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杀虎鲨

张敏低头一看，只见一条凶猛的虎鲨正死死咬住她的左小腿，锋利的牙齿深深地嵌入肉里，来回扭动身体撕扯着，鲜血瞬间涌出，迅速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张敏惊恐万分，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旁的布欧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地看向张敏。当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看到张敏被虎鲨攻击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跳入海中，溅起大片水花，海面也随之泛起层层涟漪。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那条凶猛的鲨鱼已经迅速游走，口中叼着张敏的左小腿，在海中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莉莉丝！快带张敏姐姐回岸上去！”布欧焦急地对莉莉丝喊道。说完，他便一头扎进海里，拼命追赶那只可恶的鲨鱼。

布欧在水中奋力游动，每一次划水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他的心中燃烧着愤怒和自责，如果自己能早点察觉到危险，或许就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尽快追上鲨鱼，救回张敏的腿，并给她一个交代。

在水中，布欧的身影如同箭一般迅速穿梭，他瞪大双眼，紧盯着前方逃窜的鲨鱼。每一次划动，都伴随着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他发誓要为张敏讨回公道，让这只伤人的虎鲨付出代价。

冰冷的海水像无数根细针一样刺痛着皮肤，但布欧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寒冷。他的心里只充斥着对虎鲨的无尽仇恨，以及对张敏安危的深深忧虑。他不顾一切地奋力游动，身体在海水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轨迹，仿佛一支离弦之箭，直直朝着虎鲨飞速逼近。

此刻的虎鲨刚刚把口中的食物咽进肚子里，还在美滋滋地回味着那美味的滋味，压根没有察觉到布欧已经悄悄靠近。当布欧距离虎鲨足够近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主动发起了攻击。他死死盯着虎鲨的腹部，使出浑身解数猛地向前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鲨鱼庞大的身躯，竭尽全力想要将它翻转过来，使其失去行动力（众所周知，鲨鱼被翻过来以后就会陷入昏睡）。

虎鲨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轻，它哪里想得到自己作为海洋霸主竟会遭遇人类的袭击，于是疯狂地挣扎起来，企图挣脱布欧的束缚。然而，布欧紧紧地抓住虎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向着海面奋力游去。

虎鲨的力量非常大，庞大的身躯在水中疯狂扭动，想要把身上的布欧给甩掉。布欧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只巨兽搏斗，每一次挣扎都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但他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失败了，不仅救不回张敏的腿，就连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就在这时，海面上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那几只陆行鸟在为布欧加油打气。它们用力地拍打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似乎在告诉布欧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到底。

听到同伴们的鼓励，布欧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向上游去。终于，他成功地将巨大的虎鲨拖回到了海面上！

看到鲨鱼被拖上海面，三只陆行鸟立刻围了上来。它们毫不留情地用锋利的喙啄向虎鲨的眼睛和脑壳。虎鲨遭受重创，痛苦地挣扎着，但却始终无法逃脱陆行鸟的攻击。在经过一番狂风骤雨般的猛攻下，虎鲨最终停止了挣扎，安静地漂浮在海面上，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布欧却无暇庆祝胜利，他心急如焚地将虎鲨的尸体扛起，放在道奇宽阔的背上。接着，他迅速跳上苏梅，催促着两只陆行鸟快马加鞭，尽快回到岸边去救援张敏。

仅仅过了两分钟，布欧就带着鲨鱼匆忙赶回岸上。当他们赶到时，张敏已被莉莉丝平安无事地带回坤岛的木船旁。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人痛心疾首——张敏的左小腿膝盖以下部分完全缺失，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布欧无暇他顾，径直地抱起虚弱不堪的张敏，小心地将她抬到木船的床铺上，迅速找来藤蔓和干净衣物，对伤口进行紧急止血处理，并小心将伤口包扎起来。

在确定出血被止住后，布欧从船舱里拾起那条长达 30 公分的腕刃，跳下船，走到鲨鱼的尸体前，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用腕刃狠狠地划开鱼腹，用力扯出鼓鼓囊囊的胃袋。再一刀下去，胃袋被破开，里面的食物残渣混杂着各种鱼类的残骸，稀里哗啦地流淌到沙滩上。其中有海豹、沙丁鱼、海龟以及断掉的腿……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开来，仿佛要让人窒息。

布欧看着眼前这一幕，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他深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淘气，不听从张敏的劝告，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默默地弯下腰，捡起那条被胃酸覆盖的腿，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然后一路小跑来到海边。海水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在徒劳地安慰着他。布欧将断腿浸入海水中，仔细地清洗着，生怕弄疼它。每一次的触碰，都让他感到心如刀绞。

