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布局
旭肖丢了云流逸后,在他们住的一间房子中,找到了云流逸之前的任务目标——车齐轩。
为了减轻责罚,他称云流逸叛出了执音楼为一个叫宿命焚天阁的组织卖命,没想到郝霖磐并没做什么追究,只是让他把云流逸抓回来,这让他心头格外不顺。
“义父,就算云流逸不在了,我也可以为您鞍前马后,又何必找这个叛徒。”旭肖心有不甘的垂首半跪在地。
“你在质疑本尊?”
站在高台的灰衣中年男人眉头起挑,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以本尊自称已经是在警告旭肖,注意自己的身份。
“属下不敢。”
旭肖头又垂了垂,垂到一个卑敬的程度。
“不敢就把人给我找回来,其他的事不是你该关心的。”郝霖磐沉稳低磁性的声音平静的传出,不容反驳。
旭肖咬了咬牙,才生生从脖子中发出:“是”
郝霖磐略显年轻的面庞微有缓和之色,眼神却冷酷如利刃扎进旭肖的血肉中。
“旭肖,你与流逸不同,吾劝你最好收了你那不该动的心思,若他有什么不测,吾拿你的命来抵。”
“属下明白。”
旭肖眼神中染上几分落寞,声音弱小顺从。
“云流逸不可以死……就算他犯了错,也只能由吾亲自惩戒他,……你若敢动歪心思……”
“属下不敢。”
“呵。”
郝霖磐无声的丢了一块青色令牌到他面前,轻轻靠在一旁休憩。
这是让他开始任务的征兆,他捡起令牌起身,目光贪恋的短暂停留在郝霖磐身上又变的憎恶。
明明我与他同为义父的义子,我明明比他更加的努力讨义父开心,为何义父却偏偏格外看重他,到底为什么…云流逸你凭什么能得到义父的重视。
旭肖攥着拳头跨出房门,郝霖磐才睁开眼睛,他目光幽深平静,不知在思索什么。
——
无数黑魔气穿行的破杀界今天显得格外躁动。
血水云居和焚雨浇愁刚刚回来,这些黑魔气就以极快的速度失控的攻击而来。
焚雨浇愁躲过几遭,一脸郁闷错愕“黑魔气失控了。”
“我们必须快点回到大殿,破杀一定出了什么事。”
血水云居把云流逸身上的绳子解一节绑到手上,退到焚雨浇愁身边。
云流逸不清楚情况,但他愿意配合血水云居,于是他就靠着两人的庇护险险的回到破杀大殿。
殿的内外防御强烈启动,戴着鬼面的破杀军站在大殿周围严阵以待。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尊主呢?殿内还有谁在留守?”焚雨浇愁焦灼的抓住一士兵衣领。
“秉副使,天极打过来了,不知道是谁造谣,天极人得知了关于尊主受伤的谣言,你们刚走,他们就破了芨涵大殿,尊主收到消息,便不顾阻拦带军去支援了。殿内空山军师在留守。”
军士毫不含糊的简单描述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焚雨浇愁眉心皱了皱,那原本总挂着妖媚笑容的脸卸下伪装,变的清淡,拥有正常情绪。
“隐杀呢?”
“他听说尊主前往芨涵,也马不停蹄的带人赶去了。”
焚雨浇愁松开手,与血水云居对视一眼,两人了然的点点头。拽着云流逸进入主殿。
这是一个由红色与黑色,白色,紫色互相搭配合作成的宫殿。每一处建筑都有他的风格,各式的上古异兽,无名花草都被雕在墙瓦上,建筑中,浮雕万千,各具特色。紫色的小花透着月的明,天的白,穿梭在墙瓦各处,整个建筑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如深海般的神秘莫测与危险性。
空山墨白坐于王座之上算算时间也觉得血水云居该回了。他起身行至门前,让血水云居一上来就能看到他。
“你终于回来了。”
空山墨白依旧平静如初,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自带着与世隔绝的疏离与温情。
“早知他们有这算计,我就不去了。”血水云居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又怀抱一丝希望问:“无名带军吗?”
空山墨白知他所想,如果无名星邪带兵,那他赶去就可以直接见到无名星邪,可若不带,就会有诸多变数,无名星邪极有可能一意孤行,暗自将自己至于险境,可如今无名星邪有伤在身,血水云居应该明白无名星邪最有可能做的决定,他只是在赌一个可能。
空山墨白没有让他遐想太久,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带军的人是隐杀,隐杀到那边后,无名就失踪了,还没找到下落。”
“是什么计谋吗?”
