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老刘头的谋划
听到这个消息，王铁柱人懵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房子能分到自己头上。
无论是中院刘老大，还是后院阎解成，他们的进厂时间都比自己早啊！
但懵完之后便是高兴。
高兴！
简直要乐疯了！
前些日子他去找那姑娘，姑娘对他眨眨眼，让他上门提亲。
可上门后，姑娘父母却说有工作还行，但你家四五个人住一间房，姑娘嫁过去了住哪里，跟小叔子们挤一块吗？
听得王铁柱面红耳赤离开，神色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后来再见到姑娘的时候，姑娘就不对他眨眼了，也不跟他说话，两人错身离开。
原本王铁柱以为这段感情就这么结束，要将它埋入心底，却没想到会有转机！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有房了！
当即飞奔回去告诉爸这个好消息。
王老根听到也是震惊又高兴，同时心里有些猜测，看向刘家方向。
王铁柱趁机提出要去姑娘家提亲。
王老根说：“去提亲吧，但不能空手去，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去找你光天哥借一斤肉提过去当彩礼。”
王铁柱闻言错愕，他爸从来保守礼节，不愿意麻烦别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就问：“爸，你昏头了，咱们跟光天只是邻居，怎么能开口就借一斤肉？”
王老根没答，反问：“你以为你这间房是怎么来的？”
“不是厂里分的吗？”
王铁柱说着就反应过来，那么多人等着分房，凭什么分给他啊！
“爸你是说，房子是光天哥给我挣的？”
“应该是！先前你的工作怎么来的？上些天老刘跟我夸口，说轻易给你弄个工作，我原本当胡话听，没想到他还真弄成了！”
“我猜他是回去跟光天说了，光天受老刘影响把你当自己人，趁着老张搬走的机会，顺手给你弄了个房。”
这些王老根早跟王铁柱分析过，王铁柱还特意去找刘光天道谢，这会儿一点就通，明白了，说：“那我得好好谢谢光天哥，但跟借肉有什么关系？”
王老根看着大儿子叹了口气，这个大小子，遇到大人物就磕掺腼腆的性格跟他学了个十成十，怎么脑子灵光这点就没遗传到呢？
只能耐心教导道：“光天工作房子都给你弄了，肯定是想你好好成亲，难道还舍不得一斤肉吗？”
“可是……”
“世上没有免费的饭吃，铁柱。”
忽然，王老根的神色一变，严肃起来。
“爸，你是说，”
“我不管光天有目的还是没目的，或许他就是单纯的心好，看着你可怜。”
“但咱做人不能忘本，既然光天帮了你这么多，以后你就什么事都听光天的，以他为主，一辈子！”
“明白吗，铁柱？！”
王老根的神色无比正经，王铁柱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几乎有些被骇住。
“爸，我……”
“铁柱，我们家穷，没有什么可以卖的，唯一能卖的就是忠诚。”
他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接着说出那句从小教育子女，说过了无数遍的话：
“咱们不能欠着别人啊……”
沉默。
几秒钟以后。
王铁柱低下头，懂了。
一切都不是白给的，是交换。
他们家的人是有骨气的，从来不无缘无故接受别人家的东西！
这种骨气刻在骨头里，或许有时候，在别人看来显得很可笑。
越穷越有骨气，越有骨气越穷。
然而，这便是父亲对他们的教育。
就像先前宁愿不结婚都不愿意开口求助，还是二大爷主动吹牛帮忙。
王铁柱愿意继承这样的意志，那么接受刘家的帮忙，就不可能拿了就忘了，别人说免费自己真无偿。
付出忠诚吗？
他愿意，只是。
“爸，我只是普通的保卫科办事员，光天能用得上我吗？”
“不管他用不用得上你，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听从光天的任何吩咐。”父亲给出了答案。
