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愚弄本王?
苏璃上了岸,林墨立刻关切的迎上来嘘寒问暖。
当着众人的面,他装出伉俪情深的模样,说是担心苏璃染了风寒,立刻便安排人送苏璃先行回府。
其实他的用意,苏璃清楚。
既然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他当然不愿苏璃继续留在这里。
她的存在,只会让他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真的是担心她受风寒,何不在这园子里找身丫鬟衣裳先给她换上?
苏璃穿着浑身湿透的衣裳走向马车,冷风吹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却比身体还冷了几分。
吃饱喝足的众人相继离开了茯苓园,余千里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返回宴会场地。
主位上,秦渊已经取下黑铜面具,而他脸上阴冷的表情吓得余千里倒退半步。
“王爷……”
余千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秦渊发这么大的怒了。
上一次秦渊如此愤怒,还是圣上登基之前外戚干政的时候。
“千里……你说本王是不是很失败?”秦渊说着,还真笑了起来。
不过这笑带着愤恨的寒意,让余千里惊出满头冷汗,他哪里敢回答这个送命题。
秦渊也不在乎他的回应,醉醺醺的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方银丝锦帕。
“本王十六岁领军平寇,以五千精兵杀灭敌寇两万!”
“弱冠之年携护龙卫守宫城、诛奸佞,力挽狂澜救端朝于水火!”
“圣上年幼,本王呕心沥血竖朝纲、整风纪,推行新政优抚惠民!”
“所有人都说本王是端朝的救星,是端朝的传奇!”
他一步步走下阶梯来到余千里面前,发红的眼眸里充斥着波涛汹涌。
“你说!”秦渊提起余千里的衣领,“你说……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胆敢愚弄本王到这个地步?”
话声落,他猛的举起余千里砸在地上。
余千里撑着身体跪在他面前,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
“属下无能!”
谁能想到那个女人的手段居然将他也骗了过去?
他更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是林墨的夫人!
余千里一想到唯一入了王爷眼的女人,居然是已婚妇人,他就头皮发麻!
以王爷的身份,但凡是未出阁的女子,哪有得不到的道理。
可现在……
“呵,”秦渊目光犀利,“你是无能!连一个女人的的底细都能查错!”
余千里的头垂得更低,他没有推卸责任,拱手道:“属下甘愿领罚!”
秦渊招来几名侍卫,下令:“余千里办事不力,罚军棍三十!”
侍卫们很快将余千里拖出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剩下秦渊一个人。
他沉默的盯着手上的银丝锦帕,神色晦涩难明。
门外,余千里受罚时发出的闷哼声,让他越发觉得聒噪难忍。
他握着锦帕的手渐渐收紧,突然,他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阿璃!你敢如此愚弄本王,本王是不是也应该让你尝尝被人愚弄的滋味?”
这天晚上,苏璃睡得很不好。
不知何时开始下起的暴雨,就连睡梦中,也全是雨水砸在屋檐上的声音。
芍药担心苏璃受风寒,早上熬了驱寒的汤药,等苏璃起身之后就守着她喝完。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受了点儿凉而已,不至于就会生病。”
苏璃怕苦,要不是见芍药紧张得脸都皱成一团了,这药她定不会喝的。
芍药心满意足的收拾药碗,“小心驶得万年船,您不是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什么都比不上保重身体来得重要。”
苏璃闻言,摇头一阵轻笑。
“你这丫头,居然学会用我说的话来堵我的嘴了?”
芍药脸不红气不喘,“是夫人教导得好。”
苏璃:“……”
“对了。夫人昨日回来时为何失魂落魄的?”芍药当时见她神色不对没敢多问,忍到现在才开口。
苏璃收敛神色,表情顿时变得严肃。
“昨日,我见到了摄政王秦渊。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说不出来那感觉,就好像……我们认识……”
芍药大惊,“夫人见过摄政王?”
苏璃摇头,“他戴着面具,我不确定以前是否见过他。不过他的声音……似曾相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陌生。”
芍药沉思,“似曾相识的声音……对了,我听老周提过,南疆有种秘术能改变人的音色。如果你明明没听过那声音,但又觉得似曾相识,会不会他是用了这种秘术?”
“不知道。”苏璃眉头紧锁,“你传信给老周,让他找机会查一查摄政王。”
两年时间,她收罗了不少能人进入风行殿,且各个都有绝活。
老周就是风行殿的骨干,擅长伪装和易容,有没有用变声秘术,他一听就能分辨。
苏璃:“记得提醒老周,行事定要谨慎,那是摄政王,可不是一般无名小卒。”
芍药赶紧应下了。
晌午,林墨派人来请苏璃去东厢吃饭。
平日里他食宿都在东厢,在府里从未过问苏璃的饮食,今天派人来请,定是有特殊原因。
果然,饭菜刚摆上桌,林墨就突然发难。
不过不是对苏璃,而是对周婉。
当着苏璃的面,林墨一巴掌打在了周婉的脸上。
“墨郎,你这是做什么?”周婉期期艾艾的看向林墨。
“做什么?”林墨神情冷漠,厉声道:“你给王爷准备的什么礼物,让我在同僚面前丢尽了脸面!”
周婉一脸迷茫,“那狼毫笔是我家祖传的,甚是难得,怎么会……”
苏璃也很好奇,到底在酒席上发生了什么,居然让林墨愤怒得对周婉动手。
林墨冷声问:“你可知,王爷看见礼物后说了什么?”
周婉摇了摇头。
“王爷说,这是死人用过的东西!我拿死人用过的东西送他,是送他晦气!”
林墨想起昨日宴席上,摄政王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他就心头窝火。
要不是周侍郎出来打圆场,让他自罚一缸酒赔罪,王爷当时兴许会直接把他赶出茯苓园。
在端朝,得罪了摄政王,仕途肯定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