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翔雁 大雁

苏晓与公输依然潜心研制灵弓，自从昨日石宗的使者来访后，苏晓便将公输召回了宗门。

灵弓制作的秘密尚不能泄露于外人，还是让其保持神秘较好，即便对于地禁阵法之事，他也只是含糊其词地敷衍了过去。宗门的创新发明不必与其他宗门分享，谨慎行事总是没错的。一旦自家宗门强大起来，自可带领他人共享大道之利，但现在腾蛇宗尚在生存线上挣扎，没有必要强撑颜面，珍宝还需藏于自家之中。

昨日狩猎阵队早早归来，且有外人在场，苏晓并未询问灵弓实战效果如何，但他在用餐之际瞥见一只野兔身上有个孔洞，料想应是灵弓之作。看得出来，备对于这灵弓极为喜爱，几乎片刻不离身，仿佛欲借此增进与灵弓之间的默契程度。

晨曦微露时分，苏晓还听见备的妻子——一位体格健硕的女修士，在进食时抱怨备夜里不抱她入睡，反而拥着一把寒冷却充满力量的灵弓。

尽管目前腾蛇宗内的正式弓修仅有七位，但苏晓仍精心打造了十几把灵弓，除了确保每位弓修都能拥有一把之外，其余几把则用于轮流替换使用，以此保证尚未彻底干燥的灵弓能够在最佳状态下得以保存与修行。

在这个以修炼灵气为主流的时代，苏晓也希望族人能修炼一番箭道，即便无法达到箭灵师的层次，培养些预备弟子也是以防万一。毕竟，在这个以武力与神通决定生存法则的世界，多掌握一门修为技巧，便能大大提升生存的机会。尤其是在狩猎队伍中，那些勇士们常常带着伤痕归返。

狩猎不同于采灵捕鱼，经常会遭遇凶猛的妖兽，如狼妖、狂猪等。为了族群的食物供给，他们不得不与这些妖兽硬碰硬。健便是因一头狂猪而受伤，若非苏晓关键时刻施展疗伤法术，恐怕他已经因失血过多而陨落。

在苏晓到来之前，腾蛇部落除冬季外，伤亡最多的场景便是丛林深处。然而如今境况已有改观，得益于充足的灵食储备，面对大型妖兽时，众人懂得运用灵力设伏或驱赶，实在抵挡不住也不会轻易以身犯险，这是苏晓教导他们的——保全有生力量，唯有活下去才能继续发挥修为之力。

当夜晚狩猎队伍归来之时，手中的新制弓箭几乎都已完工。今日收获颇丰，甚至捕获了一只稀有的天翔雁。对于修行者而言，空中飞行的妖禽最难捕捉，它们只需振翅一飞，留下的往往只是满地羽毛。

但见备意气风发，苏晓便猜测应该是他的箭技立下了功劳。询问之下，壮证实了苏晓的猜想，那只天翔雁正是在归途中，众人在溪边休整之际，备凭借自制弓箭一箭穿心而射落。

据壮回忆，那次射杀的距离大致与先前设立的靶标相当，备一击即中，可见并未辜负苏晓的期待。于是，苏晓暗自收起了之前的想法，这世上果真是天才辈出，就连小小的腾蛇部落也有可能诞生最早的箭灵神射手。

备本人更是努力上进，每日狩猎归来，都会主动带领弓箭小队外出特训。尽管他知道这样频繁使用未彻底炼化灵力的新弓会对弓体造成损害，然而苏晓对此毫不吝惜，毕竟弓易再造，而族人这颗为部落奉献的决心却是难得可贵。

驱动整个世界演进的动力源自于欲望，腾蛇部落每一个成员无论做什么事都力求登峰造极，正是这份进取之心成为了推进部落持续向前的力量之源。一旦丧失这份精神，部落的消亡之路便不远矣。然而此刻，腾蛇部落的欲望火焰正熊熊燃烧。

每当备率队修炼箭术之际，总有一群稚龄孩童围观，并主动帮忙收集散落的箭矢。工匠公输目睹此景，又激发出新的发明灵感，如同当年创办学堂时所说：“弓箭之道，亦需从小磨砺。”于是，公输为部落的孩子们精心打造了一批迷你版的弓箭。

“弓箭之艺，幼年起步。”公输借鉴了神使之言开设启蒙课堂。自此，手持迷你弓箭的黑铁更显神气十足，四处瞄准射击，弄得部落一时鸡飞狗跳，直至他不小心射坏了炊事用的炼丹炉。

忍无可忍的巫终于爆发了... ...

在黑铁历经磨砺之后，终于如愿承受了一次巫师的“修为鞭挞”，不但他手中的灵弓被暂时剥夺，更是在巫师监视之下，硬生生地书写了五百个修炼心得字符才得以释放。自此以后，黑铁收敛了许多，毕竟整整一天都在研习笔墨之道，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巫师严厉的责罚，而这巫师绝非像苏晓那样宽容，批阅修炼笔记时，即便是一丝微小的谬误也无法逃过其锐利的目光，因此，包括黑铁在内的所有幼徒无不畏惧这位严谨的巫师。

当然，在修行之外，巫师展现出的是和蔼的一面，时常带领众人深入秘境为灵羊寻找灵草之源。玩耍之时，他会满脸笑容地看着大家练习箭术；用餐之际，孩子们碗中的肉食总是最为鲜美可口的那一部分。

尽管在修炼道路上，黑铁并无显着天赋，但在游戏与箭术上却别有一番洞天，一把小巧的灵弓在他手中犹如神兵利器，变化无穷，且其箭法精准，七八丈之外的目标也能保证十发之中七八箭不虚，深得弓箭小队的喜爱，以至于他们特意求巫师将黑铁的小弓归还于他。但这并非无条件之举，黑铁每日必得完成修行功课，方能得到这份特权。于是，这些日子对于黑铁来说，既是苦中作乐，也是砥砺前行。

距离仙缘大会仅剩四日，腾蛇部落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因为赴会之地路途遥远，往返需耗时两日，参与此次盛会的大多是刚刚晋升为修士的青年人。在部落里，成人仪式有两种评判标准：其一，需达到图腾柱上标记的一米六以上的身高，对于男性修士而言，一米六便被视为成年；而对于女性修士，则要求身高达到一米五。此外，另一种评判方式则是通过度过的冬季数目来衡量，凡经历十五个冬季者，即被视为成年，这一规定已与封建社会相当接近。

《混元仙经》载明：“女子二七，天癸降，任督二脉通达，月华如期而下，生育能力显现；男子二八，肾气旺盛，天癸降临，精气溢流，阴阳和谐，故能孕育子嗣。”换言之，女子十四岁，男子十六岁，便可结缘成亲，繁衍后代。

然而此论断与后世提倡的晚婚晚育观念有所不同，但在危机四伏的原始修真世界中，早婚意味着能够更好地提升部落的人口数量，这对于部落的整体发展显然是利大于弊的。因此，苏晓亦不会在部落尚处于温饱边缘之时，提出什么晚婚晚育或计划生育的观点。

如今的腾蛇部落急需人口增长，尤其是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人丁兴旺便意味着实力强大。因此，每当巫师得知部落中又增添了几位孕修士时，总会满面春风，因为他们无疑是部落未来繁荣昌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