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吞灵
“苏老弟，我得回去了，山门那等着换班。”
苏青不打算在外人跟前动用小老头的积蓄，眼珠一转，掏出了玉瓶。
秦汉连连摆手，
“老弟，这是何意？既由宗主亲自交代，便是我分内之事……”
苏青倒出玉瓶里那赤红丹药，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道，
“这是回源丹，可治重伤，药到病除！”
“你说，要是拿出去变卖，作价几何？”
秦汉自是听过，吞咽口水的同时正色道，
“苏老弟，这也太贵重了，寻常弟子有钱也难买到！”
“咱们山下的青山城不好说，若是去远些的天水城，只怕200下品灵石，也是只多不少的！”
苏青也不废话，当即塞到他手中，
“我只要150灵石，多的都算你的跑腿费！”
“啊，这~”
秦汉又惊又喜，
青山宗本就穷，弟子们的用度不说，即便同为杂役，他的月俸也要比其他两宗低一筹，每月不过1枚下品灵石而已！
50下品灵石，这可是一笔巨财啊！
“也不是白给你的，我有事要你帮忙！”
秦汉眸光闪亮，白拿他也不敢呐，有差事才好，点头哈腰，宛如店里的伙计，搓着手道，
“苏老弟请说！”
“帮我将青山城的布局图弄一份来，最好标注清楚每一家铺子的营生。”
秦汉见他说的煞有其事，认真点头，
“青山城堪舆图宗门藏书阁便有，青山城杂货铺也有售卖，只是各铺子的营生标注的却并不详细……”
“不过无妨，后日我沐休，便专门将此事办妥！”
苏青对这小老弟很是满意，尽管人家境界，年龄都大他不少，笑嘻嘻吩咐，
“另外再存50灵石在你那，隔三差五替我送些吃食来就好，毕竟我这情况有些尴尬，不方便在宗门溜达。”
秦汉压根不介意被当小弟使唤，连连点头。
吃百家饭的苏青可没有认床的说法，只是有些想念那沉默寡言的小老头。
躺平只是胡咧咧，他苏青可是小老头口中的‘妖孽’，他师徒二人在宗门向来低调，没人刻意宣扬，炼气9重的弟子多了去，谁会记得他究竟用了几年。
甚至他跌落回炼气4重也并未引起高层关注，至多在沈婉婉一众拥趸口中被骂废物而已。
这种跌境的事本就怪异，竟然没有引发高层关注，大概率都只以为他是修道数年仍是炼气4重的废材吧，
可想而知跌境前他有多低调。
若非那个喜欢养鱼的女人，自己怕是早已筑基，连带小老头也不会陨落……
想到这，躺在板床上的苏青咬牙切齿，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恭，远则怨！”
“被漂亮女人接近，就要做足被她鱼塘里哪条鱼莫名砍死的准备！”
“……”
苏青给自己罗列了一筐大道理，这才作罢。
苦着脸摸上小腹的伤疤，心中已有猜测，
丹田肯定是不漏气的，否则不可能稳定在炼气4重两年之久。
他自己也一定是能修行的，吐纳心法照常运转，不管是吸收灵石里的灵气，还是搬运天地灵气，纳灵入体的感觉再清晰不过！
如此，只有一种解释，
苏青恨恨自语，
“这破石头能吞灵气！”
低于炼气4重，丹田法力稀薄，它看不上，亦或是吸不了稀薄的灵力…
苏青越想越有可能，弹跳坐起，
“大概率这货是想往灵脉根基上钻，否则又怎会恰巧砸到我！”
念及此，苏青当即跳下床，在茅屋内外巡视了一番，自我安慰没遭人惦记。
实则自己也知道，筑基以上的修士都有神识，能悄无声息探索很远的地方。
想来老顾堂堂金丹大修，也不至于大半夜盯着自己这么个穷鬼、废材。
即便暴露浮财，他也得试一试，再者人家若真有心，即便神识无法穿透储物袋内里，但藏在内裤里的储物袋本体，一样逃不出神识探索。
只能说寻常公开场合，没有哪个修士会随便动用神识，
这也是修行界约定俗成之事，否则便是挑衅。
试想一下，个个都这么扫来扫去，只说那些女修若没些极品宝衣，是不是连门都不能出了？！
事实上，苏青不知道的是，哪怕敌对双方也罕有拿神识朝人身上探究的，至多是锁定对方气机。
作为辅助感知效用的神识，多是用来探索陌生环境，无端对人，无异于拿剑指着对方鼻尖。
回到卧房，
苏青席地而坐，掏出储物袋，思量一番，咬着后槽牙取出5000灵石，在地板上堆成一座小山包。
对着自己腹部恨恨拍了拍，色厉内荏道，
“兀那石头，出来！”
“……”
又凶，又哄，愣是毫无动静。
“再给你加5000，出来~”
此刻的苏青既怕它不来，又怕它乱来~
毕竟是小老头攒了百多年的家当。
见它依旧毫无反应，苏青只是冷哼，
打死他也不信，能吞灵，会往矿脉里钻的东西只是死物！
