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局
我不信任你，也不信任绮罗，在这个地方，除了素遥以外，我对所有人都失去了信任。我知道你们都在暗中帮助他，所以我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信任你们！
风曦月决定不再给这些人任何机会，她不能相信她们，因为她们都是自己感情上的竞争对手。对于任何人都不能再抱有信任！
“啊！！！”慕泠烟惊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远离自己。
又是一次攻击，风曦月迅速转身控制住袭来的纸鸢。
此刻的纸鸢只能遵从哥哥的指令，尽可能拖延时间，虽然她并不清楚哥哥究竟打算如何行动，但到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哥哥的判断。
“你也想加入进来吗？”
“没错，毕竟他是我深爱的男人，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把他交给你！”
风曦月放开了纸鸢，并没有伤害她，只是将其困在了原地。
走到这一步，她已无需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只差最后一步，她就能抓到他！
只剩下一步之遥了！她也能感觉到，现在的他已经退无可退，只需伸出一只手，就能抓住他。
纸鸢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哥哥能找到对付风曦月的办法，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风曦月了，就算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无法战胜她。
慕泠烟已经昏迷过去，风曦月再也没有对她手下留情，她计划亲自控制慕泠烟，利用其灵瞳来寻找他的踪迹。
如今，她已经准备使用一切手段，不再对任何人客气，也不会再受任何人摆布。
她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
“姐姐...看来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我也只能使出我的手段了。”
一声巨响！一股奇特的气息突然自绮罗体内爆发出来，让她成功摆脱了风曦月的灵力束缚。
紧接着，绮罗抓住某样东西，挥手一甩，一道剑光斩断了纸鸢身上的灵力束缚。
“这股气息...难道你手中握有的是...”
画面渐趋平静。
那柄散发出恐怖气息的剑终于出现在绮罗手中。此剑如玉石雕琢，浑然一体，寒气金风环绕剑身，一旦出鞘，周围气温瞬间骤降！
此剑名为寒玉鎏风，乃是寒云宗宗主所持之物，与其说是一把剑，更像是象征寒云宗宗主至高地位的神兵利器。
事实上，绮罗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动用它的这一天，但现在已别无选择！
手持寒玉鎏风，绮罗剑指姐姐风曦月：“这把剑究竟是何物，我想姐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因为它原本应归姐姐所有。然而姐姐你拒绝继承寒云宗宗主之位，因此这把剑落在了我的手上，也因此，我承受了许多苦难。他们期望我能像姐姐一样优秀，但我终究比不上姐姐的天赋。然而，既然这把剑在我手中，我就能号令寒云宗和风家，我将成为风家家主！”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一番言论，假如她愿意，确实可以用手中的寒玉鎏风号令整个寒云宗乃至风家，即使身为寒云宗宗主及现任风家族长的父亲，也必须服从于她。
但是绮罗并不会这么做，即便权力已掌握在手中，她也不会借此来掩饰自己的无力。
甚至可以这样说，从心底深处，她对这柄象征寒云宗最高权力的寒玉鎏风感到排斥。
这把剑本不属于她，只是姐姐不愿接受，才落到她的手中而已。
风曦月并未料到寒玉鎏风会在绮罗手中，但细想之下，父亲早前曾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接任寒云宗宗主之位，将会由绮罗接任，那么即便这把剑在她手中，也并无奇怪之处。
两人对立而立，绮罗手持寒玉鎏风直指风曦月，但她手部也在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会有持剑指向最尊敬的姐姐的那一天。
然而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姐姐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一定会强行利用慕泠烟的灵瞳找到他。
“你觉得这把剑能束缚得了我吗？”
“你不承认自己是风家人了吗？我虽不是寒云宗宗主，也不是风家族长，但只要你我手持此物，就足以代替宗主和族长号令风家人！”
风曦月轻叹一口气，随后屈膝跪地，向寒玉鎏风表示恭敬。她并非不忠不孝之人，深知自己作为风家的一员，流淌着风家的血脉。
看到姐姐下跪的一刹那，绮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很担心姐姐会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寒玉鎏风。
如果是姐姐的话，她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纸鸢在一旁看得焦急万分，她认为这样做并不能让风曦月真正顺从，最多只能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此刻哥哥到底在做什么呢？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倘若哥哥拿不出对策的话，那就真的要败北了！
素遥感到无比焦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能让师傅下跪已经是极限了，估计师傅根本没把寒玉鎏风当回事，她这次下跪也只是出于礼节，并非真心实意。她无法否认自己是风家人这一事实。
绮罗放下了寒玉鎏风，风曦月立刻起身，不再搭理绮罗，转头就要采取行动。