“是真的不见了。”
血水云居眼中惊忧之色尽显,他掌心骤然凝力,还在兴致勃勃把弄紫色小花的云流逸就被猛的带了过来。
云流逸这才真实的看见传闻中的空山墨白,他眼中微不可察的露出一丝精光,眼神耐人寻味。
血水云居瞟了一眼云流逸,看向空山墨白,语气依旧冷硬中杂着和柔。
“他是无名的次傀儡,我目前能找到的最适合的灵憩之体。帮我让他恢复作用。”
“嗯”
空山墨白点了点头。
血水云居看向焚雨浇愁,嘱咐道:“焚雨,主殿需要人手,你留下来帮空山,以防不测。”
“知道啦。”
血水云居看向远处一晕绿色的光,双指放于唇边,吹了声口哨,一匹独角白兽快速飞到跟前,血水云居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云流逸视线落到空山墨白身上。
空山墨白对他礼貌的笑,声音儒雅:“云 公子,请跟我来吧!”
他又看向焚雨浇愁:“焚雨,你先回主事堂,让五位长老安分些,别坏了尊主的事。”
“交给我吧。”焚雨浇愁把紫鞭挂回腰间,手指缠绵般轻轻勾了勾云流逸的下颌,目光留恋的挂了一会儿,错过空山墨白身旁时,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给阿邪用完后,活的话能给我玩玩不。”
“他是无名的次傀儡,主傀儡被你玩废了,这个就看她给不给你了?”
“那主傀儡是死的,不好玩,这个别弄死了。”
“我尽力。”
云流逸看两人一唱一和,直觉告诉他,小命危矣。
——
幽暗的天命谷中,气候潮湿,毒虫毒草,毒花遍布全谷。
七宫影跨越潮湿的沼泽,蛇虫遍布的湿地,一路穿梭来到一个遮蔽严实的黑洞中。
洞中火堆旁坐着一个黑色身影。
“主上,七宫影向您报道。”
黑色身影兴致缺缺的玩弄着火堆。瞟了他一眼问。
“有吃的吗?”
“啊?”七宫影愣了愣“……有个馒头。”
“给我吧。”
七宫影目光同情,好像这个人又变成以前跟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动不动就饿几顿的人了。他从怀里掏出纸包递给无名星邪。
“老大,你好生狼狈。”
“唔”无名星邪咬了口馒头,边嚼边问:“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商、角两队影卫已经分派下去,商影的人在东面寻到了路悚然的老巢,他让我先知会你一声。”
“路悚然是老对手了,让他们自己决定怎么应对,传书给一角影,让他联系五角影支援一商影的人,五角影是影卫中速度最快的,让他把路悚然引来我这。”
“老大,你这身体……真的没事吗?”
“逃跑的话不是问题,我去做第二个饵,等路悚然到了,我会把他引下山崖,你们在这下面布置好陷阱抓住他,打不过,群殴总会吧。”
只能逃跑了……老大这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呀。
七宫影沉默下来。
五影卫是破杀初代魔尊赤魂魅的私人暗卫,分宫商角徵羽,五部,人人皆以代号为命,一部三十人。无名星邪被赤魂魅从死人谷中带回,成为了五影卫的头目,人称诛邪。
他们都是经过层层厮杀选拔而出的人,性命早已交付给主上,生而冷酷无情,灭情绝义。
但无名星邪带出五影卫都各有各的性格本事,各有各的炙热,不再只是冰冷的杀人工具,而是只为无名星邪这个人而活的人。
起初有人因无名星邪的性别和赤魂魅义女的身份而有所不服觉得一切都是赤魂魅的偏心所至的排名。
无名星邪并没有浪费口舌,一个一个打趴下,打到臣服。几乎五影卫一百五十人她都打过。他还记得当时他的老大打完所有人,坐在楼梯上一边擦脸上和身上的伤,一边看似平静,实则铿锵有力的说:“不管你们服了还是没服,无论你们有什么借口作乱,我都只想告诉你们一句,我的实力摆在这,不作乱弄虚,我要你们记住你们要臣服的永远不是一个女人或男人,你们要臣服的是一个叫无名星邪的人,这个名字的人有能力保着你们。若还有不服者,我的位置永远等着你们来挑战,有本事就来。”
话摆在这,十几年的时间再也没人去挑战,所有人皆以她为主心骨,为无名星邪这四个字而活。
无名星邪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抹了抹嘴,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一把利刃迅猛的缠上七宫影的腰身直指七宫影的额心。
“你对我的想法有异议?”无名星邪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佯装生气。
“老大,我也挺能逃跑的,让我去引路悚然吧。”
“你……”无名星邪在他身上审视起来,眼中透出些许蔑视,眉头轻挑:“你还是省省力气到时候捉路悚然吧,这次你是主力,能不能抓的路悚然就看你了。”
“我……”
“换了别人,路悚然不一定会落入陷阱,你老实的待在下面等,我去准备了。”无名星邪摸了摸肚子站起,收了千弑。
七宫影揉了揉发痒的额头,拱手道:“是。”
无名星邪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说:“藏了这么多年的馒头,就不能多带两个。”
“我…我…下次一定改。”
无名星邪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
一只白鹤从破杀大殿飞出,背上的人心口隐隐约约闪烁着天蓝色的光,他的周身缠着一股雷息。白鹤驰骋在广袤的大地上,在一处山崖附近把这人抖下,疾驰而去。
此人眼中红光闪现,苍白的脸僵硬木讷,似失去了神智,他慢慢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寻着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