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覆灭之时

顾尚杰趁着李钊的心思全在酒身上夺门而出，“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老爷，那几个都是小姐，啊不，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婆子！”

“什么！”顾尚杰慌了神色，眼珠一转立马吩咐道：“快去，快去京兆府把凌堂叫回来，本官要入宫！”

“是!”

“来人，把本官地窖里的那坛子酒取来。”

一旁的小厮应了是后急忙去取，顾尚杰站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后走了进去，“李大人，下官已经派人去取了，大人稍候。”

两人说话间侍女们早已为他们斟好了酒，李钊迫不及待的拿过酒盅，立马被酒水的浓香吸引，连回应顾大人的话都没了心情。

顾尚杰看着李钊如痴如醉的模样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时小厮也将那坛陈年佳酿拿了上来。

顾尚杰重新取过一个酒盅斟满，亲手将就被递到了李钊面前，“李大人，下官今日借着这杯美酒敬大人一个。”

“嗯？”李钊将脑袋从酒盏中抬起来，视线立马便被他手边的酒吸引了过去，“这可是陈年玉酿？”

“正是！”顾尚杰急忙将酒杯递到他手中，“李大人可要好好品尝，这杯玉酿酒可是有足足三十个年头。”

“相传那玉酿酒可是用的上好寒玉壶酿制，取的都是天山雪水，封在那冻土层之下经久不坏，只一口就叫人神魂颠倒！”李钊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将酒盅捧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清冽的带着点异香的味道顺着鼻腔钻入大脑，仿佛置身于九幽寒潭之中。

“好酒！”清冽的酒水一入口便丝滑的顺着喉腔淌下，在一片清凉之后如灼烧感如烈火从喉间迸发般袭来，颇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大人喜欢便好！”顾尚杰含笑将整坛酒都推到了他面前，那李钊爱酒的痴名他早有耳闻，那玉酿酒非比寻常，酒香虽不浓郁但却是实打实的烈酒，等他喝醉了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二。

“李大人，今日可一定要喝个痛快！”顾尚杰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大门被一道身影猛地撞开。

“老爷，老爷！”管家神色焦急不安，急切的想要走到顾尚杰身边，有忌惮一旁坐着的李钊。

“怎么回事！”顾尚杰一惊，回过神来立马怒斥道：“没看到本官正在宴客吗？扰了李大人的性质，老爷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老爷！”管家对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出来说话。

顾尚杰从没见他的管家如此着急，竟然不管不顾的闯进来，冷静下来也不禁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趴在酒壶上的李钊，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什么事这般没规没矩！”顾尚杰压低了声音问道，颇有一副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用活了都架势。

“老爷，不好了！少爷他，他被京兆府尹捉拿下狱了！”

“什么！”顾尚杰瞬间失声厉喝，反应过来后急忙压低了声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尹大人说少爷当街纵马伤人，被人送了状纸呈堂！”

“这个京兆府尹怎么回事！”顾尚杰怒不可遏，“这种小事赔点银子便是了，他为什么不来找本官商量！”

“你去把他给我叫来！”顾尚杰一指大门说道：“告诉他，今天要是不能把凌堂放出来，他这个府尹也就不用做了！”

“老爷！”管家急忙按住了顾大人的手臂，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说道：“府尹大人说您看过这个就知道了。”

“什么？”顾尚杰一把接过来，打开后却发现那赫然是一份状纸，上面所书的无不是顾凌堂犯下的罪责。

一桩桩一件件呈在他面前，顾尚杰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般怒从心起，刚要将这纸张撕碎，却在动手前猛地愣住了，一瞬间面色惨白。

他的视线正落在状纸末尾的署名上，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李钊。

“怎么会这样！”顾尚杰抓着状纸惴惴不安，他看了一眼管家又看了一眼屋内，猛地将状纸扔到了管家怀里，“不行！本官要面圣！”

“顾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顾尚杰还没抬脚，就听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本该醉倒的人此刻正神志清醒的站在自己身后，抱着胳膊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自己。

“李大人！”顾尚杰此刻早没了与他周旋的意思，眼见得他已经将手伸向了自己，那些虚与委蛇早就没了意义。

“不知下官哪里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明言！”

“顾大人一上来就是美酒佳肴，怎么能说是得罪了本官呢？”李钊站直了身子踱着步走到顾尚杰面前，“顾大人相比已经知道那几个人是哪儿来的了吧？”

“看在顾大人这杯美酒的面子上，本官给你提个醒。”李钊嘴角含笑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顾尚杰心口的位置上缓缓说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顾大人应该明白吧？”

“那几个人就算作是给大人的谢礼，顾大人一定要细细品味。”

顾尚杰猛地一颤，一瞬间心如死灰，他仿佛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李钊的手，就差跪地苦求道：“李大人，求您，求您不要难为凌堂！”

“这都是下官的注意，和凌堂无关啊！”

“顾大人这是什么话？”李钊一把扶住了顾尚杰的身体，“难道那状纸上所写的有错吗？”

“本官不过是奉公执法而已，顾大人可千万不要为难本官才是。”

“李钊！”顾尚杰踉跄了两步，那顾凌堂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落得个无后的罪名也就不用活了。

“李大人！给本官指一条明路吧！”

“明路？”李钊含笑指了指天，“顾大人的明路不是摆在面前了吗？”

“若非如此，”李钊猛地凑到他耳边低声吟语：“今日便是你顾家覆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