧，纸鸢，我不会跟你争的。”绮罗知道自己比不上纸鸢，因此无意与她对立。当然，不对立并不代表她会退缩，她可以选择妥协折衷，却绝不会轻易退让。
“你以为我刚才没听见你说的话吗？说什么我们一起嫁给他？我压根就不打算跟任何人分享！”纸鸢坚决不同意风绮罗提出的那个看似两全其美的方案。
“这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吗？”
“你在胡扯些什么！”
“我没有胡扯，这就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对我来说，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可以做正妻，我可以做偏房，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名分，你大我小，我们可以共同侍奉同一个丈夫，这样一来，我们还能继续保持姐妹关系啊。”
风绮罗兀自说了这么多，听得纸鸢一阵迷茫，不明白为何她能够妥协到这种程度，甚至不惜待在哥哥身边。
不过...
其实她是明白的...
若非出于爱意，谁又会甘愿如此卑微地妥协呢...
这是绮罗的选择，她不在乎那些得失，不如说，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又何必去在乎那些得失呢？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现在能得到一些就已经很满足了，为何还要去争夺那么多呢？
能够拥有，就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不再奢求更多。做人应当懂得知足，而绮罗并不是一个不懂知足的女人。
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纸鸢之间的差距，知道自己无法胜过纸鸢，也因此自己一无所有，所以哪怕只能得到一点点，对她来说也是赚到了。
“我不想把哥哥让给你...”
“我也不想... 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才会选择妥协。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又何必摆出这样的姿态呢...”
若非深爱，谁又愿意卑微地妥协...
实际上，她甚至想过独自占有，但她深知自己做不到，她清楚自己的位置，因此才会这么说，
“也许这样显得我很贱，就像个企图从别人手中抢夺男人的碧池，卑微地乞求别人的爱一般... 可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