“住手！我现在是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停止所有行为！”
“我是众仙盟的盟主，世间没人有资格指挥我！哪怕你是风家家主又能怎么样？刚才我只是顾忌血脉亲情才向寒玉鎏风下跪……你以为你能借此命令我，恐怕你误会了。”
“我并未指望你会服从我，毕竟姐姐始终是姐姐。” 绮罗明白，姐姐心意已定，就算是风家也无法阻拦曦月女帝的决心。
“那么，你这么做又是为何呢？”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就算寒玉鎏风无法阻止姐姐你要做的事情，我问几个问题，总是可以的吧？”
绮罗说完，立即展开一个隔音结界，覆盖住了整个藏书阁顶部。
“你这么做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吧，他此刻肯定正在筹备些什么。”
“谁知道呢，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猜对了，我确实有拖延时间的想法。但是姐姐你也应该明白，如果他要破解那天罗地网阵，就必须使用自己的灵力，但他一旦动用灵力，姐姐你应该马上就能察觉到他在哪里。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他自己暴露了位置，对你来说，那不是正好有机会抓住他吗？就算我在拖延时间，他终究逃脱不了你的掌控，你只不过是陪妹妹多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一点时间而已。难道姐姐连妹妹说的话也不想听了吗？”
“你想问什么呢？”
绮罗深知，自家这位姐姐嘴硬心软，稍微施加点压力就会松口。
“你已经知道他在修炼魔道了，对吧？”
“嗯。”
“那你现在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里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无论是我、纸鸢还是素遥，我们都可以替你保密。慕泠烟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反正也听不见，我说姐姐，你抓到他之后，又打算怎么做呢？”
“带他回凌寒峰。”
“然后呢？”
第79节
“就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风曦月并没有想过要做些什么惩罚性的措施，比如废除他的修为。如果那是他的选择，风曦月并不会责怪他。既然他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即便他选择修魔复仇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既然深爱着他，本来就不会阻止，只是……风曦月不愿某一天在凌寒峰听到他屠杀世家的消息，最终导致那些世家再次联手……
就像那个时候……
尽管她倾尽全力也无法救回师尊，但她再也不愿经历那样的痛苦。只要他还留在自己身边，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她都要保护好他！
“是吗……”绮罗非常敏感，感觉姐姐似乎在害怕什么，好像生怕发生什么事情。
能让曦月女帝感到恐惧的事物，绮罗想都不敢想，她是至高无上的曦月女帝，还能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
或许，她在担忧世人得知凌寒剑仙修炼魔道，进而引发混乱局面。若是如此，绮罗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姐姐！
然而绮罗并不认为会变成那样，姐姐如此深爱着他，怎么可能在乎这些呢。那么，姐姐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姐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她怕的很简单，就是怕我会死，仅此而已】
秘术传音！
所有人都听见了白子黎的秘术传音。
“凌寒！”
“哥哥！”
风绮罗知道他不在附近，就没有再多叫唤。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此刻白子黎正站在父母的坟前，他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事，只是在此处祭祀。他曾想给父母立块碑，但顾虑到若这么做了，将来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那时人们就会知道他已经知晓了当年的事情。
【你们是姐妹，不必针锋相对，这是我与姐姐之间的赌局，你们无需过多插手，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为我赢得了这么多时间。】
“凌寒……跟我回凌寒峰吧……”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仍然坚持我的立场，我不会跟你回凌寒峰的。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回到那里去了，别忘了，如今的我已经是一名魔修。】
“魔修又怎样！我才不在乎这些呢！我只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边，不再受到那些威胁……我只想尽力保护好你。”
【然后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困境？】
白子黎微微一笑，他从未责怪过风曦月什么，放手便是放手，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不能再相爱，所以放手，这样做难道是错的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处理这件事时有多么自私。他知道风曦月离不开众仙盟，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同样离不开风曦月。既然如此，何必活得那么辛苦、痛苦呢？离开就行了，他压根儿没想过要去折磨任何人。
如今他避开风曦月，只是为了完成他自己还未做完的事情而已...
