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园 家人

“墨守成规！不对，下一个……”

“君子四德！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不对，下一个……”

“割圆之术，其值乃3.也！不对，下一个……”

“兼爱，节用、节葬、非乐！不对，下一个……”

……

“我先缓一缓，喝口水，等下……”

在试了大约几十种不同的口号（都是与墨家有关的知识）后，木长生有点口干舌燥，不得已拿出水壶喝水；扭头看杨婵，却发现仙子的眼中失落正在慢慢浮现。

木长苼略亦踌躇，想到了什么，他正色开口道：“In brightest day，In blackest night，no evil shall escape my sight，Let those who worship evil's might，beware my power, green Lt’s light!”

杨婵闻言略吃惊道：“木小友，你怎知绿光深空强者们的咒语？”

但是，巨子玉印还是纹丝不动。

木长生急了：“叮！系统，给哥出来！”

巨子玉印没反应……

木长生无言看着左手手腕上的巨子玉印。某一时刻，木长生从包中掏出了刀与打火机。

“小友，你这是作甚？”

木长苼用火烧了烧刀刃进行消毒，等待刀刃冷却后，轻轻割开指尖，将一滴血滴在巨子玉印上。

血液并没有滴到巨子玉印上，而是在玉印外面1厘米处隔空滑到了底板上。

“好吧。”木长苼无力道，“巨子玉印，你赢了。”

看着木长苼泄气的样子，杨婵不禁神色黯然：“唉，本身要是家兄也在此就好了，家兄见识也比我更广博，法力更是比我高强……”

木长苼闻言：“要不，我们持此物前往真君洞府拜访他可好。”

“……”杨婵闭着嘴巴不说话。

“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木小友，其实……这次来寻你，我又是赌气跑出来的……而且，这遁天青石，还是我从灌江口秘境武库里偷出来的……”

木长苼顿时无语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杨婵真是一言不合个说走就走的主……

稍微想了下，木长苼道：“圣母大人，我觉得，此事您与家兄尚有可谈之余地。真君大人耗损法力苦苦支撑是为了同袍和天庭最后的骨血，是为了家园和家人；您不忍家兄受苦衰弱，跟着梦占神通来此寻我和探宝，也是为了家园和家人。两位的心意其实都很高尚，大方向还是一致的。所以，您带着此宝物回去，与真君开诚布公地坐下好好谈心，求同存异，试着化解不和后，以图改变现状，不是更好么？”

杨婵闻言茅塞顿开，脸色大好，赞叹道：“木小友身兼仁者，智者，真君子也。”

“圣母过誉了，我实在只是个非常普通的现代人罢了。”

“木小友不必过谦。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返回灌江口秘境，去见家兄。”

木长苼随杨婵离开地宫，御空飞行飞到了都江堰附近的玉垒山上。

飞行途中，杨婵向木长苼介绍了灌江口秘境的情况。灌江口秘境入口位于玉垒山上某处。不像青城秘境地宫一般，灌江口秘境乃是一方小天地，内方圆300里。核心地区，乃是二郎神府邸以及诸多草头神、借住此地天庭残余仙神居住之地。

快降落时，杨婵看见至今依然运作良好的都江堰感慨不已：“时隔750载，都江堰依然雄踞挺立。”

木长苼点头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两人行至玉垒山上某处，杨婵疑惑道：“奇怪。”

“圣母，怎么了？”

“秘境门口附近，怎么有嫂子敖寸心的龙族气息……”

敖寸心？西海龙王之女，西海三公主？她还真是二郎神的妻子？

木长苼暗道：杨戬的老婆是条龙……比起武侠世界的杨大侠，真君的老婆不是姓龙而是条真龙……啧啧啧，杨大神果然就是比杨大侠牛啊。

原来，龙骑勇士，是杨家的光荣传统，木长苼心中默默地给杨氏大佬们点了一个赞。

收敛心神，木长苼正色问道：“你嫂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么？”

“木小友有所不知。”杨婵苦笑道，“家兄与嫂子婚后千年，已经和离。这都是我穿越至此前的事情了。”

木长苼微笑道：“说不定，真君这是思念嫂子。接回来住了？这是大好事啊，一家人就是应该在一起么。”

杨婵闻言一愣，随后微笑道：“木小友说的是。待吾施法进入秘境，吾将小友引荐给家兄和嫂子。可惜哪吒兄弟化为原型后，一直在莲花池里休养。不知道最近他又开花了没有……哮天犬不知道有没好好吃东西，天庭之战的时候他牙崩了几颗。”

哪吒……“又”开花了？原来哪吒是一种植物么？也对，封神时代后，哪吒的元神是依附莲藕之体复活的，也就是说他现在要是法力不足打回原型，不就是成了池塘里几段莲藕么，那水土好开花也没啥毛病……

哮天犬牙都咬崩了？看来法力是真不足了，当初孙悟空铜皮铁骨它一口咬下去眼睛眨都不眨。

唉，真君家里真是伤病满员哟。木长苼在心中又吐槽了一遍后默不作声。

随着杨婵掐动法诀，秘境的入口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猛然吹出；

杨婵眼睛猛然睁大：“怎么会，有微弱的邪神的气息！”

