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抽丝剥茧
既然已经如此显而易见，那么小二绝不可能置身事外，即便并非直接凶手，但必然牵涉其中。因此，可以推断出他与窗外之人相互勾结共同作案。
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如何参与到这场凶案之中呢？他到底做了什么？秦溟全神贯注地思索着整起案件。
整个杀人的过程一共不到十分钟，整个时间段内他一点异常也没有吗？
好像是没有的，因为小二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
秦溟在脑海里不断自问自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令思路愈发清晰明澈，并逐步揭开重重迷雾。
那除了小二，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有！秦溟眼神微动。
此刻秦溟突然想到二女进入房门时小二说的那句话。“怎么才来？”那时二女的表情明显有些错愕，虽然一闪而逝，但秦溟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不是你让我们这时候来的吗？或者是，不就是约的这个时间吗？之类的……
那店小二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二女的表情说明了他们大概率是没有晚到的，那小二的行为能代表什么？他在掩饰？
那是因为二女太早到了？还是说……
一个念头在秦溟脑海里闪现——他在控制时间！！
目的……为的就是让二女进去之后刚好看到杨楚的死状！或者说，留给凶手足够的时间来布置现场，这样一来，他的嫌疑似乎就彻底洗清了。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和那个怪物隔空配合的？
他们俩难道可以隔空对话？还是心意相通？不行，不能有这么偷懒的想法，往回想想看，他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吗？秦溟的脑海中，将刚刚所有的场景如同电影般一幕幕的回放着，似乎要把每一个细节都仔细审查一遍，抽丝剥茧！
二女来之前，他一直站在门口，期间除了能看出略微有点焦急的眼神再无其他，他甚至小动作都很少，没有异常。
再往前，他那时跟我在谈论着一些不着四六的闲天，也没什么不妥，再往前他从房间里出……
“等等，漏了个地方！”秦溟猛然想到了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他从房间出来之后站在我的身边，当时他为什么会在那儿？虽然是自己叫住了他，但是之前他在那儿停留了一小会儿……好像是因为要看着门口，这有什么不对吗？”秦溟心里反复思索着，似乎觉得有点违和，但是想不出来具体在什么地方。
当时自己也在那个地方，刚好可以看到门口，所以小二也在那里，是巧合吗？等等，自己好像不是因为可以看到门口才坐在那儿的吧，我为什么会选那个位置？
因为距离。这里离死者房间最近，我可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所以他在那里待那一小会儿也是因为距离？方便使用灵能操控柳……
等等，小二的能力不是操控柳树，那个怪物的才是！所以距离限制了他的能力，他必须在那儿待上一会儿？可还是解释不了他是怎么跟怪物配合的啊。
秦溟前前后后思索着，始终没有找到关于“为什么小二会在那儿停留一小会儿”的头绪，只能暂时把这个疑问放下。
想想那个怪物，他究竟是怎么杀人的。秦溟再次思索起来。
即使那怪物拥有再强大的灵能，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勒死也是绝无可能之事！毕竟，“勒死”这种杀人方式不像刺穿心脏，切掉脑袋等方式一样，可以一击毙命，勒死人死前无论如何都会有挣扎留下的痕迹，可以体现在尸体上，可以体现在现场环境中。
然而眼下，现场却毫无挣扎的迹象可循。而且死者的心脏、大脑均未受损。如此看来，便只剩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受害者在遇害前已然丧失了意识。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何种手段致使其陷入昏迷状态呢？
难道是中毒所致吗？秦溟心中暗自思忖着，然后再次站起来仔细地检查起尸体来。
嘴唇、皮肤、瞳孔、口腔，如果中毒这些部位一定会有明显的异常，秦溟对其一一检查，结果发现除了嘴巴里塞满了柳枝，其余完全没有什么异常。秦溟虽然不懂验尸，但大体也能看得出死者八成是没有中毒的。
