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的猎手
面前的不速之客,用手臂,就贯穿了巴尔扎克的身体,随后,像是非常轻车熟路的样子,直接拽出了巴尔扎克的肠子。
然后,我听到了弥漫在空气当中的一个,像是老妇人一样的声音——
“啊哈哈哈哈啊哈,对,就是这样,可以了女娃娃,我就用这个身体!”
那个披着长发,带着眼罩的不速之客,像是根本没有受这个声音的任何干扰,继续开展着她的暴行。
她的两臂将巴尔扎克的身体活生生地撕开,里面的内脏散落一地,发出强烈的恶臭。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巴尔扎克看上去还没有气绝,他的头在前后摇晃个不停,像是在试图努力做什么挣扎。
直到,这个眼罩女将手从那具恶臭的身体当中拿出来,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移向巴尔扎克的面部,接下来,则是毫不犹豫,手猛地抠出了巴尔扎克的眼球,巴尔扎克的惨叫声,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传到我的耳朵里。
但这还没完,抠出了巴尔扎克的一只眼睛,眼罩女马不停蹄地就开始将另一只眼球也一并干脆利落地硬生生抠了出来。
“你这个小女娃娃在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要用这个身体了吗!你怎么全给我毁了!”
刚刚那个不知道在哪传来的老妇人的声音又一次在空气当中回响了起来。
随后,只听得眼罩女说出了一句,听上去像是日语的语言,而后就把巴尔扎克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身体,随手丢进了一旁的篝火中。
瞬间,整个身体,不,现在应该叫做是尸体了的东西,像是在篝火当中倒上了一把浓烈的汽油,烧得越来越旺了。
就像是祭典,伴随着在空气中不知其源的苍老妇人的嗓音,使得眼前的这幅场景简直就是什么神秘的古代宗教的祭祀现场,让我开始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不久,眼罩女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目标,她光是扭动脖子,没有扭动身体,那架势就像是什么日式恐怖片当中常见的女鬼经常会做的动作一样,但我也不敢保证这是否是源自于我的那种对她目前为止产生的刻板印象导致的。
眼罩女目光所至的方向,是在一旁一直没做出什么反应的猎人,此时此刻猎人的内心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完全不得而知,他的脸上还是那种戴着一副面具的模样,只要他不发出声音,就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情感外露。
那女人又说出了一句话,我虽然听不太懂,但直觉上感觉着,她似乎是在与那个苍老的老妇人的声音在对话着。
但老妇人却没再发出什么其他的声音了,只剩下眼罩女注意到了猎人,朝着他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从一旁的已经是熊熊燃烧起来的篝火当中,传来了一声打破了现在的这种暂时的平静的巨大,撕心裂肺的咆哮声。
那声音,竟然是已经被燃烧起来,宛若火人一样,内脏器官散落一地,只有一个躯壳的空壳的巴尔扎克·弗尼尔。
“该死的!该死的家伙!”
身上燃烧着的火焰,此时竟然像是什么治疗创伤的药水,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神奇的,具有医疗功效的灵丹妙药,不断地使得巴尔扎克的身体产生愈合,而且,更加令我难以想象的事情,还依旧在我的眼前发生。
巴尔扎克那已经是一具空壳的身体,他的内脏,竟然就那样像是快进的植物生长过程一样,从他的身体当中生根长了出来。
这,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了,这个古怪的黑人,一开始就给我带来的古怪的感觉,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看来,他绝对算不上是一个人类,至少无法用常规的人类的自然规律去理解他这样的存在。
面对着这样一个“死而复生的”怪物,眼罩女停下了她转向猎人的脚步,闲庭信步地,扭过身子,朝着这个黑人怪物的方向走去。
巴尔扎克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身上的火焰此时也不见了踪影,一切就好像都回到了一开始他被偷袭之前的状态。
“我想起你了!你就是我之前的牺牲品,对吧?”
