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是我三叔
毕竟是周日,街上比往常热闹得多 ,满街黑的蓝的绿的络绎不绝,自行车不在少数,公共汽车、电车、小轿车也时有经过。
坐在自行车后,丁秋楠紧盯着街道两侧,忽然她一拍刁大河的肩膀,说道:“那边墙边上的蓝衣服那个就是我三叔!”
刁大河远远望过去,只见一个人个子挺高,身穿蓝衣,站在墙边,不停抬手采摘着什么。
到了近前,原来靠墙是一架紫藤,此时正是紫藤花开的季节,这家紫藤开的正旺,如同一串串紫色的风铃,微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宛如一串串音符在风中回荡。
丁秋楠这三叔正在辣手摧花,摘一串塞进自己裤兜,再摘一串,再塞进裤兜。
“三叔!”丁秋楠声音清脆的喊道。
丁远亭回头看了过来。
刁大河细看其长相,这丁远亭鼻直口正,贫穷却不落魄,身上衣服多处补丁,却是干干净净,看着可比丁秋楠爸妈年轻多了,虽然一样清瘦,但头发油黑,脸上也是健康的颜色。
看到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的丁秋楠,丁远亭咧着嘴笑了起来,扬声道:“哎呦,这不是我大侄女吗?你这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啊?”声音透亮,底气十足。
丁秋楠一笑道:“我们俩是专门来找你的!”
“你们俩?”丁远亭注意到了刁大河, 询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对象!”丁秋楠红着脸介绍,转头又给刁大河介绍,“这是我三叔!”
“三叔你好,我叫刁大河。”听见丁秋楠介绍,刁大河上前招呼。
丁远亭上一眼下一眼一直看了刁大河七十二眼,点头笑道:“不错,小伙子长相不赖,看着也精神,像个好人!”
“这话说的,啥叫像个好人啊?”果然丁秋楠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本来大河就是好人!”
“看看,我早和你爸说过女生外向,这还没等家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丁秋楠被两句话说得不好意思了,娇嗔着躲到了刁大河身后,“三叔,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你这叫忘恩负义,早知道就不帮你介绍工作了!”
一句话成功吸引了丁远亭的注意力,问道“工作?什么工作?”
刁大河笑着把之前对丁远山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说完问道:“怎么样,三叔,愿意到我厂工作不?”
“真能给个正式工?”
“厂长答应了,这是真的!”
“真让我当白案组组长?”
“这个得慢慢来,您要是有本事压服众人,组长自然是您的。但大家要是对您不服气,您就再熬几年资历,您看行不?”,刁大河不敢应诺,毕竟白案之前都是刘明敢负责,丁远亭初来乍到,又是做西点的,他担心刘明敢不服。
丁远亭又打量了下刁大河,笑着点头道:“那行吧,我答应你了,我一会儿就去辞工作,明天就去你那边上班!”
事情敲定,几人闲聊其他,丁秋楠想起刚才所见,问道:“三叔,我看您在那儿摘紫藤花呢,您摘这个干嘛呀?”
丁远亭不答,笑着问刁大河,“你是饮食股的股长,你能猜到不?”
“这还用猜嘛”,刁大河展颜一笑,“你摘这花肯定是想制作老北京的传统美食——紫藤饼,对不?”
“猜的没错!”丁远亭竖起大拇指,随即他颇为遗憾的说道,“可惜家无余粮,要不然肯定请你俩去我家,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刁大河见起说得坦然,笑着安慰,“来日方长嘛,天不会一直下雨,苦日子早晚有过完的一天。
三叔,这顿算你欠我和秋楠的,以后日子过好了,记得还啊!”
丁远亭一愣,莫名其妙就欠了债,随即他爽朗的笑了起来,“你帮我介绍工作,我本该请你一餐,行,这顿饭算我欠你们的,以后我一定补上!”
事情谈完,小磕唠完,夕阳映红了天,辞别丁远亭,骑行在回家的路上。
“我也想吃紫藤饼!”身后丁秋楠似乎陷入遥远的回忆,幽幽说道,“我上一次吃还是小时候呢,那时我三叔做好吃的经常会给我家送,他做的紫藤饼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话一说完,发现自行车调转了车头,又原路返回了。
“你干嘛?”丁秋楠问道。
“你不是想吃紫藤饼吗?今天就让你吃到!”
重回了那架紫藤花前。
丁远亭已经不在了,不知是去辞职了,还是已经回家了。
两人齐动手,没一会儿就摘了一绿挎包紫藤花。
心满意足再出发。
轻风拂过,心旷神怡,公路变土路,人烟渐渐稀少,丁秋楠在身后忽然搂住了刁大河的腰。
“大河,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她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说道。
“我这是有目的的!”刁大河笑的很煞风景、
“什么目的?”
“让你心甘情愿为我生孩子!”
“要死了你!”
丁秋楠抽回手,在刁大河背上捶了一下。
到家之后,刁大河洗了个手,马不停蹄制作起了紫藤饼。
紫藤饼做法多样,可以加入蜂蜜或者白糖,充当馅料,做成烤饼。也可以调成咸口,做成煎饼。
到家时,天色已经晦暗,为求便捷,刁大河决定做咸口的紫藤鸡蛋饼。
紫藤花洗净焯水,捞出过凉,挤出水分;打入鸡蛋,加盐拌匀;再加面粉,调成糊状;以勺成饼,锅中刷油,小火慢煎,煎至两面金黄。
出锅,装盘,边上摆一串洗净的紫藤花做装饰,又用搪瓷缸冲泡了两杯红茶,一起端进屋中。
这一天,跟着刁大河跑腿,穿街过巷几乎没闲着,可把丁秋楠给累坏了。
刁大河做饭,她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后来难敌困倦,看着刁大河的床铺亲切,一时没禁住诱惑,又躺了上去,“就躺一下”,她想。
等刁大河一手端饼,一手端茶进屋时,丁秋楠已经快要迷糊过去了,虽然听见动静,可她一不想睁眼,二不想坐起,床太舒服,她太慵懒,还有几分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