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皎皎月明前

莫长流终于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消息。只经过了一天的等待，度日如年。

“禀明主子，已经打探出有关长公主的事。”凌十三说着话。

“快说出来。”莫长流催促。

“长公主的名讳，燕双双，今年年芳十五。小时候因说话稍迟于人，三岁才会说话，心智开窍比较晚，年纪小时常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负。”凌十三说着话又偷偷的观察主子的神色表情。

莫长流听到长公主叫燕双双时，有欣喜，更多的是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心中大石落下。凤紫燕就是燕双双，由诗句衔泥双紫燕所出的暗示。听到小仙女的小时候过得不如意，既觉得伤感又是心痛，他的小仙女给人的感觉是矜贵傲然，乐观却有游离于世上的清冷。如果他能在小时候遇到她，陪伴着她该多好。不过想想也是，他的小时候大多数在北疆，偶然才会回京，不能改变过去，那就把握未来。

凌十三见主子神色一时欣喜，一时伤感 ，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不管怎样，他既没有见过凤三姑娘，也没有见过长公主燕双双，不过他敏锐的察觉了二者之间的联系。他都知道，但是他不说，有种围观全程却不能宣之于口的清醒。

凌十三有点得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凌十二，如果他问起我，那我说还是不说呢？

凌十二有点无语，你说话说一半就看着主子，这是几个意思，兄弟办事不牢靠啊！还得是我，不然我们的暗卫组织早几年就散了。还是我来了继续说，就当是给你善后你未完成的工作了。

“长公主大约是在十一岁开始，心智逐渐与常人无异，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对陛下助力颇多。曾建议陛下多事农桑，当时陛下安置灾民采取以工代赈之法，广修路桥，疏通河道等以上事迹，背后都有长公主的推手。”凌十二说着凌十三还没说完成的话。

“还有吗？继续说。”莫长流听着凌十二的话，在心里又是一阵感慨，他的小仙女，小时艰难，懂事之后，为了过好一点，想方设法的苦心经营。又是欣慰又是心痛，恨不能以身替之。

“宫中流传，长公主痴傻都是装傻，就是为了帮助陛下所图甚大。”凌十二有点纠结的说道。

“笑话，说这话的人简直可笑，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若是我只会更甚。”莫长流没有信，也没有不信，因为他的选择会一直都是她。

“主子，你可知道，长公主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或物，她身边的宫女嬷嬷太监都是不能长的丑的人，全是选长得好看的。就连养得鸟，都是选最好看的。”凌十三有点兴奋的说着话。

凌十二的无语日常。

“有道理。”莫长流就说了三个字。

凌十三还想说，主子，赶紧上啊！主子你长得好看，公主爱美，一定选你。但是，凌十三很艰难的忍住了这张嘴。

莫长流不知凌十三心中的八卦，也不知凌十二无语，还不知道小仙女燕双双离开皇宫去踏青了。莫长流心中琢磨如何混进皇宫，陛下还缺御前侍卫吗？他可以胜任的。只要混进皇宫当差，近水楼台先得月。

燕双双也不知道有人为了她心思百千，她高高兴兴的坐上马车，出发去了十里亭的皇庄，十里亭与京距离有三十里路，马车走了大半天才到。她当年为了往返于皇庄与皇宫之间，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路和现代的路比起来是没法比的，等她研究出水泥的配方一定要大力推行，想要富先修路嘛。

前往京郊的路上，马车轱辘的走着，一阵阵的风尘扬起，燕双双心中感慨，古人说的风尘仆仆形容的真贴切，路上人来人往，马匹车辆带起的土尘飘了一路。马车的防震效果不太好，尽早把轮胎也搞出了，这个也必须安排上，感觉事情怎么那么多，我恨我不是理工女。

燕双双到皇庄整个人都麻了，出门不易，仍需努力。努力招贤纳士，把各种基本的设施设备研究出来。由于燕周翰才登基不到三年，在她哥没掌权之前很多事情不好办，还有一点就是空间升级太慢，她想发展，但是要啥没啥也是很无奈的。