王铁柱听完，认真地点了点头。
“爸我知道了。”
“好，你是个好小子。”
王老根这才露出笑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欣慰地说：“去吧，找光天借块肉，日后世道好了还给他，他不缺一块肉，现在你就好好成亲。”
“嗯！”
王铁柱大力点头，快步向偏院跑去。
没一会儿他提着一块腊肉出来，像只快乐的蝴蝶一般飞出大院，直往姑娘家去。
同时，阎富贵屋内，老刘头再次上门。
“老阎啊。”
“老刘。”
两个中年男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老刘头进屋，把暖瓶放桌上，阎解放有眼色地提起来，给爸和刘叔各倒了一碗高碎水。
老刘头喝了口水，苦涩地说：“没想到啊老阎，还真让你给猜中了，占屋子的竟是三个新入厂职工。”
阎解放插嘴：“后院王铁柱独占一间！”
要是另外两个新职工独占一间就算了，毕竟是外来户不知道背景，就王铁柱？不就是王老根的儿子嘛，没钱没关系，他凭什么独占？
阎解放想着里头那间房原本是他的呢！心里尤其不爽。
阎富贵看了眼解放，说：“老刘啊，我当时也是瞎说，谁知道他们真有本事占去，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看有人耍了我们！”
老刘头脸色不好看，低着头语气带着股狠意。
王铁柱三人分房，倒像他们两家的谋划跟个笑话一样。
他们原本想向厂里申请房子的，或者到街道办走些关系，结果刚去申请，就有通知下来说房子已经分好了。
阎富贵没被他的态度带偏，问：“谁耍我们？”
“还能有谁？！”
老刘头说完这句话停了一下，想了想说：“我猜是后院刘家。”
闻言阎富贵眉头一挑，丝毫不意外，经历的事情多了，现在发生什么他都觉得能跟刘光天扯上关系。
“其他两个人不知道，王铁柱独占一间房，显然比另外两人面更大，王家凭什么？！我看王老根跟刘胖子关系不错，肯定是求刘胖子出手了。”
“刘胖子是三车间主任，找李副厂长说了什么不意外。”
原来老刘头还没猜到刘光天身上，只觉得一切都是刘海中做的，阎富贵没点破，跟着感叹：“刘胖子手段高超啊！”
“是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老刘头想起刘海中那副憨憨样，实在看不出有这个本事。
“老刘，现在咱们两家的计划都落空，也没什么好争的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这么散了吧。”
阎富贵心如明镜似的，说完起身，被老刘头一把拉住。
“老阎，被刘胖子摆了一道，你就这么算了？”
“嗨，怎么就摆了一道，那房跟咱们本来就没关系。”阎富贵看得很清楚。
“你这个……”
老刘头气得想说脏话，想起这是自己一边的，勉强忍住，顿了一下恨恨道：“我不甘心！”
“你想咋滴？”
“我……呵！刘胖子一家就是大院毒瘤，之前老易帮忙照顾何雨柱兄妹，被刘家举报弄成贪污，抓到牢里现在都没出来，贾家人不过举报他们资本主义作风就被撸了工作，他们不是资本主义作风吗？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贾张氏又没举报错，偏被他们弄得贾家都不存在了！”
“还帮秦淮茹这个贾家媳妇找了工作，别以为我不知道，秦淮茹救了刘胖子儿媳妇，刘胖子帮忙找了门路，不然凭秦淮茹凭什么去公安，他家插手别人家儿媳妇的事，害得贾张氏年纪一大把没人养老，棒梗小小年纪没了妈！”
老刘头说的唾沫横飞，最后总结：“刘胖子一家简直就是大院毒瘤，应该要赶出大院！”
老刘头这一番话合情合理，说得阎富贵无言以对，半晌点点头说：“老刘，你说的对。”
被赞同后老刘头神色才和缓些，面对阎富贵说：“老阎，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个对策，不能让刘胖子这样继续下去了！”
“先是老易，再是贾家，后面就是你我啊！”
听他这么说，阎富贵才想起来，以前老刘头跟易中海关系最好，易中海坐牢后他还帮衬着易中海徒弟贾东旭一家。
难怪心里憋着气呢。
