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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策 假道伐虢 第九回 故意

第九回 故意

眼见赖四海脱口就要答应,范守安忙抬手做出一个制止的动作,没时间去理会他满脸的不高兴,直接对着手机说道:

“狗娃子只是冒充过四海兄弟的私生子,但并未带来什么损失,更没有和我们发生过直接冲突,至于蒋小二、湛卢剑,也都是你的猜测,如果只是这些,我们实在没有理由去招惹他。”

“只是冒充?”大老板笑了两声,“估计范军师自己也不会相信,若非对赖老板有所图谋,为何偏偏要以这个身份出现,蒋小二、湛卢等事确是我的猜测,但就眼下来看,除他之处,不做二人之选。”

其实此时已然心动,但范守安却表现得没有丝毫兴趣:

“有所图谋?要真如大老板所言,蒋小二、湛卢都在他的手上,试问他还能图什么,只不过是你的危言耸听而已。”

没有理会范守安冰冷的语气,大老板依旧平静地说道:

“我也只是猜测,至于狗娃子所图之事,或许涉及到更大的利益甚至生死存亡,所以蒋小二和湛卢剑都是他的筹码,并不是他最后的目标,而且你们在明他在暗,请赖老板和范军师三思。”

狗娃子为什么要冒充赖四海的私生子,范守安也始终没有想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绝对是不怀好意。

如果说以前是为了赶走黑田,从而采取的嫁祸别人保护自已的策略,那在黑田回国后,却突然向警方举报圪塔村盗墓一事,让范守安觉得狗娃子已把矛头指向了自已。

如果真如大老板所说,狗娃子另有所图,那么圪塔村古墓里的那套明器,难道就是他的真正目标?

可看过东西的人寥寥无几,狗娃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最打动范守安的,还是那句“你在明他在暗”,如果再不做反击,任由狗娃子继续兴风作浪,防不胜防之下,谁知他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想到此,范守安的语气虽然冰冷,但内容却已经和刚才有了大大的区别:

“大老板,如果我们可以把狗娃子引出来,那又何必非要与你合作,而且果真按你说的方式合作,假如狗娃子被你抓到,如何能保证一定会交给我们,不会再次挟器而自重?”

大老板平静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提议双方合作,只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避免和赖老板之间的裂痕继续扩大,你们想单独行动,当然可以,只要赖老板明白了我的态度就好;至于最后会不会交人,不免有些多虑了,时间、地点都由你们定的,难道范军师会不派人过去盯着?”

“大老板的好意心领了,”范守安微微点头,“合作的事情容我们再作商议,如有必要,会和你联系。”

挂断电话时,赖四海早已是非常不快,铁青着一张脸向范守安道:

“军师,你不是说要等一个好机会吗,现在大老板要和我们合作,我看这就是个好机会。”

范守安却一脸忧虑地摇摇头:

“四海兄弟,以大老板的为人,如何能轻易相信,我们还有诸事缠身,又不能彻底翻脸,现在最好便是虚与委蛇,可用却不可深交。”

“你看谁都不能深交,”赖四海气恼地用力挥了一下胳膊,“大老板这回又送东西,又要合作对付狗娃子,肯定是知道了我不好惹,我就看他挺有诚意,送上门的好事儿你还要往外推,不明白你是咋想的!”

“合作就要开门迎客,谁知道会不会引狼入室。”

看到赖四海对大老板的印象大有改观,范守安也毫无办法,只得话风一转,指着地下室道:

“不过,大老板倒是提醒了我,进入圪塔村古墓是一年前的事,狗娃子为什么会在现在举报?也许是他发现了一些线索,进而盯上了那套编钟。”

赖四海没有什么感觉,二龙却皱了皱眉头道:

“不会吧,它们可从来没让外人看到过,狗娃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狗娃子应该也不知道,他只是在猜。”范守安目光有些游移不定,显然他对自已的想法也不敢肯定:

“关于圪塔村的报案很是蹊跷,从马俊对我们的态度上看,报案人非常明确地举报了四海兄弟,却没有给出任何证据,最不可思议的,他还留下了自已的名字,把这些不合常理情况合到一起,你不觉得有人在故意而为之吗?”

两人的对话很快便转移了赖四海的注意力,此时也接口问道:

“故意的?他想干啥?”

