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筹谋
这几日在户部，张得水可谓是度日如年、苦不堪言啊！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之中。曾经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同事们，如今却换了一副嘴脸，而这一切皆因何尚书的授意所致。
原本，有人曾是张得水的属下，但随着职位的变动，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的上级。以往相见时，大家总是满脸笑容、客客气气；然而此刻，所有的热情与友好都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疏离。
更糟糕的是，何尚书竟然亲自示意，让众人故意刁难、排挤张得水。这种明显的针对行为，使得张得水在户部的日子越发艰难。让人不禁怀疑，难道非得将张得水逼出户部，才肯善罢甘休吗？
对于这些事情，即便冉浮云并不知晓内情，凭借她前世入宫时身为答应以及今生入宫后虽贵为嫔，并有太后撑腰所经历的种种压力，也能够轻易推测出其中缘由。
冉浮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张大人聪慧绝伦，想必早已洞悉此事背后的玄机。”她深知，何尚书接连失去两名得力干将，定然心急如焚，急于招揽像张得水这样的人才。
张得水心中亦如明镜般透亮，他回应道：“上司既有指令，下官岂敢不从？”这般表态，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暗示着他将会坚定地站在冉嫔一方，表示愿意向何尚书屈服。
张得水虽称不上德高望重之士，但亦未与户部那帮人鱼目混珠、沆瀣一气。其人性情并非全然正直清廉，却也绝不如那何尚书般贪婪无度、敲骨吸髓、剥削百姓。
官场之上，贪墨之事屡见不鲜，若一文不取，则必遭他人排斥孤立。然如步统领及何尚书之类巨贪，实已罪恶滔天、不可饶恕。
“如此甚好。”冉浮云面露悦色，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心中暗自思忖道：“张得水倒也算是个识趣之人。”
紧接着，她自怀中取出一册名单，交予张得水，并嘱咐道：“此乃我悉心搜集而来有关何尚书罪行之证据，你且拿去详加研判一番。”
张得水满心欢喜地接过名册，心知这无疑是一次建功立业的良机。
“下官定然不辱使命，谨遵娘娘懿旨，定将此事彻查清楚。”张得水斩钉截铁地承诺道。
冉浮云嘴角轻扬，报以一抹浅笑，言道：“有劳张大人了。”
冉浮云紧接着说道：“倘若张大人能够在此事上施以援手，而此事必将成为一桩震惊朝野、引发轩然大波之大事。如此一来，张大人不仅有望复官，甚至还可能平步青云、更上层楼！”
张得水心里当然清楚这些人的来头，但仅凭他们二人之力，即便手握确凿证据，恐怕也难以将何尚书拉下马。
冉浮云自然洞悉张得水心中所想，于是他突然改变话题，说道：“通常情况下，田地的转让皆由户部负责经办，一切事务均以户部马首是瞻。然而却也存在一些特例，譬如步兵统领府一年多以前办理的那次田地转让事宜，便未曾经过户部之手，可对？”
“这，的确有此事。”张得水心中暗自惊讶不已，心想这冉嫔身处宫中竟然对宫外之事如此清楚，果然有些非同凡响的手段啊！
冉浮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宫廷之中人员众多，如果事情做得足够隐蔽或者不被张扬，那些小小的贪污行为通常都会被视而不见、轻轻放过。可眼下国库空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并无大灾大难降临。想当年先帝在位之时，国库尚且充盈有余，但仅仅过了区区两年时间，便已变得这般窘迫不堪。”
听到这里，张得水的脸色又是一变，他当然明白其中的缘由所在。
当初之所以会被送入慎刑司受审，无非就是因为遭到百姓告发罢了。而何尚书生怕激起民怨，才不得不把自己交出去顶罪，顺便给个侍卫当当作为安抚和补偿。
而今重归户部之后，张得水深知绝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清正廉洁、与众不同了，否则依旧难以逃脱被何尚书视为异己并边缘化的命运。
此刻的张得水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冉浮云说话，一边紧紧攥着手中那份名单喃喃自语道：“下官明白娘娘的深意了！”
……
送走张得水之后，时间其实才过去了短短半刻钟而已，冉浮云便迫不及待地折返回到了乾清宫。
此时此刻，皇上正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手中的一封奏折，冷不丁就瞥见冉嫔跨步走进了宫殿。
\爱妃啊，人已经被你送出去啦。依朕所见呐，这个张得水应该是个挺可靠、挺能干的人才哟！\ 赵胤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听到这话，冉浮云顿时来了精神，她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与皇帝探讨起张得水来：\陛下何以如此笃定呢？\
