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审判

『不死树还没醒，但它的潜意识在试图入侵伊甸园。』

卡文伸手召唤出一团金光，将裂缝上的黑色触手抹去。

『我的能力不够消灭它，只能定期清除这些污染。』

“哦……”

许白跳入裂缝，消失不见。

那些话，不过是卡文的一面之词。

具体情况怎样，许白想亲眼看看。

意识空间之外，是大片黑色，这里不像伊甸里那样岁月静好，周围的景象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空间里有数不清的裂痕和缝隙，一些黑色的触手凭空出现，在那些缝隙中不断蠕动。

压抑、痛苦、绝望，这是许白感知到的情绪。

一些细小的触手出现在许白的手指上，想努力钻进他的皮肤。

出现在这里的许白是能量高度凝聚的意识体。

这些触手也不过是污染的具象化。

许白搓了搓手指，那些黑色触手顿时化作飞灰。

凭借着高度感知力，许白很快找到正在沉睡的不死树意识。

这个意识体的投影仍旧是一棵大树，不同于伊甸里的那棵巨树，它是一个树人。

树人只长着一张模糊的脸。

许白走过去，仔细观察。

树干上的那张脸在不断变化，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瞬间，那张脸变幻千百种模样，唯一相同的是脸上的表情都很扭曲痛苦。

据卡文所说，不死树的这个意识体由无数伊甸居民的意识碎片凝聚，它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许白伸手，手掌中具现出一把血红长剑。

这长剑也是意识力量凝结的产物。

按理说，许白应该趁着这个意识体还未苏醒，直接一剑劈了它，将其摧毁。

但许白想了一下，把长剑散去。

不急。

当初不死树误把许白当成同类，传递了一道呼救的信号。

许白不相信任何一方，但他要搞明白真相是什么。

如果不死树的意识消散，伊甸会被卡文彻底掌控。

许白不想看到胜利的天平倒向卡文，这是一种直觉，是他觉醒幻视之后的某种预感。

“醒醒。”

许白伸手按在不死树意识体的那张脸上。

树人开始颤抖，扭曲的面容慢慢睁开眼皮。

『不死树要醒了，快点动手！』

上方突然响起卡文的声音。

他在外面守着，感知到了树人的苏醒，焦急的催促许白动手。

许白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树人，任由它苏醒。

『快点动手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卡文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意。

“吵死了，闭嘴！”

许白抬手，驱散了代表卡文的那团金光。

树人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正盯着面前的许白。

『你是谁？』

树人问。

许白勾起嘴角。

“可以交流就好，否则我真得出手杀你了。”

“我是卡文请来的外援。”

许白没有解释太多。

树人伸出一条触手，朝着许白卷过来。

滋！

许白攥住触手，手掌散发金色光芒，以意识能量灼烧那条触手，将其烧成飞灰。

树人痛苦的缩回半截触手，看向许白的表情有些惊恐。

“你要搞清楚状况，这些污染对我没什么作用，现在的情况是我可以一剑宰了你，但却没有杀你，所以，可以继续交流了吗？”

许白抬眼盯着树人的脸。

“我想知道卡文说得是真话吗？你是无数意识碎片的聚合体，你想摧毁伊甸园，掌控现实身体，吞吃六号堡垒的居民？”

『谎言！』

树人怒吼。

“哦？”

许白做出个请的手势。

“你可以自证，由我来判断是否要对你进行审判。”

『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树人明显有些意识混乱，它身上的污染不轻，如果不是许白将其唤醒，它根本没办法保持理智。

“够了，我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这份力量，抓紧时间解释吧，我的时间很宝贵。”

如果不是心底的那份好奇，许白早就动手了。

『你，你是同类？』

树人终于察觉到了许白意识里的那份来自母菌的能量。

『我来告诉你真相。』

树人抬头，努力看向天空中的裂缝，裂缝的另一端是伊甸园。

『我确实是借助意识碎片凝聚，但这并非如我所愿。你一定去过伊甸园的那座城市吧？那里的意识体都被清洗过，真善美好是伊甸园的，蕴含罪恶和痛苦的意识碎片却要由我来承受，我从一开始就遭受了污染！』

“原来委屈的是你？”

许白笑了一声，反问：“那么，你想摧毁伊甸园，操控现实的血肉之树，去吞吃六号堡垒公民，这也是谎言？”

树人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许白，答非所问道：『同类，你的意识体如此强大，难道没有进食过？』

“所以，你认为进食无罪对吧？”

『我的身体，卡文他们凭什么拿来做家园？我的意识，你凭什么摧毁我？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进食，成为这颗星球的完美生物。』

树人的意识体意外的单纯，竟然连个谎都不会说。

“你说得有道理啊。”

许白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跟我融为一体吧，我们会变得更加强大，摧毁掉伊甸园，吃了卡文的意识体，再去现实世界进食，成为星球之主。』

树人向许白发出邀请，天真的让人发笑。

许白张手，幻化出血色长剑。

“你的身体是卡文他们制造的，你的意识也是由一堆废料粘合的，你什么也不是，也配跟我融为一体？”

“按照你的说法，如此弱小的你，理应被我进食。那么，你的身体留给卡文他们，你的意识能量是我的了。”

许白高高飞起，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一剑劈下。

漫天剑光划过树人的身体，在搅碎它意识体的同时，把那些污染也净化成飞灰。

星星点点的金光飘散在空中，齐齐飞进许白的身体内。

这些纯粹的意识能量让许白的意识体更加强壮。

“加了些感知和智力，这趟来得不亏。”

许白感知了一下自己获得的好处，抬头看向空间裂隙，那里的触手已经消失。

代表卡文的金色人形正透过裂隙看着许白。

“该重新谈谈报酬了，还是你想跟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