随即，杨婵施展了纵地金光，两人进入了秘境的核心区域，也就是杨戬的府邸所在。

当两人落地之时，眼前的景象，让木长苼的心脏猛得抽紧了——府邸前方的广场上，满地都是穿着破损铠甲的——白骨！

“啊……啊……不！！！……啊啊啊啊啊啊啊！”杨婵双眼圆睁，双手捂住耳朵，凄厉地高分贝尖叫——

从视野晃动，意识模糊中勉强缓过来的木长苼，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冲动，打量四周……

秘境的空间，呈现着死寂的宁静；偶尔有阴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

二郎神府邸，已经坍塌了大半；门前广场左边的莲花池，曾经应该是莲花池吧，被不知何种攻击，炸成了大坑，坑中的土坡，都有点被琉璃化了，更别提可能剩下半片叶子了……；

这……大概是哪吒？

广场右侧，地上有一堆巨大的白骨，并没有穿铠甲。从头骨看，是巨大犬科动物的，而且，缺了几颗牙齿，从骨头上看，胸骨腿骨多处骨折……

这……大概是哮天犬？

广场的正中心，一具穿着武将战甲的骷髅，拄着三尖两刃刀，半跪在大地上，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巨大的贯穿洞；其骷髅额头正中心处，有一个额外的竖孔眼窝；在这尊武将骷髅周围，盘着一副巨大的，龙型骸骨……

木长苼的中耳鸣叫起来——下意识地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这——是二郎神杨戬的遗骸；龙型？那么，这是敖寸心的遗骸……

“呜呜呜……啊啊啊……哥！！！……嫂子！！！……哪吒！！！……橙姐姐！！！（七仙女之老二）……蓝姐姐！！！（七仙女之老六）……何仙姑妹妹！！！（八仙之一）……巨灵神大哥……”跪在地上的杨婵，哭嚎着呼唤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你们回答我啊，我是杨婵啊，我回来了啊，我把贤者和秘宝带回来了啊！！！呜呜呜呜！！”

龙型的骸骨中，浮现一缕幽灵，慢慢凝聚成成一名女性的形象。其衣着风格，与杨婵接近。

“婵儿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杨婵抬起头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连滚带爬地向前：“嫂子！寸心嫂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啊？”

“你……走后30年……邪神……带好多恶魔……发现了这里……夫君，大家，都战死了。我没赶上……我赶到的时候，夫君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了，邪神下了死手，大家都，魂飞魄散了……我……在这里自尽了……陪着夫君……我一直等着……他接我回来……婵儿，以后只剩你自己了……照顾好自己……”

“是谁，是谁！！！”杨婵嘶吼道。

“奈……”

敖寸心的残魂没能说完，就用尽了最后的能量，在阴风中彻底消散，身死道消。

“嫂子！！！不！！！别丢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杨婵彻底崩溃，软倒在灵魂消散的地方哭嚎。

木长苼默然地用手机，录下了之前的一切。

约摸2刻钟后，杨婵的哭声渐止。某一时刻，她的哭声完全停止，站起身来。

“圣母大人……”此时已收好手机的木长苼上前试图出言安慰，但一时不知说什么为好。因为，此时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那么得苍白。

杨婵没有回答木长苼，而是拔出了自己的金色发簪；她超长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放了下来——

“嫂子，等等我。”杨婵缓缓地抬起手拿金簪的手。

看过无数本电视剧的木长生此刻立刻意识到了危险，高喊着迈开脚步冲上去：“圣母，不要！！！”

杨婵没有理睬木长苼，举起发簪对准自己脖子作势要狠狠扎下——

木长苼拼命冲上前想阻止她的手；此刻，巨子玉印上的晶石微弱的亮了一下，产生了一道立场；

当木长苼接触到杨婵的手的时候，感觉却是冲撞一根水泥柱子一般，根本拉不动；

但是，巨子玉印的立场，却稍微撞歪了一点点杨婵的手，杨婵的发簪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而避开了致命一击。

木长苼身形不稳，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他挣扎着爬起来，大喊：“圣母，不要死，要好好活，活下去！”

杨婵颓然道：“我活着干什么？大家都死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个我爱的，爱我的人都没有了……这个洪荒世界，再也没有跟我有关的人了，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谁说没有了……我还是你的朋友啊。我怎么可能让你在我眼前自杀呢。”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朋友？我们才认识多久？才不到两天吧？别撒谎了！”

木长苼又靠近了一些。

“别过来！！！”杨婵怒视着木长苼，“你为什么关心我，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关心？你会无缘无故地关心我？总有理由的吧，是为了好处，为了我的人？还是纯粹因为害怕屈服？”

木长苼略无力地看着杨婵。她这是要黑化的节奏了。

“我不动。圣母，不要冲动。我，没有说谎。你真要这么说。我可以回答你——为了你的人？还不至于。我承认，你很美，我眼中顶级美丽的那种——但是，现在的我没心情，昨天，我刚失恋。你说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本来就是孤儿，昨天甩了我的青梅竹马，跟我一起长大的，我昨天就跟你现在差不多吧，就是程度比不上你！你说我怕你，是的。我一个弱小的普通人类，我怎么不怕？之前下地宫那会儿，不是你100个我都死在哪里了！虽然只认识两天，但是你为了家人拼命的样子，我很欣赏，我把你当朋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神仙，会搜魂大法吧，我不介意，你来啊？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