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明里暗里警告
“近日来,在下在外面听到了很多传言,大家都说帮主之所以借钱给苍云堡,是为了帮他们的堡主从无日神教手里赎回夫人,在下斗胆问一句帮主,此事是不是真的?”赫秉德严肃地问道。
“赫长老,你就是为了求证外面传言的真假才来找我的吗?”楚轩亿放下了批阅的笔问道。
“帮主借钱给苍云堡,本来是一件无可厚非的小事,但是帮主借钱的初衷如果是为了帮他们从无日神教手里赎人,那就是一件不得不提的大事了。”赫秉德严肃地回答道。
“我们和苍云堡是结盟多年的盟友,盟约有规定,任何一方如遇到困难需要对方帮忙的,对方都要责无旁贷地帮助盟友,这次苍云堡遇到了困难需要我们天道会慷慨解囊,我们断不能袖手旁观,至于他们为何需要钱,我就不方便过问了。”楚轩亿淡淡地回答道。
“是不方便,还是顺水推舟?”赫秉德追问道,“十万两白银,这么一大笔钱,帮主不问缘由说借就借,这个说法未免太荒谬了,在下就算勉强相信,也不可能勉强每个人都相信这个说法,在下也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下说服不了大家相信,还望帮主谅解。”
“赫长老,你这么和帮主说话,是在威胁帮主吗?”慕婉凤忍不住出声,“帮主怎么做决定,你只要听帮主怎么说就够了,不需要你说三道四质疑帮主的做法,你冲撞帮主对你有什么好处?”
赫秉德料不到慕婉凤会张口指责他,他立即生气了,“我不是在说三道四,而是在点醒帮主,他一意孤行借钱给苍云堡赎回一个该死的叛徒,这就是错误的决定!”
“谁是该死的叛徒啊?!”慕婉凤也来气了,“影荷是任堡主的正室夫人,身份显赫,当然要赎回!”
“凡是遭到无日神教绑架的人,无论身份高低,都是潜在的叛徒!他们擅自决定赎人,就等于中了无日神教的圈套,花了冤枉钱把一个已经叛变的人赎回来!”赫秉德愤怒地加大了音量。
“不管影荷她有没有叛变,她都是遭遇了不幸的受害者,绑架她的无日神教才是应该痛恨的目标!”慕婉凤也愤怒地提高了音量,“你们非但不同情她的遭遇,还大放厥词捏造她是叛徒!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叛徒,到底有没有证据?!你们拿不出证据,就是对影荷的侮辱、诽谤!”
“夫人,你的意思是我错了,还让我同情一个叛徒吗!”赫秉德的眼睛冒火了,“你太天真了,根本不理解无日神教的险恶用心!当年帮主的原配夫人,也是被无日神教绑架,老帮主和帮主都不敢答应无日神教的赎人条件,难道老帮主和帮主的决定也是错的吗!”
“是的!”慕婉凤更大声地顶了回去,“就算是老帮主和帮主,只要他们不肯赎人,就是见死不救、冷血无情的错误行为!这种行为也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楚连业走进了书房,正好听到了慕婉凤的这一席话。
“够了,都到此为止吧!”楚轩亿见父亲步入房间,立即出言制止,“钱既已出借,人也已安全归来,再争论这些已无意义。赫长老,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赫秉德愤愤不平地瞥了慕婉凤一眼,随后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楚连业见状,笑着向赫秉德打招呼:“阿德啊,别生气了,我清楚你是为了天道会好。早点回家陪陪孩子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是,老帮主,在下先行告退,改日再专程拜访您。”赫秉德立刻恭敬地回应,随即离开。
赫秉德走后,楚连业笑眯眯地看向儿子和儿媳。
“爹,你是特地来看我们的吗?”楚轩亿率先开口问候。
“见过公公。”慕婉凤虽心中不悦,但仍勉强开口行礼。
“今日我外出狩猎,有幸捕获一头野牛。既然大家都在,不如一同去享用烤牛肉吧?”楚连业提议道。
“爹真是老当益壮,我当然要陪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烧烤时光。”楚轩亿笑着答应。
没想到,慕婉凤却面无表情地拒绝:“我并不饿,就不参与了,先告辞了。”
说完,她便带着一脸的不悦离开了房间。
楚连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次日清晨,楚连业出乎意料地邀请慕婉凤一同前往踏歌林狩猎,慕婉凤虽感诧异,却也欣然应允,心中暗自揣测楚连业的用意。
作为在塞外长大的女儿,狩猎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不出一个时辰,她便满载而归,猎获两头成年鹿、三只狍子、三头黄羊、一头狼、五只兔子、三只土拨鼠,以及一只毛色洁白的狐狸,其狩猎技艺之精湛,连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哈索克都赞叹不已。
“老夫有生之年,首次与夫人共猎,便被夫人的非凡身手深深折服。未曾想,夫人竟是此中高手。”哈索克面带笑意,由衷地夸赞道。
慕婉凤谦逊一笑,答道:“哈主管谬赞了。自幼随父亲狩猎,此乃我所长。只是许久未练,手生疏了些。往昔,我曾在一炷香内连中十只土拨鼠呢!”