没等他理清楚，屋里阎解成和阎解放的情绪已经被点燃起来，阎解成大声说：“刘叔你说得对，后院刘家就是大院毒瘤！特别是那个刘光天，从小就喜欢生事，应该趁早摁下去！”
阎解放大力点头：“大哥说得对！”
老刘头获得支持心情更好，对阎富贵说：“等弄了刘胖子，后面那两间房咱们还是一家一间。”
阎富贵被他们说的脑仁疼，问：“你想咋弄，把王铁柱和那两个新职工赶出去？”
“把三个人赶出去不好搞……”
老刘头语气有些含糊，心想赶出王铁柱还差不多，到时候王铁柱那个屋子他们家就占了，另外两个人不知道背景，且看起来很不好惹。
“不过要是把刘家赶出去，剩出来的房子就多了，咱们还不是想怎么住怎么住~”
阎解放听着激动，说道：“我要单独一间！”
“那你想怎么弄呢？”阎富贵继续问道。
“咳咳，这个，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方法，我这不是来找你商议嘛。”
听到这，阎富贵脸色一板，道：“那这事你自己去搞吧，我们阎家不参与。”
阎家俩兄弟都不赞同地看向他们爸。
“老阎，你怎么不参与呢，你家可也是吃了大亏。”老刘头不理解。
“呵呵，我阎富贵喜欢算计钱，但不喜欢算计人，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贾家，老易还在牢里呆着呢。”阎富贵呵呵笑道。
意思很清楚，就是不相信你能弄的过刘胖子，没准就成为下一个易中海。
老刘头想清楚这一层脸色不好看，说：“老阎，你可想清楚了，到时候我弄成了你别来找我分好处。”
阎富贵心里好笑，你弄得成嘛，你想帮老易报仇，我跟老易又没那么深关系，我掺和什么，无非是算计房子失败，我算计多年最大的经验就是可以多尝试但不能上头。
“想清楚了，你去做什么别扯上我，我只想安稳过日子。”
阎富贵说完，痛快地将高碎茶水一饮而尽。
“行。”
老刘头站起来，不客气地瞪着他，忽而说：“你欠我两碗高碎茶水，你得还回来。”
“？？？”
阎富贵看过去，眼神难以置信。
老刘头说完，冷哼一声就走了。
他走后，阎家两兄弟跳脚，阎解放说：“爸，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啊，咱们把刘家弄下来，以后不是要多少房子有多少房子？杀人放火金腰带，咱们不黑心点哪能成大事。”
阎解成没说话，也定定地看着阎富贵。
他早看刘光天不爽了，况且自己在刘光天的报复名单里睡觉都不安稳，现在有一个强大的盟友，怎么能不把握住。
阎富贵不耐烦，自家两个儿子怎么这么蠢呢！
只能解释道：“不是黑心不黑心的问题，老刘头做什么的想法都没有，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你们觉得跟着他能成事？”
“到时候别把咱们辛苦积攒的一点家业给败了，沦落到跟贾家一样。”
听到这阎解放脖子一缩说：“爸你说的对，我不参与了。”
阎解成没多说，这件事就算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没人注意的时间，阎解成独自出去，来到中院刘家。
老刘头看到他非常高兴，连声喊：“大侄子，快进来坐。”
翌日。
王家传来好消息，王铁柱要结婚了，对象就是上次相亲的那个姑娘，姓黄，叫黄露。
得知这个消息，中院刘家老大和前院阎家兄弟都气得咬碎了牙。
那黄露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十分清纯，本来是跟刘老大相亲的，为此老刘头花了不少钱打点媒婆，没想到被王铁柱占了便宜。
阎家兄弟更气，王铁柱家里条件最差，结果却是最早搞到工作房子的，眼看又娶了漂亮媳妇，可不让人羡慕咬牙。
黄露上门当天，黄家父母也来了，到王老根家坐了一上午了解情况。
前两日王铁柱来提亲，吓坏了黄家父母，居然提了整整一斤肉来！
这年头虽说经济恢复了点，也是从重要单位和国营大厂开始恢复，普通百姓的生活没有多少改善，能吃上灰面馒头就是谢天谢地了，王铁柱却提了整整一斤猪肉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