巴尔扎克说话的语气,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听上去和与我们之前讨论所谓的“烧烤”的时候感觉根本没什么不同。
然而他所面对的对手,看上去并没有听懂他说的话的意思,还是保持着那种不为所动的姿态,一步步没有任何顾虑色彩地,朝着巴尔扎克的方向移动。
紧接着,又一次,就像是刚刚的那种偷袭攻击重演了一样,但如果刚刚的那次干净利落的攻击算是偷袭的话,这一次就根本不能算是“偷袭”的范畴了,而是正面地,直接地,眼罩女的手连同整条胳膊,干净利落地又一次贯穿了巴尔扎克刚刚修补好的身体,而后便就像是刚刚的一切的再放送,女人将巴尔扎克的身体完全撕开……
眼罩女的攻击方式相当直接和纯粹,没有任何花哨的成分在,能够看到的,只有纯粹的力量和强大的破坏力,她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攻击性,可以说远远不如猎人那样,是依靠着恐怖的外表,带着超乎人类的速度,她的攻击方式完全没有那种异常的速度带给人的恐惧,就像是很平常的,拳击比赛当中能够经常看到的攻击方式,完全是在正常人的速度范围之内,要说是唯一的有别于正常人的点,那无疑就是这样常规的速度带来的,非常规的破坏力了。
但这一次,像是有着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女人的手,插进了巴尔扎克的身体当中就没有再抽离出来,而巴尔扎克脸上的表情,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几乎就是在一瞬之间,他就完全丧失了自己刚刚的那种平时的表情,整个人脸上出现的样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随着一段时间之后,眼罩女的胳膊抽离出巴尔扎克的身体,她也重新转过了身,又一次朝向了猎人的方向,而这时的猎人,从刚刚开始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想要做些什么,但至少,我心底里的某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我,他们都会死,不论是巴尔扎克,还是猎人。
而我,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他们之中的一员,我没有什么能力去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也完全没有参与到其中的必要。
巴尔扎克浑身忽然一阵颤抖,随后,他那种,完全改变了的表情,发出幽怨的声音,和那个眼罩女一起,转向了猎人所站立着的方向。
但,那个朝着猎人一步步靠近的身影,并不是眼罩女,而是巴尔扎克。
他的喉咙在颤抖着,随后发出了一种,我从来没听过的语气。
带着幽怨,带着诙谐:
“你好啊,我的老朋友。”
那声音错不了,绝对就是之前听到的,在空气当中飘荡着的老妇人的声音。
此时老妇人之前说过的话忽然在我的头脑当中浮想——
“啊哈哈哈哈啊哈,对,就是这样,可以了女娃娃,我就用这个身体!”
“你这个小女娃娃在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要用这个身体了吗!你怎么全给我毁了!”
巴尔扎克的身体,被,夺走了……
“你还在叫自己猎人吗?嗨嗨嗨,还真是土啊,你取名字的标准,怎么一直这么土啊?”这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在和猎人在说话,只不过是借用了巴尔扎克的身体。
一旁的眼罩女,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又一次闲庭信步地走到了一边的一个石头上,像是休息一样地,坐了下来。
她的目光,看向了我这边,我不自觉地,像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开她这样的注视,闭上眼睛则更是不妥,我遂即忽视她的注视,转而看着另外那两个人会再发生些什么。
“你这家伙,作为你的前辈跟你说话,你怎么答应都不答应一句!”巴尔扎克的身体,发出的幽怨的声音,逐渐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情感。
然而,就在下一秒,我视野之内的猎人忽然消失了,我明白他应该是动用了自己的那种超快的速度,闪开到了什么地方,但……
几乎就在下一刻,那看上去相当笨重的巴尔扎克的身体,就在这片树林当中的空地的半空中,徒手抓住了猎人的双腿,然后用着几乎肉眼无法识别的速度,将猎人的身体重重地拖着砸到地面上——
猎人那不带表情的面部,此时第一次,我从他的口中看到了鲜血的涌出,更确切地说,是喷涌……
“你这么喜欢猎人这个名字的话,我就在你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稍微用这个称号来称呼你一会儿吧。”巴尔扎克的身体,发出了像是逗小孩子一样的语气。
“只不过很快,你的这副身体的名字就又要变了,你这个人也即将消失了。”
随着巴尔扎克的身体说出的这样的一句,像是宣判死亡的话语之后,巴尔扎克的眼睛,瞪得溜圆。
“再见了猎人,还有,新的猎手就要诞生了。”
猎人一动不动,瘫倒在了地面上,我不知道那个用了巴尔扎克的身体的人做了什么,在我眼前只是出现了,随着猎人身体的完全瘫软下去,巴尔扎克的身体也一下子轰然倒地。
在那之后不久,就传来了那个一直以来都相当令人烦躁的广播声:
“巴尔扎克·弗尼尔,淘汰,死因:被八尾薰击杀。符合正常淘汰标准;
猎人,淘汰,死因:被猎手击杀。符合正常淘汰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