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绿胶鞋和湖人队

2011—2012NbA季后赛首轮，汇集了四大巨头的湖人队爆冷出局。那一年，对国内湖人球迷来说，实在是再魔幻不过的一个赛季了，科比实力下滑，刚刚脱离奥尼尔的湖人赛季表现一塌糊涂，整个斯台普斯球馆上空弥漫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晏城还记得那一年宿舍里的一片片唉声叹气，也还记得许多科比迷在电视机前赌咒发誓，他们的英雄总有一天会回来。

可是他不知道，原来在那个夏天，那个昏暗狭窄而潮湿的巷弄里，也有一个人带着湖人队的护腕，拿起砖头狠命地剥夺着另一个人的生机，湖人两个字在陈学礼，甚至更多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

放下电话，晏城把莲花区派出所那边的回复复述一遍，当年敲头狂魔一共犯下四起案子，除了陈学礼外，还有一个叫张敏的女学生和一个叫王红梅的下岗女工，隋夜的案子虽然也被归类到敲头狂魔这件案子里，但现在已经彻底从这个案子里摘除了。

张敏当时的口供不多，她出事时，是在晚上九点半左右，遇袭地点在离她家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里。至于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当时办案的派出所民警问了好几遍，她只说是放学之后路过，但那条路比她平时走的那条至少远八百多米。

张敏先是被人从后面抓住头发，然后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用砖头从后面砸晕了。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公园里的长椅旁边。当年负责此案的民警说，张敏昏迷的时间不长，前后不到二十分钟，醒来后，她先是跑到附近的小卖铺给家里打了电话，家人来找她之后，陪着她一起去派出所报案。

关于敲头狂魔这个案子，隋夜还是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听见所有的细节，她问晏城：“张敏她……”

晏城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被侵犯的迹象。”

“那王红梅呢？”

晏城说：“王红梅是莲花机械厂的女工，是下夜班时被袭击的。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王红梅虽然被袭击了，但她并没有昏倒。”

隋夜：“那她看到袭击她的人了？”

晏城说：“没有，有人经过，王红梅也喊了一嗓子，凶犯大概是怕人发现，所以转身就跑了。”

隋夜：“她看见绿色胶鞋了么？”

晏城说没有，但在当时的笔录中记录了一点，王红梅在被袭击后，曾在现场见到过一个校徽，后来经过核实，那个校徽就是李春娇的，因为李春娇在转到莲花高中之前，就在那个学校上过学。因此，不止是隋夜和陈学礼的证词，当年派出所认定李春娇是敲头狂魔的另一个证据，就是那枚校徽，只是这个案子更详细的细节，隋夜不知道罢了。

隋夜：“当年没派人去哈尔滨那边查一查？”

晏城说：“怎么查？每年从那个高中毕业的学生不止三五百，怎么查？”

隋夜顿觉失望，一双绿色胶鞋、一个湖人护腕，还有一个校徽，除了这些，敲头狂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并且在李春娇认罪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是因为偃旗息鼓了？还是他搬家了？离开了莲花区？

“那最近几年，市里还有敲头狂魔这种类似的案子么？”隋夜问，晏城摇头说，“没有。”

隋夜问他相不相信改过自新这件事。

晏城没说话，看着窗外，这时隋夜的手机突然响了，高昂的音乐打破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静。

“喂？”隋夜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史奇急切的声音，“看手机，微博热搜。”

隋夜愣了下，刚想问，手机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有人招呼史奇赶紧出牌。

挂了电话，见她脸色不太好，晏城问她怎么了？

隋夜没说话，低头点开微博热搜，排在前面第一位置的便是徐寅的名字。她不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迟疑了一会儿，点开热搜，页面马上弹出一条醒目的标题：所谓天才物理少年，竟是天生坏种——超雄症。

隋夜的脸色幽得一变，手机差点没拿稳，幸好晏城及时拖住她的手：“怎么了？”

隋夜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手机。

发这篇帖子的人是一个叫心中的正义的网友，他自称自己是徐寅同校同学，并且接触过徐寅多次，从而知道了一些徐寅天才表面下肮脏恶劣的行为，并且声称，徐寅患有超雄症。

什么是超雄症呢？

超雄综合征又称xYY染色体综合征，是染色体为47xYY的病人，是1961年首次发现的。他们的性染色质中，x性染色质阴性，Y性染色质双阳性。染色体核型为47，xYY，额外的Y染色体是由于父亲的生殖细胞减数分裂时，染色体不分离所致。据统计数字表现(国外已有一系列报道)，xYY综合征患者中刑事犯罪率较正常人群为高，大约可达几到十几倍。

患有超雄综合征的人一般身高会达到一米八以上，有些面部五官不协调，或是智商发育缓慢，性格冷漠，极易暴躁，且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据统计，世界上有一部分患有超雄综合征的患者从小接受资料，不仅善于控制情绪，并且能很好的隐藏自己暴虐、冷漠的性格特制，同时还有一部分患者并没有出现智商低下的情况。

通常在孕期检查时，医生是可以检查出胎儿是否患有超雄综合征的，但大部分孕妇没有这个常识，或是即便知道了，也不忍心打掉孩子。

这篇帖子通过超雄症这件事儿详细地分析了徐寅杀人的可行性与合理性。与此同时，帖子下面还附带了一个段时长超过十分钟的短视频。

视频中，徐寅冷漠地站在河边看着一个女生落水求救，在其他人忙着救人的时候，他只顾着翻看自己手里的研究资料。之后的视频都是拼接剪辑，有徐寅高中时跟人打架的视频，也有徐寅在卫生间用刀子自残的照片，通过这个视频，发布者将一个天才的另一面完整地展现出来，他冷漠，没有感情，并且残忍，还有反社会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