到了皇庄，皇庄是很多个庄子连成一片的，她的庄子只是其中的一小片，皇庄其他的庄子大部分是其它皇室宗亲的庄子，她的庄子名为翠微居。

马车停在翠微居前停下，谢嬷嬷给燕双双带好惟帽，众人簇拥着燕双双走进翠微居，庄头和管事嬷嬷在门口等候燕双双的到来。庄头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庄稼汉，管理种植一把手，人人叫他刘庄头。管事嬷嬷姓王，管理着翠微居的收入和支出。

“参见主子，主子金安！”刘庄头和王嬷嬷都不敢直视贵人，跪地行礼。

“免礼平身”燕双双示意谢嬷嬷搀扶起两人。谢嬷嬷上前虚托，请刘庄头和王嬷嬷起来。

燕双双在主院的会客厅里坐下，侍女们和嬷嬷伺候着燕双双，都站着。

刘庄头和王嬷嬷也站着回话，说着庄子的一应事宜，燕双双听了两人简单的做了个工作汇报，便让两人明天再来做个详细的汇报，便让两人先退下。

翠微居的主院一直有人打理，随时都准备燕双双来入住。主院完全按照燕双双的喜好来布置，院子里花木清幽，特别适合夏天纳凉。

主院有两进，包含了客厅、偏厅、书房、饭厅、厨房、客房、主居室，每个卧房都配有卫生间，因为她实在嫌弃古代的茅房，完全接受不了。

走进二进院，主居室在正北的厢房，坐北朝南，采光通风极好。左右两边是侍女和嬷嬷住的偏房。

走进主居室，首先是一个大屏风，绣有山水仙鹤图，用的是苏绣，构图精巧，色彩搭配巧妙，美仑美奂。屏风后面就是一个小花厅，穿过小花厅入门才是主卧。主卧的后罩房里有个温泉池子，把温泉水引流进来，随时可以泡温泉。

走到卧室里，有衣橱，屏风，书架，书案，置物架，梳妆台，贵妃塌，贵妃椅，绣敦，拔步床。布局舒适合理。

翠微居是她极为用心布置的地方，非常适合来度假。燕双双换上家居服，等候吃饭。

在小花厅用了饭，燕双双终于感觉没那么累了，决定走出翠微居，在庄子上走走逛逛，散步消食。

三月的尾巴，时间接近立夏，庄子上的黄昏夕阳的光照很是灿烂，碧落天晴，稍微有点凉意让人十分舒适。

庄子上的春耕已过，各种蔬菜果蔬长势喜人，田里种满小麦、粟米等作物，生机盎然。庄子上还有鱼塘和果林，鱼塘在低洼处，果林在小山坡上，小山坡上还养了鸡鸭鹅。小山坡下养了几头牛，几十只羊。

燕双双心里满意，有种这些都是我的江山之视觉感。

庄子上的人，其中大部分是卖身为奴的下人，卖身的下人分为死契和活期，活契就是卖身为奴有一定的年限，到了限期就恢复了自由身。死契顾名思义就是卖身为奴给主家一辈子，他们自己包括自己的子子孙都属于主家，一但为奴没有财产权，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切底没人权，主家手握他们的卖身契可以随意决定生死，随意发买，不过若是想恢复自由身，可以通过筹够银子赎身的方法恢复自由身。卖身为奴的人要是遇到好的主家到了年纪就给钱遣散，还给卖身契，有能力的奴卜得到主家的重用，成为管事、掌柜、账房等等，帮主家打理着产业的人大有人在。

燕双双对待卖身为奴给她的人，比较有人权，庄子上有学堂，家里有小孩的不管男女都可以免费上学堂，学堂里教的东西包涵各种技能。学堂里除了要求每一个学员必须要掌握基本的读书认字和基本算术，还可以选择一两样技能来学习。可以选择的项目如泥瓦匠、木匠、木雕、种植、养殖、畜牧，还有算术做账、烹饪、刺绣、织布裁缝等等。

