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湖救急
第二天早上，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卧室里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像是什么大物件砸在地上一样。
我慌忙起身打开卧室门，映入眼帘的是黎子怡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走上去将人翻过来，发现她跟没事人一样还在呼呼大睡睡觉，我顿时有些无语，将她抱起来扔床上后走出卧室。
……
在我溜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完出门吃顿早饭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不断振动，我拿出手机，发现又是唐妙兴打来的电话。
我脸色一沉，接通后放到旁边默不作声。
那边见我久不出声当即哀嚎道，“迟小雨，迟大爷江湖救急啊！”
本以为又是唐妙兴喝大了让我去领人，但听他的声音不像喝酒的样子，我才把口中泡沫吐掉说道，“有屁快放！”
“是这样，我这边有个急事，有个机位的摄影师临时病了需要帮忙。”
摄影师病了这个蹩脚的理由，我是不会相信的，按照唐妙兴的团队规模怎么可能没有替代的摄影师。
“大爷目前这边专业技术不错的就只有你了，要不是有个女演员赶时间，我也不至于今天就拍。”
我含着水清理都嘴里的泡沫吐掉后模糊不清的说道，“什么女演员不跟着拍摄计划走，大明星啊？”
唐妙兴那头的声音降低了两个度，“什么大明星，是个还在学校读书的新人，江大艺术系的名字叫路飞羽。”
“路飞羽？”
当这个熟悉的名字，再度传入耳中，我也不禁感慨缘分的强大。
“哥们，快来吧，十点的开拍，路费我报销了。”，唐妙兴的出声打断了我思绪。
我拿着手机走出卫生间，“知道了，还有记得包我三餐啊”
“没问题，晚上请你吃顿好的。”，唐妙兴高兴的挂断电话。
“真麻烦。”，我还能不清楚，唐妙兴为什么这么着急拍摄，归其原因还是怪他自己溜出剧组喝了两天酒。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我看都没看接通就骂，“催个屁呀，我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地址记得发我。”
“我就在你家楼下，发什么地址给你？”，我身体一顿，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才看清电话是墨小伊打来的。
我这才想起，今天答应了墨小伊，要去办公司手续的，但我已经答应唐妙兴帮他的忙。
“那个墨小伊如果我现在恰逢有急事，你应该不会……”
“什么急事！是不是跟那个女的私会！”，墨小伊声音之大，似乎是从阳台攀上来钻到我耳朵里。
我本想跟她解释，就听见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房门就被敲响。
她每敲一下我的心就抽一下，我转头看向卧室心想要是被她看到黎子怡睡在我房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想到这里我上前拉开房门，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她说道，“这么毛燥干什么，我是去帮我大学室友的忙，那边缺一个摄影师。”
墨小伊死盯着我的脸一会后才说道，“地址，我送你。”
为了不暴露我只好换了一件短袖，就跟墨小伊出门，走到楼下看到那辆与迟蕊同款的奔驰冰莓粉。
这辆如同复制粘贴的汽车，我感叹道，“你也喜欢这款，迟蕊也有一辆一样的。”
“其实这就是迟蕊姐的，她送我了，还有你敢直呼迟蕊姐的名字，小心她找你算账。”
墨小伊举拳威胁我没在意，我比较好奇这辆奔驰冰莓粉，迟蕊开了没几年怎么就送人了。
“上车！”，墨小伊坐进驾驶室的同时，催促我上车。
我坐在后座，还是昨天的位置，那封信还留在后座。
我狐疑的望向驾驶室的墨小伊，似乎有些明白迟蕊为什么把这辆车送给墨小伊。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告诉墨小伊真相时，她就发动汽车上了路。
“那封信昨天迟蕊姐给我看了，所以我昨天才会约你出来。”
“所以你看了这封信？”，那封信被我死死的攥在手里。
墨小伊没有否认继续说道，“她让你创业，她对你很相信……”
“够了！”，我怒吼一声让墨小伊沉默不语。
