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世

奶奶带着鹿竹回到了学校，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说任何话。

进到家门后。

奶奶驻足，平静的望着鹿竹:“为什么要顶撞老师，为什么要和同学吵架，昨天为什么要逃课。”

“还有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奶奶现在根本猜不到你在想些什么……”奶奶一脸无奈又失望的看着她。

鹿竹红着眼抽泣:“我就是不想上学了，也不想去学校，我……”说着用手重重的抹了一把眼泪。

转身跑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鹿竹重重的扑倒在床上，顺手拿过旁边的玩偶，擦了擦眼泪。

鹿竹自己知道什么都不和奶奶说是不对的，可是情绪上来的那一刻，自己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趴在床上越想越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自己被推进尸群被淹没的那天，看到了郑佳佳的狞笑和奶奶的无助。

“奶奶，奶奶”鹿竹一把从床上坐起，手拂了狒额头上到冷汗。

太阳快要下山，微风从窗外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鹿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还好，只是梦。”

鹿竹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里没有开灯，心里有点慌。

平时这个时候奶奶会坐在电视前看电视的，今天却什么都没有

鹿竹，走到阳台，终于看到了奶奶。

奶奶坐在小椅子上，手放在桌子上撑着额头睡着了，脚边还放着一个木箱子。

鹿竹看着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想。

走到房间拿出一个毯子，轻轻的披在了奶奶身上。

就这是奶奶醒来了，撑着额头的手放下。

摸的摸鹿竹的头，语气温和:“宝贝，今天委屈了吧?来，坐下和奶奶聊聊。”说着，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在鹿竹坐下后。

奶奶温和的看着她，斟酌了一会儿才徐徐开口:“知道这些箱子里装了什么吗?”

奶奶抱过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箱子的锁扣。

鹿竹坐在凳子上，有些懵的看着奶奶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这个箱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奶奶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一叠照片，拿来了出来，把一大堆看起来比较新的照片的，后面的一些看起来旧的照片放到了前面摆在桌子上。

解说道:“你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吧”

鹿竹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

“这是我的儿子。”奶奶摸了摸照片，顿了顿，接着说:“但他不是你的爸爸，他在18岁那年村子里发了大水，那时候也是夏天。”

奶奶看了看窗外，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了那一叠照片上，新的照片反射着光芒。

而旧照片却越发的暗淡。

奶奶平静的继续道:“那天下着大雨，政府派了救援队来帮助我们撤离，连续的打捞救援。救援队的队员都精疲力尽，村民便自发的组织了一支救援小队，协助救援队队员，我的儿子就是其中一个。”说到这奶奶脸上闪欣慰的笑容。

“可是，在一次救援行动中。一个小孩没有拉稳被水流冲走。情急之下，他跳了下去抓住了那个小孩。”

“那天雨很大，救援艇向他们靠近。他带着孩子游去，他把孩子高高的举起来方便艇上的人接，孩子被抱上去后，他们想来拉他，可就是这个时候，一棵树被水流带着下来，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就一会儿，就那一会儿，他就消失在了这场洪水里，明明只有一下。”奶奶眼睛里含着泪，声音有些嗡嗡的说。

“后来，很多人送来了锦旗，鲜花，还有那个不好的消息。从那以后，你的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没过多久就也去了”

“政府帮我们修了新的房子，我依旧在村子里，我们的房子是最大的。可是，很空很空，我一个人从天黑坐到天亮，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那天我去祭拜了老头子，又给儿子带了新鲜的水果。我和他们说我要下去找他们了。我想把分的田地，分给别人，我不想要活了。”

这时，奶奶拿起了那些比较新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婴儿到少女的画面。

“可就在回去到路上，我听到了一阵小孩的啼哭声，一声接一声却越来越弱，我听着一声比一声揪心。”

“我顺着哭声走到草丛边，里面放着一个破布包，哭声就从里面传出来，还带着轻微的晃动。”

“我把布包从草里抱起来，低头就看到了一张婴儿的脸，黑黑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奶奶露出了和蔼的笑，看了看身旁的鹿竹。

“你啊，努力的伸着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衣领，然后哭红了的小脸上还挂着泪水，冲着我露出了笑容。”

“我愣住了，一时间，我只觉得我的心热的。”

“这是天意吧？我把你带回了家，给你洗了个脸，你就眨着眼睛望着我。”

“我煮了一碗米糊糊，刮着边喂你，你大口大口的吃着，像是饿坏了一样。”

“后来我去办了一个领养手续，大大的房子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从那以后我的户口本上多了一个人，第一页户主是我。第二页是我的小孙女，鹿竹!”

“我白天出去，你就乖乖的躺摇摇床里。回来的时候，你就例着嘴笑，还流着口水。”

奶奶看着鹿竹，仿佛看到了冲着她笑的婴儿。

奶奶摸着鹿竹的头，递过照片。拿着手帕擦了擦少女的眼泪，缓缓道:“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看着你慢慢长大，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奶奶”。可是现在奶奶却猜不到小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受欺负。”

奶奶拿着手帕抹了抹眼睛，有点哽咽。

鹿竹眼眶红着，颤抖着手拿着照片。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她扑入奶奶的怀抱无助的喊着:“奶奶，你帮帮我，他们都欺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奶奶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温和有力的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都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奶奶一定会保护你的。”

鹿竹哭的撕心裂肺，不能自抑，却痛快极了，仿佛把过去的自己这辈子上辈子的所有的委屈的事都哭了出来。

在奶奶的安慰下，鹿竹说出了自己被霸凌的事，脱下了外套，掀开衣服给奶奶看了身上的疤痕。

奶奶看着鹿竹背上的疤，哭的泣不成声。

第二天，就到了学校，她要为孙女讨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