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盛家荣辱与共
天快亮的时候，顾景舟派人把盛长凝送了回来。
盛家人战战兢兢一夜未睡，生怕盛长凝得罪了顾景舟，给盛家带来灭顶之灾。
管家一路呼喊着‘四小姐回来了’，众人先自松了一口气。
盛长玲熬了一夜，早就想去睡。
她才不担心盛长凝是死是活，盛长凝最好死在外面，被顾景舟生生折磨死那才好。
可无奈盛家老太太还端坐在堂上，她一个晚辈，怎敢说回房休息。
此时听说盛长凝回来，盛长玲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娇声抱怨，“回来的这样晚，连累祖母一夜未睡，四丫头真是太过分了。”
“她难道不知全家都担心她吗？”
盛万和瞪了女儿一眼，嫌她话多，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口有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盛长凝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还是走时的那一身衣服，面目沉静，没什么大不同。
可是再一细看，众人马上发觉不对劲来。
首先，自打盛长凝进来，空气中就飘散着一股香的不得了的味道。
盛家男人或许不知，可女眷们都知道，这不是洋行香水的味道，这是……洗发沐浴的味道！
其次，盛长凝的头发虽然还像走之前，梳了辫子垂在脑后，可沿着发际线便可看出，那一带湿漉漉的，这是头发半干的特征。
也就是说，盛长凝在回来之前，洗过澡了。
所有女眷齐齐变了脸色，盛家老太太的眼神更是阴郁可怖。
盛长玲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走上前去，要给盛长凝最后一击。
“阿凝，你这是怎么回事，”
盛长玲一面摸着盛长凝的头发，一面惊呼，“怎么你头发是湿的？？还有你身上这香味……你来之前洗过澡了？”
这一下，所有盛家人脸色都落了下来。
……
东方露出鱼肚白，天大亮了。
外头有了扫洒的动静，盛长凝一个人跪在祠堂里，摇摇欲坠。
盛家老太太房里，祖母安氏冷着脸色，问了盛长凝这一夜所有的事情。
盛长凝哭哭啼啼，说一句‘我已经是少帅的人了’，安氏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过去。
“少帅那样可怖，欲置盛家于死地，祖母，我也是没法子阿……”
“我为了保住盛家，保住盛府的颜面，就是叫我去死，我也是愿意的！”
“只要少帅答应能放过盛家，我，我……”
话没说完，盛长凝又大哭起来，眉眼间红了一片，似是被痛苦压迫，不能呼吸。
安氏气的手抖，恨盛长凝坏了盛家的规矩，抬头狠狠瞪了盛万生一眼，捶足顿胸，“我若是当年坚持一些，不叫你娶那个贱人进门，也不会有今日大祸！”
“瞧瞧她生的这两个贱种，白白玷污了我们盛家的血脉，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竟然插手自己姐姐姐夫房里事，以至于闹出如此祸端！”
“当年就该把你们姐妹掐死了事！”
安氏声嘶力竭，看着像是要昏过去的模样。盛长凝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跪在当下什么也不说。
盛万生冷淡的看了女儿一眼，搀扶着安氏安慰道，“母亲别恼，是儿子的错。如今这姑娘酿下祸事，又失了贞洁，不若按照家规处置，也好保住盛家名声。”
盛长凝的身子抖了抖。
安氏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孩子，她这般娇娇怯怯跪在那里颤抖的模样，就跟她那个惯会做表面工夫的贱人娘亲一样惹人厌恶！
想起从前种种，安氏气上心头，很想按照盛万生的说法，就地了解了这个碍眼的祸根。
可是她到底还清醒，盛长凝如今已经是少帅的人，若是盛家私自处置了她，惹恼了顾少帅，反倒不妥。
想当年，盛长凝的娘，就是靠着这模样，这做派，引诱了老三。
若是顾少帅也被这丫头吸引，当然不会任由盛家处置这丫头。
老太太自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指着盛长凝恶狠狠道，“她不要脸，我们盛家还要脸！”
“去祠堂里跪着，我不说，不准出来！”
安氏话已出，按照规矩，盛长凝应当马上起身去祠堂。
可是盛长凝没动。
盛万生眉眼间便闪过狠戾，“祖母发了话，怎的不动？你难道要忤逆祖母吗？”
盛长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兴奋的神色，可是再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祖母，父亲，非是阿凝不孝，不听祖母的话。”
“实是我如今被迫委身顾少帅，就是他的人了。”
“您说顾少帅要是交代我去做事，我能不做吗？”
“我如是被困在祠堂里，耽误了少帅的事，少帅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盛家身上，到时盛家一定万劫不复阿！”
“所以还求祖母宽宥，还我自由，等一会儿天大亮，我即刻要出门去，实在不能耽搁在祠堂里阿！”
安氏做了一辈子的掌家主母，都快要黄土埋脖子的人，何时听过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因此安氏又惊又怒，猛的一掌拍在炕桌上，大怒道，“放肆！！”
安氏颤抖着手指着盛长凝怒吼，“你，你现在是在威胁我这老婆子吗！！”
盛长凝哭道，“祖母哪里话，孙女怎敢啊！实在是少帅说过了，要是我敢不听他的话，就要把我送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盛长凝往前膝行了两步，哭的泣不成声，“我知道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我和姐姐一直不得祖母喜欢。可是祖母细想，我是上了盛家族谱的，名正言顺的三房姑娘，到死都是要和盛家荣辱与共的。”
“我若是被送到那下等窑子里去，盛家阖族的男丁女儿的婚事都将会被我连累，男不得娶，女不得嫁……祖母，我这都是为了盛家，为了盛家的名声着想阿！”
安氏一听下等窑子几个字，再坚持不住，眼睛一翻急火攻心，登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