“就是想通过报警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们,他知道我们的事,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要按他的意思办,否则后果自负。”范守安眯起一双三角眼,恨恨地说道。

赖四海气得一拳砸在实木茶几上,整间房子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想干啥就直接说呗,绕这多弯子图啥!”

“主动!”范守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要在接下来的博弈中,让我们束手束脚、投鼠忌器,从而掌握局势的主动权。”

“军师,那我们该怎么办?”二龙问。

范守安非常艰难地摇摇头:

“我们面临两个选择,或者冒险,置之不理,或者认输,答应他的条件。”

在一旁的赖四海早已不胜其烦,眼睛一瞪道:

“让我赖四海认输?没门儿!就算他还知道点儿别的事儿,可我们已经搭上了马俊这条线,还用怕他!”

范守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四海兄弟,狗娃子能不能继续举报出别的地点,你我心里都没有把握,但马俊手里一旦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哪怕是对我们产生了丝毫怀疑,他都会马上翻脸,这是他所处位置决定的,所以这不是咱们的依仗——至少眼下还不是。”

“我不管这个那个的,反正想让我认输不行,你看着办吧!”前怕狼后怕虎,赖四海最看不惯这个,当下怒道。

范守安又何尝想要认输,可几番推演也无法找到一个万全的处理方法,思前想后之下,最终只得长叹一声道:

“那就和大老板再合作一次吧!”

二龙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和大老板合作,那首先要和狗娃子取得联系,可是我们并没有电话或其他的联系方式啊。”

“大老板已经替我们想好了,”范守安既感到无奈又感到可怕,“段明全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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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藏古阁内,段明全正对着两名伙计大发雷霆:

“干了这么多年,难道有些事情还需要我教你们吗?这么拙劣的骗局,你们还会这么轻易地上当?是不是嫌黑田先生给的工钱少,你们想把鼻烟壶昧下来,自已赚笔外快啊!”

申志、贺立战战兢兢地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两人如此恭顺,并不全是因为背后靠山黑田已经回国,更主要的原因,是刚刚被人骗走了一件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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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回国后,表面上段明全和两个伙计相安无事,但心里却是恨透了这两个卖主求荣的东西。

今天中午过后,段明全突然说有些不舒服,便让两名伙计看店,自己赶到附近的一家医院去做下检查。

此时雨虽然已经完全停了下来,但街上的人并不多,又没有了段明全的监管,申志、贺立开始放松下来,坐在店门口玩起了手机游戏。

五六名中年人有说有笑地走来,人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操着各自不同的口音,根据以往经验,一看便知这些人应该是刚刚参加完某个商务会议,在临走前来古玩街逛逛。

路过藏古阁时,其中一个向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单独走向店门,贺立的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刻,申志只好放下手机,陪着那人走进店内。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在店内随意地看看这件,再看看那件,申志则见缝插针地介绍上几句,可那人始终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可当他看见那件清晚期粉彩瓷胎草堂夜读图鼻烟壶时,顿时驻足不前,拿在手中端详了很久,又听申志说了一大通关于年代、胎质和画工等介绍后,开口说屋内的灯光不好,是否可以拿到外面去看一下。

这个要求当然没什么问题,两人一同来到了门外,同行的其他人已经走出了很远,那人向着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手,又拿着鼻烟壶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价。

鼻烟壶的底价是五万,只是为了留下讨价还价的空间,申志要了八万,那人似乎没有什么经验,在几经来回后,最终以六万成交。

就在准备进屋付款时,那人突然一拍脑袋,说忘了银行卡余额不足,这就去找同伴借一点,说罢将鼻烟壶塞到申志的手中,急匆匆地向那几个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怀着做成一笔生意的喜悦,申志、贺立都伸长了脖子等在门口,可直到段明全从医院回来,也没看到那个人出现。

听完两名伙计的讲述,段明全一把夺过还握在申志手里的鼻烟壶,端详了两眼后,气得嘴唇直哆嗦,大骂他们是笨蛋,被人调了包还不知道。

申志、贺立慌忙解释,那人是一个商界的成功人士,还有一群同伴,怎么也想不到会干这种事。

正说着,那几名西装革履的人又走了回来,申贺二人连忙上前询问他们的同伴在哪儿。

结果几人说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当时是他主动上前,问了几句哪里人之类的话而已。

哪来的什么商界精英,这就是一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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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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