不是中毒而是用别的什么能力或者是什么不易察觉的药物让死者昏迷？所以小二要么是个普通人，要么他的的能力是让人昏迷的能力？
这些暂且不论，就当是他的能力，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又是如何精准地控制时间，制造出眼前这般场景的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令秦溟眉头紧锁。他深知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必须从各个细节入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我是小二……秦溟缓缓闭上眼睛，此时他把自己完全带入了小二的角色，思考“我”该怎么样完成这样一次完美的杀人案。
秦溟决定从白天刚见到小二的时候，把他的一切心理活动，行为等全部模拟出来。
我是小二，我现在发现了杨楚晚上的行踪，决定今晚将他在此地解决，那么白天，我就去约怪物，说今晚动手杀杨楚。
二女刚刚说知春苑到这里有半个时辰的距离，嗯……半个时辰，中途我肯定不能离开酒楼，不然就会惹人怀疑，而怪物要等到我给信号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所以要怪物去给二女信号也不太合适，那我就只能提前约好她们了。
那约什么时间了？比如，我约她们……
秦溟此刻迅速盘算了下时间，找了一个合理的时间点……
在子时？
然后，杨楚和刘世仁谈生意的时间我控制不了，但是大概率不会超过子时，即便超过了也无妨，路上兴许有机会，实在不行，大不了等下次。
他们其中大概会有一个人不高兴，急着离开，而且大概率是刘世仁。
因为作为我的复仇对象，我太了解杨楚了，我调查了他十多年，他那种雁过拔毛的性格，不可能不压榨刘世仁，而且刘世仁因为朱布的死，货物压在了手上，得想办法销出去，这样就必然会给杨楚抓到机会。
所以只要待刘世仁走后，我就立马就上楼，把杨楚留在在房间中。呵呵，至于留住他的办法，这个喜欢被奉承又贪财好色的老鬼，要留下他方法真的不要太多，然后……
秦溟突然想到小二的种种行为，打扫房间，上菜，上酒……
秦溟此时从模拟的思维中脱离出来，微微睁开双眼，似乎已经想到了很多关键的因素。
“这就是你控制时间的办法么？”秦溟喃喃道。
打扫房间，可快可慢，上菜也可快可慢，而且你期间前前后后往房间跑了四次，这中间可把控的幅度太大了：怕早就随便少一两道菜，怕晚就多上一两道菜，而且绝不可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因为上多上少全部是你决定的。
只要最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把控在距离子时十分钟左右就行了，约的人稍晚不怕，稍早就拖延一会儿……
关门算是一种信号。对了，你进入死者房间前还说了一句“房间味儿好大。”之类的话，所以，这就是你打开窗户的借口么？这样怪物就可以看到房间内的情况。
秦溟快速走到窗口，四周看了看，然后又来到死者的位置，看到远处有一棵柳树，如果蹲在树上，完全可以看清楚房间内的状况。
秦溟再次沉思，所以，怪物看到你关上房门，就在默默等待死者晕倒，只要晕倒后，就直接开始杀人计划。
然后布置死状这种事情，那怪物不是第一次做，之前就在朱布身上实验过了，所以，你也知道他做完这一切，伪装成柳妖杀人的样子大概需要多久。等你觉得差不多了，再放二女上来，发现尸体，而你一直保持在我的视线内，这比你隐藏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因为这样你就完全没有嫌疑了。
只不过，你站在我身边那一小会儿究竟在干什么呢？利用灯下黑的特点，躲避我的视线？但就算我不看你也可以感受灵力波动啊，但是我完全没有感受，你的能力仅仅是让人昏迷吗？
整个事件想的差不多了之后，秦溟决定再回过头来思考先前留下来的疑点。
或者说你真是个普通人？那你既然是普通人就完全不需要站在我身边啊，为什么故意留下这处破绽？看不起我吗？
秦溟尝试着所有的可能性，试图从这中间找到一种最符合逻辑的解释。
距离能代表什么？……你的能力不用灵力，只要距离足够近就可以发动？这也太扯了，不合理。
而且跟你配合的怪物居然有三个，还是同样的能力……
“看来还是需要更多的线索。”秦溟皱了皱眉，停止了头脑风暴，这一小会儿把他累的够呛，而且今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他不得不行动了。
“不过真有你的啊，这次也是一丁点儿证据没留下呢，我估计仵作待会儿也验不出什么东西，我抓不到你啊。”秦溟自说自话，并有些阴森的笑了起来，阴森之余似乎还带着一点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