赵胤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其中缘由嘛……其一，此人心存敬畏之情，朕刚传唤他入宫觐见，他便早早前来此处恭候待命，足见其有意归顺于朕；其二嘛，爱妃向来聪颖过人，眼光自然也是极好的，若不是觉得此人确有非凡之处，想必也不会轻易将他引荐给朕。只是呢，朕尚有一丝疑虑，爱妃安排张大人去投靠何尚书，如果将来此人背信弃义，辜负了爱妃的信任，那爱妃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冉浮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妾身这边呢，倒是也有两个看法。其一，张大人在户部做事可谓是如履薄冰、处处碰壁啊，除了臣妾所提之法外，怕是再难有其他良策可选；其二嘛，他可是第一个向妾身检举揭发董健恶行之人呐。”
“哦~竟是这般缘由，难怪爱妃会如此胸有成竹。”赵胤嘴角微扬，轻轻颔首，表示认同。眼见着冉嫔一心扑在协助自己执掌朝政之事上，他自是满心欢喜。
冉浮云权当这是皇上对自己的褒奖，心下暗自思忖道：无论圣上究竟作何打算，只要能助其顺利亲政，那自己在这深宫内苑中的地位方能愈发稳固，如此一来，岂不是稳赚不赔？
赵公公手持墨锭，正准备迈步向前为皇帝磨墨，却被冉嫔轻声拦下。冉嫔娇柔地说道：“陛下，不如让臣妾来伺候这笔墨吧。”她的声音如莺啼般婉转，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皇帝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赏与默许。
冉嫔移步上前，接过赵公公手中的墨锭，轻轻地在砚台上磨动。
在这静谧安详的宫殿之中，冉嫔袅袅娜娜地移步至案几之前，动作优雅地缓缓落座。只见她身穿一袭华丽无比的宫廷服饰，上面绣满了精美的图案，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更衬得她气质高雅，风姿绰约，她裙摆如流云般飘动。
案几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冉嫔轻移莲步走到案几前，轻轻地拿起墨块，开始慢慢地磨起墨来。她的动作轻盈、优雅且娴熟，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美感，宛如正在进行一场精彩绝伦的艺术表演。
皇帝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神情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他有时会陷入深思，眉头微皱；有时又会露出释然的微笑。冉嫔磨墨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宫殿内悠悠回响，犹如一曲婉转悠扬的天籁之音，给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带来了一缕温馨柔和的气息。她那双美眸时不时地望向皇帝，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关怀之情。
伴随着“沙沙”声响起，墨汁变得愈发浓稠醇厚。冉嫔小心翼翼地将墨砚轻轻推至皇帝跟前，然后默默地退到一侧，静静地伫立着，静待皇帝下达新的旨意。
冉嫔的容颜娇嫩，眉目如画，此刻更显得妩媚动人。她专注地磨墨，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帝的目光。
皇帝转过头来，假装并未分心，依旧全神贯注地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只见他运笔如飞，笔力雄浑刚健，每一笔一画皆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智慧与威严。
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当中，时光似乎也悄然凝固。唯有皇帝那灵动的笔尖在奏折上游走，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印记，详细记载着国家、民生福祉等诸多事宜。冉嫔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对皇帝的敬仰与倾慕。
冉嫔默默地陪伴着皇帝，她的存在像是一股宁静的力量，让皇帝在繁忙的政务中感到一丝放松和安慰。
……
这次乾清宫一趟，冉浮云收获不少。
清晨的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户，洒在冉嫔的寝宫之中。她刚刚起身，便听到了翠蓝传来的消息。冉嫔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失望。
翠茗低着头，恭敬地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冉嫔。冉嫔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手指紧紧握住，仿佛要将纸条揉碎。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张得水竟然如此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