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飞升
三日后。
清玄宗内，原先繁富的宗门产业与亭台楼阁，都因先前谢生的悍然入侵而毁于一旦，如今只留下了断壁残垣。
但此时，却有几名长老带领着弟子们修缮宗门，颇有种欣欣向荣之势。
“如今中天州主布告天下，首恶谢生已除，恢复我宗名誉，五州仍各分其地，同气连枝，好不痛快。”
“是啊，多亏了姜易师兄，若不是他力挽狂澜，五州现在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姜易师兄真是太厉害了，日后我也要成为他那样的大英雄。”
清玄弟子们一边修缮楼阁，一边闲谈世事，但他们口中，无一例外，皆谈论着姜易。
而不远处，一名身着执教长老道袍的老者，对一旁的青年男子说道：“杨小子，当初我们谁又想得到，短短数年，姜易竟能成长至此……”
闻言，青年男子笑了笑，轻叹一声道：“我倒是很早便看出他的潜力非凡。”
“哦？什么时候？”
“在他说出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时候。”
与此同时，峰主殿。
大殿之上，一名坐于中心位置的银发老者，正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尽管他已经虚弱得仅剩一副骨架。
“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咳咳，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师父，快安心休息吧。”
眼见昔日的乾坤峰主，一身修为被废，筋脉尽断，憔悴不堪，已然如市井流乞一般，姜易心头不由得一阵搐动。
“不，姜易，听我说完，咳咳，在牢中，那魔头曾与谢生谈到，燕云州的那道空间裂缝，是被人从外部打开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魔族渗透，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到这，姜易突感脊背发凉，仅仅一个魔棱，便能在五州称王称霸，胡作非为，若那些轮回境，甚至劫天境强者入侵，五州可真就成了人间炼狱。
“咳咳，我也不确定，但依那魔头所说，他只是一个探路的先锋，来五州的首要目的，便是寻找一部功法。”
“什么功法？”
“好像叫……古帝决。”
听到“古帝决”三字的一瞬间，姜易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陈涵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看破不说破，古帝决是什么，他不感兴趣，自己弟子的安危，才是他该考虑的。
“徒儿，经此一役，如今整个大陆的强者，都在寻找突破至尊者之上的方法，以应对将来未知的威胁。”
停顿稍许，陈涵直言问道：“你有何打算？”
闻言，姜易明白，瞒是瞒不住了，长吁一口浊气后，坦言道：“师父，弟子欲飞升上界，攀登那更高的山峰。”
陈涵似早有预料，但临别之际，谁又能克制住自己的离别愁绪。
“徒儿，此去吉凶难料，但你记住，为师永远以你为傲。”
闻言，姜易抬头看向了自己这修炼路上的第一位老师。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姜易从陈涵眼中感受到了沉重而灼烈的期望。
“弟子永不敢忘。”
话毕，姜易郑重拜别陈涵，在其手心留下一道紫雷印记后，便乘雷云而去。
而此时，通天塔内。
“如何，白妹子，这姑娘可还救得？”炎蒙问道。
白媚儿摇了摇头，缓缓道：“难，若只是寻常创伤，尚还可枯木逢春，但她被魔镰重伤，生机早已被魔气侵蚀，怕是回天乏术了。”
闻言，众妖的呼吸不由得沉重起来。
“王主大人第一次吩咐我们，结果……唉。”路何长叹道。
就在这时，塔门再次开启，众妖一齐看去，只见来者正是姜易。
“拜见王主大人！”众妖跪伏道。
“行了，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些虚礼，那姑娘如何了？”
每次见众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姜易便感到十分别扭。
随着姜易快步走近王嫣然，众妖皆不敢抬头与其对视。
见王嫣然仍旧昏迷不醒，面无血色，姜易的脸庞渐渐暗沉了下来，一股肃杀之气在无形中散发开来。
“王主大人，我们实在是尽力了，但……”黎清上前道。
姜易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怀中软玉，良久，方才平复心境。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霎时笼罩了姜易，当年，他没能阻止韩泉屠戮姜家，也没能阻止谢生残害清玄，现在，纵然斩杀了魔棱，但所付出的代价，却让他难以承受。
“王主大人，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但不知行不行的通。”黎清道。
“快说。”
“若无此间限制，那魔头的修为应该是高等轮回境，而魔族的魔气诡异无比，可夺人生机，若要解魔镰之伤，除非以更高修为的灵气将其压制，或者请神族之人施救，否则别无他法。”
闻言，倒是让姜易想起当初鸣寒宫一战，自己与韩泉血战留下的伤势，竟能扼制建木体的恢复能力，使其修养数月，方才彻底痊愈。
“以她现在的状况，能撑多久？”
“最多一个月。”白媚儿轻叹道。
姜易缓缓低下了头，似是在思虑着什么，稍许，其沉声道：“诸位前辈，时间紧迫，还请即刻设法让我飞升上界。”
见此，黎清劝道：“王主大人，恕老奴多嘴，现在飞升，恐为时尚早。”
先前黎清信誓旦旦，认为姜易飞升后，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这几日细细想来，他才发现不对。
“黎老无需多言，得人恩果千年记，师姐曾在我微末时施予援手，如今她命悬一线，我怎能不尽力相救？”
姜易此言，令众妖错愣了一下，他们虽不清楚王嫣然曾帮过姜易多少，但他们十分清楚姜易此行之难。
且不说能否顺利救得王嫣然，若姜易身份暴露，以其现在的实力，随便一名劫天境强者都可将之镇压。
倘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致使人妖两族再起争端，那更是双方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大丈夫，当执三尺剑，握七尺枪，挽山河为杯，揽日月为炉。”
“中流击水，方知瀚海之渊，百舸争流，方知江河之远。”
“若因今日我的畏首畏尾，而错过了救治师姐的机会，往后，又如何治得了整个妖域。”
此刻，众妖只觉心神震荡，姜易的一番话，有如撼山之拳，击碎了他们心中的枷锁。
良久，黎清方才平复心境道：“大人志若鸿鹄，非我等所能及，他日若得脱身，定誓死效忠大人，尽犬马之劳。”
话毕，黎清转身对其余五妖道：“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