“我不想再听到她的任何事，一件都不想！”
奇怪的是听到这些话后，墨小伊脸上不仅没有笑容反而更加凝重。
“迟小雨你当年见义勇为被赶出家的时候，与我最后说的话还记得吗？”
我坐在后座半天蹦不出来一句话，因为那段记忆我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
墨小伊将车停在一处僻静角落，“我还记得。”
墨小伊扭头看着发愣的我，吐出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我记得我当时问你，如果我们见不到面了，你会不会想我。”
面对这件事我只能保持沉默，墨小伊接着说，“你说每天都会想我，天上的星星有多亮你就有多想我。”
“我们只是娃娃亲，况且我那时候根本就不成熟不懂什么叫做爱……”
“你现在就成熟了？”
“你现在懂什么是爱了？”
墨小伊两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她说的问题近乎无解，我低头不去看她。
“迟小雨逃避有用的话，人是不需要前进的。”
在我脑中涌出逃跑的想法时，手机铃声大作这一次，我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唐妙兴。
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忙接通电话，那边唐妙兴不耐烦的说道，“迟大爷你人呢？快十点了。”
墨小伊盯着我一动不动，我也同样看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真没时间了”，唐妙兴的催促让墨小伊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从未觉得手机那头的逆子声音如此亲切，小声对手机说道，“地址发我！”
“马上”
电话挂断唐妙兴很快将地址发了过来，我小心将手机递到墨小伊身边，她斜眼看到后说道，“坐好。”
她一脚油门下去，这辆奔驰冰莓粉如一只猎豹猛然窜出，我不知道她在哪学的好车技，强烈的推背感把我拍在后座无法动弹。
唐妙兴给的地点是一座荒山，路面颠簸不堪导致车不断晃动，到地方后，我下车第一时间就是找地方吐，墨小伊则跟个没事人一样，拿着张毛巾跟在我身后。
等我吐完她贴心的递上毛巾到我面前，只是我伸手去拿她又迅速拿开。
“车上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脑中一片浆糊的我，哪还记得什么问题不问题的，她不给我，我也只能干看着。
“给”，墨小伊最终还是将毛巾扔给了我。
拿毛巾清理干净后，我起身观察四周这处荒山有一大片湖水相依相偎。
当光照在水面上时形成一块颜色艳丽的宝石，涟漪泛起又会碎成一块块钻石。
“3……2……卡！”
荒山的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我听出那是唐妙兴的声音转头看向墨小伊，她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走吧，帮忙的大爷。”，墨小伊走在我前面。
我跟着她找到了剧组所在的位置，唐妙兴正指挥着现场，也的确有台无人使用的摄影机放在他身边。
“唐大导演！”，在外人面前，我还是给足了唐妙兴面子。
唐妙兴很受用这个称呼缓缓转身看向我，“迟老师，怎么现在才来，这位是……”
我没来得解释墨小伊自己就率先说道，“我是他童养媳。”
“姑娘不要乱说，我兄弟喜欢的那个我认识，你怎么可能是他未婚妻。”
墨小伊十分冷静的说道，“唐导演，我跟他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娃娃亲？你小子可从来没说过呀。”，唐妙兴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止住了话题。
“说吧，这次拍摄任务。”，我岔开话题给了唐妙兴一个台阶。
他也很会借坡下驴，指着身边的机器说道，“这台就是你一会操纵的机器。主要的麻烦的是，有一场水上转陆地的镜头一直不如意，就想到找你这个鬼才。”
当唐妙兴将摄影机递到我手里时我心头一酸，有些人从来不会顺应时代，所以他们会被不断否定。
毕业之后我拿着我所谓的艺术，走入那些艺术展都会被人当垃圾扔出来，那时我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东西不能称之为艺术。
可现实是残酷的只有被大众所接受的才是艺术，特立独行死路一条，但我宁愿特立独行。
