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北溟城
十日后。
“师姐，这北溟城，比之东海城，却是逊色不少。”
“不错，人域四城，以东、南两城较为繁盛，西、北两城则稍为贫瘠。”
在城郊闲庭信步的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二人正是姜易和含清裳，自当日拜别凌绝巅，俩人便乘灵舟一路北上，而今终于抵达北溟城郊外。
路途中，姜易与含清裳坦白了自己来自下界的事实，也知晓了为何下界之人会遭上界人族歧视。
原来在远古时期，人族并不像神、妖、魔三族一般，拥有七十二周天，而仅有三十六周天。
为了整个人族的兴盛繁荣，高层只能以割让大片疆土为代价，换取神族的传承，以此开辟七十二周天。
但此传承成功率极低，很大可能会使根基受损，受到反噬，沦为废人。
因而高层挑选了一批境界不高的武者进行传承，通过多年的繁衍生息，慢慢改良人族的血脉。
而被选定接受传承的武者中，有不少人不愿成为试验的炮灰，意图反抗，却徒劳无功。
这些反抗者遭到镇压后，被流放至人域的荒芜之地，自生自灭，并被称为：流放者。
后来，为了增加人域的年青储备，高层将流放者统一放逐到最贫瘠的五州地域，也就是现在的下界，并以通天塔为媒介，为上界输送人才。
这十数万年间，上界人族在一代代的岁月更替中，完成了七十二周天的全面改良。
而下界人族也在五州大陆安居乐业，逐渐兴起。
纵然光阴似箭，可直至今日，仍有不少上界之人知晓这段往事，只是在高层的美化下，流放者的逃避行为被无限放大，致使下界人族始终倍受歧视。
对于此事，姜易难以置喙，站在流放者的角度，他们不愿成为高层计划的牺牲品，这没错。
而站在高层的角度，他们是为了人族未来的安稳发展，方才出此下策，也没错。
“有舍有得，对错参半，终究是因为实力不够所致。”
这是姜易最直观的感受，若非人族势弱，也不必强迫族人接受神族传承，进而引发冲突，分化出下界。
而当思绪拉回现实，出身下界的姜易，却成为了人族复兴的希望，当真是造化弄人。
又行半日后，姜易和含清裳终于来到了北溟城门外。
与姜易初来人域东海城时的景象不同，前来北溟城的人稀稀落落，甚至排不成一队。
“走吧，师姐，我们进城。”
“嗯。”
正当姜、含二人即将入城时，一旁的两名城卫却横刀拦在两人面前。
“站住，你们是哪里来人，来我北溟城做甚？”一名城卫盘问道。
见此，姜易行礼道：“我们是东海城人，来北溟探亲，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姜易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几枚神武币，交予那城卫手中。
果不其然，在见到姜易给的神武币后，两名城卫顿时面露喜色，即刻放行。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含清裳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懂这些人情世故，莫不是从夜凌晨那学来的？”
闻言，姜易只是笑了笑，每次夜凌晨在青花楼喝的烂醉如泥，四处撒泼，都要自己花钱打点，时间长了，能不晓得这些规矩吗？
见天色渐晚，姜易问道：“师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前往北溟城府拜访。”
“小色胚，这么早就想和师姐共度良宵了。”含清裳娇声道。
姜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些天来，他已习惯了含清裳的调笑之言。
走着走着，姜易却感到有些不对，只见这街道旁的路人过客，似都将视线聚焦在他们身上，准确来说，是聚在含清裳身上。
“呵，好生美丽的女子。”
“这身段，当真妩媚。”
“好一个绝色尤物。”
见此，姜易忙拉住含清裳，径直前往附近一座名为烟雨阁的阁楼。
“怎么了师弟，听到那些登徒子的污言秽语，吃醋了？”含清裳笑道。
姜易侧过脸道：“我只是不习惯被人这么看着。”
只见这烟雨阁依湖畔而建，傍古道而栖，制式端庄，颇有一股文房雅居之气。
待二人踏入阁内，事实也正如姜易所想，这烟雨阁分明是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居所。
这时，一旁的侍女见有客到来，忙上前迎道：“二位公子可是来参加今夜的扬春会？”
闻言，姜易愣了一愣，随即道：“正是，还劳姑娘引路。”
“公子这边请。”
姜、含二人遂随侍女往楼上走去。
“师弟真有兴致，共度春宵前，还要与人舞文弄墨一番，增添情趣。”
“啪！”
下一刻，一道轻微的拍打声响起，却见一向放浪的含清裳，竟俏脸醺红，美眸微颤。
姜易随即凑到含清裳耳边，悄声道：“师姐，现在够情趣了吗？”
片刻后，含清裳方才缓过神来，轻咬朱唇，一只玉手不知什么时候，死死扯住了姜易的袖口。
稍许，二人随侍女来到了顶层的露天楼台。
姜易环顾了下四周，只见座上净是些身着墨袍白衣的公子，其身旁皆有侍从作陪。
相比之下，身着华服的姜易和一袭红衣的含清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姜、含二人一露面，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姜易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与饥渴。
刚找到位置坐下，便有个相貌粗陋，身形矮小的男子前来搭话。
“敢问二位哪里人氏，可是贵胄或世家出身？”
姜易本不想理会，但来都来了，总要戏玩一下，思绪片刻后，其缓缓道：“东海城人，出身夜家。”
在听到“夜家”二字后，矮小男子面色一变，恭敬道：“原来是东海夜家的公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无心叨扰，还望海涵。”
矮小男子随即拜退，姜易明白，这种角色的出现，意味着他和含清裳，已被人盯上了。
随着楼台位置渐渐坐满，姜易心中的不安感却是越发强烈，但有身边的红衣美人在，应该也遇不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