他十分清楚，假如自己被风曦月带回凌寒峰，哪怕风曦月不会对他怎样，但他想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成...
而且...
没有道心的他，早晚都会成为拖后腿的人，他已经不再适合留在众仙盟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也许目前还可以应付，但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不能再胜任乾位灵将的职务。
就算为了风曦月留在众仙盟又如何？
稍有不慎就会堕入魔道，心魔不去，他又如何能继续前行？
留在众仙盟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罢了...
“我愿意...”即使搭上自己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是风曦月自己的选择。如果这条道路走到头是绝路，至少，她不会有丝毫退缩！
【唉...我还是对付不了风家的女人，不管是你还是绮罗，一个个都让我头疼...】
“凌寒...”
【姐...不...师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田地，我也无需再隐瞒你了，绮罗说的是对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何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呢...其实你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细节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修为上有任何提升了...】
风曦月陷入了沉默...
她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她即使知道了，也只是强迫自己去认为，他仅仅是懒散，要么就是由于众仙盟的各种事务烦扰，使他无法静下心来专心修炼...
【你在我心里播下了道心的种子...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也无法回应你对我所抱有的期望...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不是那种可以倾尽全力去追逐一个虚无缥缈愿望的人...无论是仙魔大战还是众仙盟的事宜...我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所以...你为我种下的道心，是不可能开花结果的...因此...我没有道心...这就是我为何久久停滞在法相境无法再进一步的原因，师父...我没有道心...我无法留在众仙盟为您效力...】
“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就算没有道心又能怎样？你是我的风凌寒...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
【风凌寒吗...无所谓了...我知道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我，放过她们吧...虽然我知道，你这人一向嘴硬心软，并无伤害她们之意，但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是别让她们卷进来比较好...】
风曦月从没打算对绮罗和纸鸢做出什么事，顶多只是想利用一下慕泠烟的灵瞳罢了。她绝不会伤害她们，即便她们是情敌，风曦月也从未考虑过要伤害她们。
“哥你说什么呢！说过多少次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跟你一起面对！你想自己一个人面对吗？”
“臭小子！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们能够退出吗？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到现在你们还不明白，这分明是一场注定会输的局面吗？只要她利用慕泠烟的灵瞳，我就无处可逃，不论我躲在哪里，我都逃不过去，这已经注定了是要失败的不是吗？】
“注定失败这样的话...哥哥你以前从来不说的，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会放弃的不是吗...为什么还没结束，你就开始说这种泄气的话呢？”
白子黎微微一笑，实际上他并没打算真正认输。然而，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可能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但是有必要这么做吗？
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终究是要面对风曦月的，他确实有些惧怕，但无论如何，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她，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臭小子！如果你就这么轻易认输，我绝对饶不了你！我知道你还有计划！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我不相信一个能把姐姐弄得团团转的人，现在却没了对策！你肯定还有！”
【差不多吧，我确实有就是了，不过比起那些...我不想再欠你们更多...我还不起...】
白子黎在母亲的墓前放下一束小白花，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只可惜，父亲是个不懂情趣的人，不明白母亲喜欢的东西。但在白子黎模糊的记忆中，他们曾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提起这事，自己大概遗传了父亲吧，毕竟当年父亲也是母亲的徒弟，那时候母亲已经是众仙盟的盟主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如果他能像父亲那样洒脱、会哄女人就好了。
“白子黎你听到没！你不准放弃！”
“哥！”
听着她们的声音，白子黎不禁叹了口气。
他哪里那么容易放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