“真相信我的能力？”，我扛着摄影机调整参数还不忘打趣唐妙兴。
唐妙兴伸出食指指着我笑道，“你小子，当年为了毕业野路子用了不少，不过有一说一效果确实很好。”
我微微躬身进入拍摄状态，墨小伊站在我身后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拍完。”
“那可能会很久，你忙你的去吧。”
“你拍你的！”
墨小伊执意等待，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找到感觉后就扛着摄像机等待拍摄开始。
“好了，各部门注意马上开机调整好状态，争取一条过啊。”，唐妙兴说完整个剧组都动了起来。
吊威亚的机器挪动时，我看到了在湖对岸的山崖上有一袭青衣。
随着唐妙兴拿着对讲机喊着开始，我躬身进入状态对准前方湖面。
山崖对面那袭青衣在威亚的帮助下，纵身一跃然后贴着湖面滑行。
我将镜头拉近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一张小巧的脸上五官紧绷着，女孩眼睛看向镜头时我当场愣住。
那是一双传神的眼睛，越过镜头直击我心灵深处，让我差点忘记调整镜头。
这一轮拍摄后湖面的镜头唐妙兴还算满意，只是上岸后的打戏却始终无法连贯，这让唐妙兴大动肝火。
一直拍到中午现场，所有人的肚子都开始抗议，唐妙兴不得暂停拍摄。
我放下机器走到唐妙兴身边却不见墨小伊的身影。
我无视唐妙兴怒气冲天的样子我张口问道，“墨小伊人呢？”
“她有事，先走了。”，唐妙兴说完继续盯着监视器屏幕。
“你说这个新人到底专不专业啊，这从湖面到岸边的动作始终不连贯，我看换人得了。”，说着唐妙兴就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叫住了他，“死胖子你确定要换她，我可跟你说这姑娘很上镜，换了别后悔。”
“真的？”，唐妙兴扭头看着我。
我坐到他身边将刚才录到的画面调了出来指画面里说道，“你看这双眼睛多传神。”
“嘿，还真别说这眼睛确实好，只是这演技。”，唐妙兴还是忧心。
“演技可以练的吗？一会我去问问她。”
“那好吧，走吃饭”，唐妙兴起身离开，我放下摄影设备跟在他身后。
剧组的位置太偏，盒饭送到这里基本都快凉了，唐妙兴从泡沫箱里拿出两盒饭递给我。
我诧异的看着他，“我又不是饭桶，你给我两份干什么。”
唐妙兴努嘴朝我身后方向，我扭头看去路飞羽此刻就坐在湖边出神。
“你说的要去问她的，顺便把饭带过去吧。”，唐妙兴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将饭塞到我手里。
我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还是拿着饭朝路飞羽的方向走去。
“小姐姐，吃饭了。”，我扯嗓子边走边喊。
路飞羽听见声音回头发现是我后，脸上的满是诧异，我举起手里的盒饭示意，她却不为所动。
我在她身旁坐下，发现她还穿着那件打湿的青色古装。
“你不怕感冒啊”，将饭递过去我顺势坐在她身边。
路上羽十分平静说道，“我大姨妈来了都没怕，还怕感冒。”
我表情僵住，“大姨妈来了，你还下冷水，你不怕腹痛吗？”
“没事，我有止痛药。”，她言语冷淡的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饭。
“别吃了。”，我收回手朝着唐妙兴走去，路飞羽在身后看着我，觉得莫名其妙。
唐妙兴见我回来不解的问道，“问题谈好了？”
我拿过他手上的盒饭果然是热的，我将那盒冷的递给他说道，“我胃不好，得吃热的。”
原本满脸怒气的唐妙兴，听到这里也没再多说什么，我拿着回到路飞羽身边，她见我去而复返语气略带疑惑的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将那盒热的盒饭递过去，“这盒饭是热的，你吃这个，身体是自己的不珍惜，等到以后就是一身毛病。”
路飞羽愣在原地没有接我手里的饭。
“愣着干嘛，吊着威亚都飞一上午了，你不饿吗?”
经我提醒后，路飞羽接过我手里的饭同时问道，“上次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饿坏了的我一边打开盒饭一边回答她，“我叫迟小雨，迟到的迟，天空下起小雨的小雨。”
“你呢？”
我故意反问路飞羽，她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我。
我往嘴里塞了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