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态度
“乖，外祖母在呢。”
许妇人疼惜地应了一声，别提多高兴了。
“乱叫什么，我都还没说认不认！”
桌子再次被拍响，苏承目光直直看着抱在一起的祖孙二人。
他这一句话让餐桌的氛围瞬间冷凝下来，谁也不敢说什么。
沈泽齐眨眨眼，语气委屈巴巴：“不知道母亲怎……么人您生气了，要是您不喜欢，齐儿这就走。”
小人挣脱开许夫人的怀抱，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跑。
苏成脸色更黑了，什么您不您的，竟然区别对待，不叫他外祖父？
他也就是说说，难不成真要将他一个小孩赶出去，那他成什么了。
“你给我站住！”
沈泽齐脚步停下，背对着众人的小脸露出一丝笑，却还是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伸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沈泽齐继续：“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那我走，我要去找娘亲！”
许夫人心软的一塌糊涂，眼睛里的泪水不受控制落了下来：“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外祖母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抱起沈泽齐重新回到位置上，路过丞相大人，许妇人翻了一个白眼。
“丞相大人不喜欢我们齐儿，我们不理他好了。”
丞相大人心塞，她的夫人不但不给他找台阶下，还冲他翻白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他了。”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这么说你喜欢？“许夫人也不哭了，脸上带着调侃，问他。
苏成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正好对上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心下柔软。
嘴上却有些别扭：“喜欢。”
“那就是了，齐儿这么可爱，我们丞相大人怎么会不喜欢呢。”捏了捏怀中小人的脸，许夫人笑着催促道：“来，齐儿，叫外祖父。”
沈泽齐看看许夫人，又看看苏成，见苏成虽然装作不在意，眼睛却时不时往他这边看。
心里偷笑，沈泽齐嘴上还是甜甜地喊了句：“外祖父~”
“嗯。”
这一声应的多少有些傲娇，到了这里，认亲也算是圆满了。
一家人再次变得其乐融融起来，时不时互相夹菜，分毫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苏洛静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语，她觉得这群人才是一家人。
而她，只是一个外人，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最讨厌的姨娘成了丞相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庶出的妹妹身份竟也与她一般了。
她都有了孩子，而自己及笄一年，依旧待字闺中。
而她心悦的那个人，一心放在苏芷溪身上。
可是这世上，除了李煜，又有谁能让她内心悸动。
说到底，还是苏芷溪那个女人的错，要不是她……
苏洛相信，没有苏芷溪的存在，李煜一定是自己的裙下之臣。
突然，筷子敲击在碗上的声音响起。
桌子上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力，朝着她这边看来。
苏洛眸底神色有些沉，面无表情：“我吃饱了，父亲，母……亲，慢用。”
“既如此，你就下去吧。”
苏成在内心叹了口气，知道她这是还在怪他立许氏为夫人。
苏洛转身，出了房门，似在期待着什么，她回头看了眼。
桌子上几人氛围融洽，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离开受到影响。
“这都是真的话，苏芷溪是我的姐姐，你又是她的儿子……那我就是你的舅舅？”
苏清之反应过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怪不得说他见到沈泽齐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原来是这样。
“清儿说的不错。”
苏清之难道的情绪起伏这么大，却是高兴居多。
“那我是不是快要见到姐姐了？”他有些期待，从懂事开始，对他那个姐姐就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许夫人也不知道她女儿的下落，是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将视线落向沈泽齐：“齐儿，你娘亲她什么时候进京？”
“齐儿也不知道，但是外祖母放心，娘亲一定……来找我的。”
沈泽齐拍拍胸脯，别的不说，就这一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哼，最好别回来!”
虽说接受了沈泽齐，但一提到那个女儿他就来气。
谁都知道他在说气话，是以众人识趣的没有接话。
当然，苏芷溪不知道丞相府发生的事，更不知道他们已经相认了。
她现在忙的脚不沾地，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不是她夸张，而是城门口滞留的那些得了怪病的人实在太多了。
连续给十个人施针，她的精神和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苏姐姐，你休息一下吧，不然这么多人你得累死。”
谢小小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有些担忧道。
苏芷溪摇摇头，站直了身子：“好，这是最后一个，弄完我就休息。”
“可……你上一个也是这么说的！”谢小小腮帮子鼓起，根本不相信她说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谢亦远：“兄长，你劝劝苏姐姐啊！”
“是该休息了。”
“不，我不……”
话还没有说完，谢亦远已经到了近前，手一伸，苏芷溪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苏芷溪心中焦急，撑起身子想要说什么。
眼前猛然变得漆黑，在这之后她就没了意识。
“苏姐姐！”
人群因着她的昏倒慌乱起来，好一阵子的吵杂声过后，大家这才恢复平静。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芷溪睁开了眼，她有些呆滞地望着头顶的卧帐。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沈怀逸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芷溪转头，温黄的烛火照在他的侧脸上，比起白日里多了些温和。
“那些人……”
“我帮你施了针，剩下的不多了。”将人扶起，又垫了一个枕头在她身下，沈怀逸这才将饭菜递给她。
苏芷溪也是饿了，吃的格外香，沈怀逸静静地坐在那，等她吃完。
碗筷被收拾到了餐盘上，沈怀逸这才转过身，直视她的眼：“既然撑不住了，为什么不开口找我帮忙？”
“我，我只是觉得不太好麻烦你。”顿了顿，苏芷溪又道：“况且，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到时候人都累的脱相了。”
“我不是你相公么，怎么这么客气？”沈怀逸嘴角忽而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将人揽入怀中。
苏芷溪一把推开他，接收到沈怀逸疑惑的视线。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都想起来了，你根本不是我相公。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有所察觉，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好吗？”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苏芷溪内心复杂，知道两人之间得说个明白了。
“芷溪，明明三世轮回你都是心悦于我，为什么这一世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