她边说边轻抚着手中的白狐,望向楚连业,“公公,这狐狸毛色温润,我想将其制成围巾赠予婆婆,我见她挺怕冷的。”
楚连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真乃细心之人。你虽是女子,武艺尚需精进,但在狩猎这等男儿之事上,竟也能大放异彩,连哈索克都对你刮目相看,老夫亦是自愧不如。早该发掘你的才能,多带你领略狩猎之乐,也不至于让你觉得无所事事。”
慕婉凤温婉一笑,回应道:“公公言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盲点,公公亦不例外。至于我,虽名为轩亿的贤内助,日常需照料他的身体,辅助他的工作,但此等事务亦属实实在在之劳作,怎敢言‘闲’?又何来‘做不了事’之说?”
楚连业闻言,笑容更加和煦,“你平日之辛劳,我自然心知肚明。轩亿视你为左膀右臂,全天候地倚仗你,你确实功不可没。然而,我所言的‘功劳’,或许指的是更为显着、更易于被众人所见之事。此点,或许是我之前未曾注意到的。”
“公公作为旁观者,或许难以深入理解具体情况,难以精确区分苦劳与功劳,这份不易我亦能体谅。”慕婉凤心中暗叹楚连业表面和善实则锋利,面上却仍保持着温婉的笑容,轻轻反驳道,“只要轩亿对我的工作感到满意,这便足矣。至于公公的看法,我确实未曾过多挂怀。”
楚连业闻言,笑声中多了几分玩味,“哦?你就这么确信,轩亿在任何事情上都会听你的吗?”
“我并未言及轩亿事事皆听我的。”慕婉凤温婉地纠正道,“轩亿是位独立思考、有着自己见解与判断的人,他从不轻易被外界意见所左右,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那么,你如何看待轩亿决定借巨款予苍云堡,助其从无日神教赎回堡主夫人之事?”楚连业饶有兴趣地追问。
“这首先源于我们与苍云堡之间坚不可摧的盟约,它要求我们相互扶持,共度难关。”慕婉凤回答道,“此外,这背后或许还藏着轩亿个人的情感因素——他想要通过此举,为过去某个决定所带来的遗憾进行某种形式的弥补,特别是考虑到公公您曾经的决策与他正室夫人的故事。”
“你认为,是因为正室夫人的事情让轩亿深感内疚,所以他才支持苍云堡的行动,以此寻求内心的宽慰,是吗?”楚连业继续引导。
“无论是与否,轩亿的初衷无疑是善意的。”慕婉凤坚定地说,“他虽然深受公公您的教诲,却并未完全复制您的行事风格,反而保留并发展了您可能已遗失的某些品质。”
楚连业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教诲,“我如何教养轩亿,他受到何种影响,你同样只是旁观者,难以洞悉全貌。你对我的轻视,源于你对我不够了解。记住,人可以保持谦逊,但绝不可狂妄自大。有时候,一句无心之言,也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若听不明白,自当花时间深思明辨,而非仅凭口舌之争。”楚连业打断了慕婉凤欲出口的反驳,“不要总想着挑战既定规则,因为它们并非你所能制定。如果你继续固执己见,恐怕连轩亿也无法再容忍你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