“哼，不出来是吧，好啊，苏爷倒是想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说罢，一股脑倒出了剩余灵石，小小的卧房地板被堆了个半满，一片白花花。
“苏爷我只数3个数，过时不候！”
“3~”
“2~”
苏青朝储物袋灌注法力，左手已做好了往里搂的姿势，
“1~”
恰在此时，异变突起，
沉浸丹田三年之久的青石，颤抖了一下，
苏青敢肯定，它颤抖了！
正紧张到忘记呼吸间，又有异变，在他腹部位置出现了鸡蛋大小的光晕，很是羸弱，即便用来照明的月石都比这要亮百倍。
但此刻苏青的屋内可没有月石，仅几许月辉从犄角旮旯渗透，以凡人视线至多能看到模糊影子，以他炼气4重修士的感知，在无数灵石的映衬下，也只是勉强看清周遭。
所以这腹部羸弱的光晕，就像那漆黑中的萤火虫，亮的鲜明，亮的出众！
苏青当即扯下宽松长袍，躬着身子查看，
鸡蛋大小的圆圈光晕，如同画在肚皮上一般，
很是愕然的苏青居然读出了它的渴望……
尼玛，苏青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可这种渴望又像是苏青自己潜意识里发出，就像，
就像饿了想吃饭一般，
那么的自然。
还说什么呢，苏大爷再度盘坐下来，直挺后背，下颚贴胸，豪气地抓起一……
一颗，对，就是一颗，绝不是一把！
朝肚皮上那鸡蛋光晕直矗矗怼了上去，大气道，
“来，吃！”
青石有句mmp，
想当年，它连玉青灵机都看不上，紫青灵机才是勉强凑合的家常便饭，
极品灵石？
那是什么鬼东西，狗都不要！
如今竟是沦落到炼气蝼蚁拿一块下品灵石来恶心自己……
可惜如今的它也仅剩一抹性灵，连本能都万不存一。
“汝母卑~”
苏青不过是一个怼的动作而已，刚贴近肚皮，压根都没反应过来，整颗灵石戏法似的，
无了！
害的他连多年不曾说过的市井脏话脱口而出，实在是有被惊愕到。
“灵石呢？！”
“你是这么吃的？！”
所有修士都明白，灵石剥离其内蕴含的灵气，根本就是一块废物石头……
苏青想到什么，带上一抹后怕，失声惊呼，
“你不会把剩下的破石头丢我丹田里吧？！”
“真要如此，可别怪苏爷我下狠手，坑了我三年且给你记下了，若是……”
“罢了！”
心底莫名那丝渴望又在闹腾，再说自己也没觉着丹田里又多出什么。
“来，再吃1颗~”
“来，”
“再来……”
这种比打水漂还快的败家速度，令苏青逐渐麻木，瞳孔都开始涣散…
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支撑他如此败家，那就是喂饱这货，可别再惦记自己丹田那点法力！
摆烂的苏大爷终于不再一颗一颗投喂，改了一把一把…
足足半个时辰，至少下去了万余枚，除了光晕大了一圈，光泽略胜一筹，却不见它有丝毫喂饱的迹象。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可以确认，没有一枚灵石遗留在他丹田中，否则早被撑死了。
‘或许这厮本就是石头，所以天赋异禀，能把灵石连石头渣都吞下~’
苏青也只能如此作想，如今他骑虎难下，
停手，之前的可不就真打了水漂？
继续，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6万灵石买自己能继续修行，值不值？
那肯定值当！
小老头也必然乐见其成。
可若是……
苏青不敢想下去，
只木讷地重复着一把一把怼肚皮的动作。
2万，
3万，
4万，
苏青已成了红眼赌徒，冷笑不止，
“呵，倒是长能耐了，隔着肚皮数寸也能吞！”
“耽搁爷三年，害爷从‘妖孽’成了废材，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谁叫爷倒霉，偏生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耽搁你啃凌霄宗的灵脉！”
“但是，”
“你吞了我这么多，势要给个说法，我要求不高，别折腾我丹田就好！”
说到这，苏青杀机凛然，朝地板上不足两万的灵石努努嘴，
“我如今寄人篱下，还得留出几千灵石交租！”
“剩下的都给你吞了也无妨，只是若还想打我丹田的主意，即便拼着自碎丹田，也定要将你碾成齑粉，扬进茅坑！”
苏青后槽牙咬的生疼，却并不影响它来者不拒。
仅剩8000~
此刻的苏青反而很是冷静，拾掇起5000灵石，将剩余三千再度投喂。
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