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蛇鼠一窝

老尼姑口中的师祖，和四号女尸各种特征都吻合，这些小夏都一一问过了，而且庵中也确实有一口废井，所以庵里的姑子才会轮流跑到河边打水。

至于那位师祖的死因，老尼姑说是因为肺病，常年咳血，后来在另一个小尼姑的带领下去寻医，可两人出去几月，回来时却只剩下小尼姑一人，并禀报师祖因病情突然恶化，已经死在了医病的途中，所以那次出门，就成了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可……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死了二十年，那我们挖出来的尸骨是谁的？”慕霖提出质疑。

小夏咬住嘴唇，鼻翼间都是和周围自然清香格格不入的香料味，可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一个原理呢？壳没换，只是里面的芯换了？”

慕霖转转眼珠，“姑娘的意思，是如今被关押在京兆府的那个老太太、包括四号女尸，都只是被人借用了躯体，而灵魂一直都是一样人？”

“没错！只有这个原因才解释的通。”

“呵……这到奇了，就算要换、也要找个年轻貌美的吧？她怎么找的躯体一个比一个老啊？”

小夏莞尔，“人有的是，但找到一个与自己磁场相同的就难了，那师祖死时候四十多，过二十年，和老阿婆不正好差不多吗？”

“照姑娘这样说，岂不是换着换着就死了？”

“所以他们才会不断找年轻小姑娘实验，人皮、尸油，都是迁适需要的材料。”

“那我们回去要不要再审一下那个老太太？她肯定什么都知道，大不了就用刑啊，不信她老胳膊老腿能挺住。”

小夏立即否决，“不能胡闹，我忌惮的不是那老太太，而是她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

“现在我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她就是和尚在信里提到，能指导季鸿庭使用药引的人。”

“真是蛇鼠一窝，一个和尚、一个尼姑，本应该是普度众生的慈悲形象，却是挂着善意的幌子、行最邪恶之事！”

就在两人说话间……咣、咣、咣……从远处山上传来几下空灵、悠扬的钟声。

小夏遥遥望去，对慕霖道，“也许咱们该去那碰碰运气。”

达成共识，两人又爬了半个时辰山，这山路不像现代的那些旅游景点，都铺了石板、又修了台阶，而就是普通的黄土路，顶多整洁平坦一些，对于小夏这种缺乏锻炼的人，爬一次就要老老命了，反观慕霖，倒气定神闲、步伐轻松的。

“小夏姑娘……要是累了咱们就歇会儿。”

“不、不用了！”小夏靠着一棵大树频频喘粗气，感觉脚上都磨出几个大水泡。

长痛不如短痛，最后她强打起精神，一鼓作气爬到山顶，一座规模不小的巍峨寺院赫然出现在眼前。

可小夏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扫视两眼，接着对慕霖道，“霖大哥，你进去侧面打听打听，寺里有没有在此久居多年的外来和尚，还精通密宗的。”

“好！属下这就去。”

看人步入佛光寺，小夏一个人沿着外围慢慢转悠，探鼻轻嗅，香味居然没了。

可当行至一处院墙时，忽然发现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下面一座不大的禅院，她一怔，这该不会就是刚才那个老尼姑修行的尼姑庵吧？想不到两座寺庙离得这样近，再回头瞅瞅……院墙之内是处三层高楼，想必是僧侣住的僧寮。

我滴乖乖，真是越看越蹊跷，她低头看看下面尼姑庵、再仰头看看僧寮；看看僧寮、再看看下面尼姑庵，反复几次，越发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那密宗和尚一定就在这佛光寺里！

而在霸占阿婆身体之前，里面的灵魂肯定还借用过别人的身体，且那身体就是这庵中某个人。

可这和尚和尼姑是什么关系呢？师徒？情人？亲人？知己？她大脑中蓦地冒出一百种想法，好似每一种都有可能、然细究起来……却又那么不切实际。

手臂环住前胸，拳头支在下巴上，她打定主意，抽空还得再去一趟尼姑庵，里面的姑子人数不多，如果挨个问过去总会发现些线索。

怕停留太久会被人发现，小夏只得匆匆离开，待回到正门口，正好看见慕霖随在一众香客身后出来，倒也没太引人瞩目。

小夏没主动去跟他攀谈，一个人慢悠悠往前走，但看他微挑的眉梢……应该是有所有收获了。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两人才在一处大树下会合。她迫不及待问，“霖大哥，情况如何？”

“姑娘，据一个小沙弥说，寺里真留宿了几个长期在此参学的外来和尚，但其中一个尤为神秘，平日除了早、中、晚三次功课以外，几乎不跟他们来往，也很少出门，而且身上总有股怪怪的浓香，只要他呆过的地方，不多时满室便都会盈满这种味道，甚至连礼佛的观念都和他们有所不同，”

“嗯……”小夏意味深长点点头，听了这些描述，真的愈发与她心目中和尚形象靠近。可接着，她却突然笑了，“霖大哥，没想到短短片刻，你竟能打探出这么多消息！”

“说起来，这还多亏郡公的功劳。”

“哦？此话怎讲？”

“姑娘让属下入寺去打听密宗和尚的事，不就怀疑和郡公夯成一气的邪僧隐匿在此吗？所以属下就反其道而行，索性光明正大打着郡公的旗号去问，结果刚一报出郡公名讳，那小沙弥自己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还说让我转告郡公，主持把丹巴大师照顾得很好。”

“丹巴？那和尚的法号？”

“应该是，反正小和尚是这样称呼的，姑娘，你听这名字，是不是就不像我们正经的中原和尚？”

“和尚是真和尚，正不正经……我不知道！”

慕霖“噗嗤”一下乐出来，连林子里的鸟都震飞几只，待笑够了，他才问，“我们现在回去吗？”

“嗯，回去，还得问问大人，皇上有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就这样，两人又极速折返回大理寺，可刚一入门，却碰见正要出去的凌柯，他看见多日未见的小夏很是欢喜，急忙问她怎么一直没来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