燕双双特别用心地设立了女性专属的医学学科，并非常真诚地邀请了已经从宫廷退休的女医师。这位林姓女医是皇宫里退下来的专家，专门研究儿科和妇科。林家世代相传，医术精湛，但由于家族传统只传给男性，所以林女医小时候只能偷偷摸摸地学习医术。

不幸的是，她的行为被家族中的宗亲发现，因为她身为女子却私自学医，最终被驱逐出了家族。林氏夫妇心疼爱女，于是悄悄地将林女医送到宫中一位在职的女医那里当学徒。

林女医在医学领域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尤其在儿科和妇科方面更是卓越不凡。经过在宫中三十年的摸爬滚打，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渴望离开宫廷去过宁静的晚年生活。

然而，燕双双早已盘算着要将林女医招揽到自己的庄子上来传授医学知识。她通过一番苦口婆心、情理交融的劝说，终于成功说服了林女医。

林女医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伟大的梦想：她渴望打破性别对于医学领域的限制，让所有女性都能自由地接触并熟练掌握各种医疗技能。这一梦想成为了她决心加入燕双双团队的核心动力源泉。

当林女医听闻燕双双计划开办女子学堂，并希望邀请她担任医学课程的教授时，她们二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心有灵犀。这所学堂被划分为女子学堂与男子学堂两个部分，而在女子学堂中，林女医接收了二十多位女童作为自己的弟子。

在女医学院内，林女医肩负着总教授的重任，同时还有三位由她亲手培养成才的徒弟担任助教。这三个徒弟均出身于贫苦家庭，由于不愿将女儿卖身成为奴隶，父母们只期望孩子能有一口饱饭可吃，便毫不犹豫地将女儿送到了林女医门下。林女医虽然没有亲生子女，但她视这三个徒弟如己出，不仅悉心照料她们的生活起居，更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医术倾囊相授。

走到了女子学堂，学堂门前有一个小门房，门房有一扇大大的窗，窗口对着学堂大门外，能清楚的看到门外来往的人 。门房里有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头十足的老妇人，看到燕双双的到来，很少高兴，她走出门房，打开大门请燕双双进学堂。

老妇人名姬澜，曾经是一名暗探头子，善伪装，善于观察事物，能够透过现象敏锐的获取有用的信息。曾经为暗探组织培养许多优秀的苗子，发光发热二十多年，终于功成身退换了一个身份来到庄子上养老。现在她的身份就是一个每天都守在女子学堂前看大门的人。

姬澜老婆婆躬身行礼，面目慈善，完全看不出有何特别，看到她只会以为她只是一个身体硬朗的农妇。

“姑娘来了啦！姑娘安！姑娘吃过了吗？快快进来看看哩！”姬婆婆说着话，如菜市场的大妈一样拉着家常。

“姬婆婆，我吃了！您老值守辛苦了！”燕双双一秒入戏，化身一个貌美却十分小白的少女。心里却想，好家伙，不愧是你，每天守门扫地，和人唠嗑，更像扫地僧了！

姬婆婆迎着燕双双进了门，嘴巴却不停。

“姑娘，你不知道呐，那些女娃娃真是有福哩，学堂里中午包午饭哩，个个来到这儿都吃得饱饱的，养的那个叫白白胖胖。女娃子呐，在家时常脏活累活干得多，好吃的都留给家里的父兄和弟弟吃，嫁了人到了婆家，就让她们吃那吃剩的 ，干活老样多。现在女娃娃都能来学手艺，将来不愁嫁，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燕双双听她说着话，插不上嘴。

“姑娘啊！膳堂里的吃食可香了，有稀饭，有馍馍，还有鸡蛋，最最香的就是那骨头汤。老婆子我也沾光了，天天吃上了鸡蛋羹和肉汤，姑娘心善，一定长命百岁。”

燕双双在姬婆婆的碎碎念念中走进了学堂，这个姬婆婆，真是时时刻刻都绝不崩人设，如果不是见过她执行任务的样子，谁想得到。不过姬婆婆也是在向她透露信息。再次感叹，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