当海水洗净腿上的胃酸时，那原本光滑的肌肤变得更加苍白，令人心生怜悯。断腿的伤口处，肌肉仍在无意识地抽搐着，仿佛还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折磨。布欧心疼得无法呼吸，他迅速用衣服擦干腿上的水渍，再次将其抱回船上。

张敏静静地躺在床铺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她的发丝。她紧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哭泣声，然而那一双红肿的眼睛早已暴露了她内心的脆弱与痛苦。

布欧缓缓走到床铺边，躬身将断腿轻放在她的身旁，然后起身退立。他看着床上的张敏，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去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而张敏则像是被这两声咳嗽唤醒一般，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了布欧的脸庞，以及自己失去的左腿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

张敏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但却只有断断续续的哽咽从喉咙里传出。她伸出手，颤抖着轻抚着自己曾经拥有的左小腿，仿佛想要通过触摸来证实眼前这残酷的事实。

\我的腿......我的腿没了......\

张敏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的泪水不停地流淌，浸湿了她的脸庞。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无法抑制地哭泣起来，那哭声如同一曲破碎的旋律，在空旷的海岸线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布欧看着张敏悲痛欲绝的样子，心如刀绞般难受，就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进心脏一样。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张敏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张敏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她力量和安慰。而此时，他的手心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是内心极度紧张不安的外在表现。

“张敏姐姐，对不起……”布欧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就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艰难。“是我太任性了，没有听进去你的劝告，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和后果。”

张敏默默地哭泣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布欧那张充满愧疚的脸庞，心中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因为她知道，布欧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任何人，他只是一时冲动，做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而且这个意外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

“布欧，不要这么说……”张敏试图安慰他，但是自己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委屈，“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谁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然而，布欧却似乎没有听到张敏的话。他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如果我早点听你的话，你就不会追上来找我……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陷入了危险之中。是我害了你，我欠你一条命啊。”

张敏望着布欧那充满自责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她无力地抬起手臂，轻轻抚摸着布欧的脸庞，试图让他从自责的深渊中走出来。她心情沉重地说道：“布欧，你听我说，这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我明明知道海里有危险，却没能及时提醒你。我们都有错，不要把全部责任归咎于自己。”

布欧知道张敏姐姐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宽恕他。但他内心深处依然无法原谅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件事承担所有的责任。他低下头，默默转头流泪，心中充满了对张敏的愧疚和感激：“张敏姐姐，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布欧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紧紧握着张敏的手，郑重地许下诺言，“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的过错，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直到死亡让我们分开！”

张敏感受到了布欧的决心和诚意，她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神情。“谢谢你，布欧，我现在有些累了，能让我单独待着吗？要不，你去把那条鲨鱼处理了吧，味道有点难闻……”张敏不忍心继续看着布欧自责下去，于是找了个理由让他下了船，也给了她自己独处的空间。

时间在担忧和懊悔中很快过去，太阳也开始渐渐落下。金色的余晖中，宁静的海岛上又多了几分凉意。岸边的帆船上，悲伤的情绪似乎并未衰退。张敏独自地躺在船舱里，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失落的眼神写满了痛苦。这种痛不仅是来自伤口的，更源自她的内心。

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话想找人倾诉，但又不能和布欧说，于是，她把腿当成“小草”，开始和它对话。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张敏与小草进行着一场单方面的对话。她诉说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而小草则静静地聆听着，仿佛在回应着她的每一个字句。

“小草，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探索过那么多地方，走过了那么长的路。”张敏轻声细语，仿佛在与一个相伴多年的老朋友交谈。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左小腿的每根脚趾，按下去又弹起来，按下去又弹起来，仿佛在细数每一段冒险的经历。“你陪我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见证了我的成长和蜕变。”她哽咽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哀伤，“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因为只有你能感受到我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创伤。”

张敏闭上双眼，回忆起那些曾经美好的瞬间。他们一起穿越茂密的森林，攀爬险峻的山峰，面对各种危险和挑战。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但是小草啊，我真的很想念那段时光。想念那种无拘无束、勇往直前的感觉。”她低声呢喃道。

张敏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船舱的木板上。她感到无助和孤独，不知道未来该如何前行。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困惑，张敏并没有放弃希望。她知道生活总是充满了曲折和不确定性，但只要还有梦想，就一定能够找到新的方向。“小草，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了，但我会永远记得你带给我的力量和勇气。”她强忍着疼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