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才认证
秦符生打了一手好算盘,然后听祖师困惑道:“我的剑叫做定浮生?”
队伍前面的弟子又在笑。
有人道:“宗主,这两人肯定是从哪里听说了镇岳宗在招人,又明白自己过不了入门考核,这才想了昏招说自己是三万年后的弟子,混过来跟您学个一招半式,打的是什么时候被拆穿什么时候走人的主意罢了。”
聂回川冷声道:“若是诋毁我跟驴子能让你通不过考核的时候好受些,你尽管说便是了。反正被遣散之后四海为家的又不是我。”
说话的人越众而出,看着聂回川道:“你我修为相差不多,不如比斗一场,用修士的手段来解决?”
聂回川咧嘴一笑:“好,就让我看看,三万年前被天地灵脉追着喂饭的化神,又有什么手段。”
“够了。”出声呵斥的不是祖师,而是祖师骑着的猛虎。
猛虎道:“本时代无端生事者,考核成绩降一等。从三万年后来的,要是再有口角,我就把你押回宗门,关到时光回溯结束。你们两个可都服气?”
本时代挑事的弟子臭着脸道:“服气。”
猛虎铜铃般的眼睛瞪向聂回川:“你呢?”
聂回川褪去了先前的桀骜,又变回了先前锋芒不显的模样,道:“风渠师长都发话了,我自然不会再有异议。”
风渠眯了眯眸子,喉咙里低低咕噜了一声,被祖师捋了下巴上的毛。
一场争端消弭下去,隔阂却加深了。
本时代的弟子们加快了脚步,几乎赶着被魔化的人走,非要在狭小的洞穴里跟两个三万年后来的拉出聊胜于无的差距。
祖师眉头稍稍皱起:“下去之后记得按照我吩咐的布阵。阵法疏漏者,今晚上守夜。”
本时代的弟子们纷纷应诺,只当是宗主同意了他们快些离去,直接飞到洞窟顶上把魔化的凡人抓起来,背的背抱的抱夹腋下的夹腋下,叫他们带路去了。
前方很快空了,狭窄的洞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加上一只虎。
便是驴如秦符生,也察觉到了祖师有意将他们隔绝开,有话要说。
她想到刚刚的争端,果断一拱手:“祖师,若嫌带着我两人麻烦,我们便告退了。我们该带的话已带到,若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导致镇岳宗发展受阻,我跟师兄便成了镇岳宗的罪人,实在担待不起。”
“倒不用急着往自己身上包揽罪责。若是想要拜入我门下的人因着这点事就要走,便是入了镇岳宗,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秦符生心下稍定。
说不贪图开山祖师的指点,那是假的。
她拜入平涛阁时师父已经不亲自教徒弟了,不知是教导前两名弟子耗尽耐心还是有别的缘故。
她平日里要么听师兄师姐代师教徒,主要是师姐,师兄一个躺平怪,面对课业似乎比她还要为难一些;要么借着阁主弟子的名头去蹭其他长老的课,后来蹭课技能点满顺带把其他阁的课一道蹭了又是后事。
要是能得开山祖师一番指点,将她先前磕磕绊绊所学梳理一番,对她今后的修行必然有着难以料想的好处。
但她秦符生又不是为着一点利益可以弃置其余所有事不顾之人。
她是平涛阁少阁主,是注定在沧浪之上践行自己所选之道的人。错失了祖师指点又如何?这番指点本就不该是她的。便是没有这番指点,依旧不耽搁她走出自己的道。
相比之下,她反倒可以接受因为宗门的利益做出退让。
因为这是她的宗门,这是她身为下任掌权者该肩负起的担子。她享受着旁人没有的资源,便该以旁人不会有的角度来看待宗门。
即便来到了三万年前,她依旧把自己当平涛阁的少阁主。
风渠道:“你们两人倒是有意思,要是年岁、排序颠倒一下,那就对了。”
聂回川不自觉拖长了音调:“风渠师长何出此言?”
被风渠的爪子呼了一脸:“你师门的驴都能为大局考虑,你身为师兄竟然差点为了一句口角打起来。你好意思!按说培养宗门继任者都选首徒。你这态度,不像是被培养过的。”
聂回川把风渠的爪子从脸上拿下来,慢腾腾道:“既然有驴挑大梁了,我又何必去努力呢?当个潇洒快活的人,做她不能做的事,不更舒服?”
这番摆烂发言,便是祖师听到了都皱眉。
祖师道:“风渠。”
猛虎得令,叼着聂回川的衣领飞到不知哪个角落里讲道理去了。
先前热闹的洞窟空了下来,只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洞窟深处传来,被曲折的石壁回弹着,变得沙哑粗糙了起来,听不清是在讲什么。
似乎嫌这样还不够一般,祖师丢了一个屏障把周遭围住,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秦符生的神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祖师道:“谈谈。”
那双清亮的眸子直直落到秦符生身上,不像秦符生的眼神那般随时随地都能腾起一股杀气,却自有一番威势。
就仿佛她常居于高处,俯视众生。
秦符生道:“弟子在听。”
“谦虚了,三万年后的宗主。”
秦符生诧异抬头,与祖师对视。
细看之下,那眼中的意味不再是面对门人弟子的俯视,而是一种对于同类人的打量。
天天蹶人的驴子头一次有了别人面对自己时的思路滞涩感:“祖师何出此言?”
“那我的剑为何在你手上?你还尊我一声祖师,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我的剑吧?”祖师顿了顿,“何况,它叫做定浮生。”
风云际会之下,天下苍生渺若浮萍,晴时繁茂,雨时翻覆。
待到世间太平,苍生安定,万般功绩承于剑上,剑方可名为定浮生。
秦符生修真界历史缺课严重,此刻师兄也走了,更无人帮她找补。
她板板正正道:“定浮生于宗门中沉寂万载,自祖师去后一直不认新人为主,便空置了那么多年。师父心血来潮把剑赐予了我,我恰好能拿动,便是如此。”
“荒谬!后世镇岳宗是没有宗主吗?怎可把我的剑随意赐人?”
“的确没有。”
祖师哽了一下,道:“看来后世我镇岳宗弟子代代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