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设计
“今日去了寺中,那台阶好长好长,一会儿回去还要爬墙,我真的不行...”江绾附在洛池州的身前,撒娇道。
洛池州哪里见过江绾这副模样,心中一顿,不能解渴算什么,这就是让他去死他也愿意了。
谁知下一秒,江绾还真是毫不客气,她一转话头说道:“府上有个曹莹,曹家后人,她父亲是前朝户部尚书,祖父也曾官拜丞相,她在府中跳的有些欢了,吏部你有熟的吗?不知道曹家...”
“你可真是打蛇打七寸啊。”洛池州扶住江绾的肩头,将她轻轻推开。
他怎么能不懂江绾的意思,如今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皇帝本来就不喜前朝的那帮子人,但凡他‘无意间’揪出曹家一点错处,那曹家立刻就能从被罢黜还有些许体面的家族彻底变成罪臣世家。
“区区一个孩子,就能威胁你的世子妃之位?”洛池州问道,他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他如今身份特殊,自己还有着把柄,乱得罪人万一玩火自焚怎么办。
“难道要等她威胁了,我再出手吗?”江绾反问道,曹莹是狠的,火烧映月阁还能把她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令江绾不得不忌惮。
如今她还有绝对的把握能压制住曹莹,那她就要将她永远压住。
二人都是手上把柄多的不知道该抓哪个的,江绾总不能等着被别人抓到了,再动手。
“我真是欠你的。”洛池州暗骂道,他妥协了,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想得到江绾了。
就算是割肉放血都喂不熟,他也只会责怪自己肉太少血太稀。
“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的敌人,不就是你的敌人吗。”江绾微微一笑,几步上前环住他的脖颈,却被洛池州一把扯下。
“我心疼你,你却不心疼自己吗?”他眉头微蹙、目光清澄,低声警告道。
这副样子让江绾没来由得觉得他十分迷人。
星月交映,汇于天际,她跟他玩情欲,他跟她谈感情。
回到了院中,江绾披上了外衣伏在窗边,她没体会过什么是爱情,但她觉得,真正的爱情应该像师父师娘一样,一波三折但在最后还是坚定地选择对方,她现在经历的任何一个都算不上。
不知是上天注定要惩罚江绾的滥情还是什么,王府里供魏王出行的马车车轮,毫无预兆的破裂了,魏王没办法,公事又急,只得随便乘了一辆府上的马车,虽然比不上那辆大的气派,但也不失王府的体面。
直到他在软垫中发现了一枚玉戒。
通体碧绿,色辣种好,连魏成安都不一定戴得起的翡翠戒指。
款式不算宽,但是厚,是年轻公子喜爱的样式。
“这辆马车之前,有谁坐过?”魏王撩起帘子,向车外的车夫问道。
车夫一惊,浑身冒汗,但也不得不如实相告:“是...是世子妃。”
“还有旁的人上过车吗?”魏王眯起眼睛打量着手上的玉戒,继续问道。
“旁的人?”车夫疑惑道,然后摇了摇头,他装的极像,但余光瞟到那枚戒指时,心脏还是停了一拍。
“那日世子妃去了哪里?”魏王看车夫有意隐瞒,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去了佛寺,就是...就是城郊那座,请了长平侯夫人进来喝茶,那日长平侯夫人丢了东西,世子妃和小侯爷劝她不要着急,可能是那时...”车夫慌张道。
魏王轻嗤一声,这漏洞百出的说辞,刚刚他问有没有旁人上车,车夫还否定来着。
看来这个江绾小门小户胆子却不小,敢跟长平侯世子扯上关系,无所谓了,反正他要除掉他,顺带带走一个江绾也不是不行。
办完事儿回府后,魏王才得知,魏成安的后宅里有异心的,还不止江绾一个。
啪嗒一声,他将桌上的砚台直接摔在地上,这一响动把一旁的张管家吓了个够呛。
“真是反了天了!”魏王暴怒,小小曹莹,他念在曾经的曹大人与他是有过同僚之谊的份上,默许魏成安把她留在府内,她不仅与人私通,还敢烧他的映月阁?!
半晌的后院中,江绾听了竹溪关于前院的汇报轻轻一笑,那些有关曹莹的,全都是她有意透给魏王的。
可随即,她就笑不出来了,杀千刀的颜言,竟然不小心把他的戒指落在了马车上。
她就应该制止的,真是玩过火了。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毫无作用了,她必须得提早做准备。
“东面的楼遇到了点儿问题,那个做木雕的得肺痨死了,他儿子手艺又赶不上,大徒弟还跑到别人家去了,包了这么大工程,管事的说,还是得来问问您的意思,不行就全换。”竹溪意有所指,附在江绾耳边悄声道。
“备马吧。”江绾懒洋洋的喝了一口茶,从玉枝拿来的漆盘上挑了个红玛瑙编织的穗子,尽显低调。
马车刚行至东边还没命名的酒楼,管事儿的就赶忙迎了上来,江绾下车,瞟了一眼带着家伙事儿蹲在门口和一大帮子伙计磨着器具的青年,抬脚就迈进了楼里。
管事儿的早就命人收拾出了一间隐蔽的屋子,就是等着江绾的亲临。
“那门口的不就是罗木匠一家么?”江绾还未就坐,就率先发问道,当初派活时她和张管家也是在一旁盯着的,所以有印象。
“嗐,竹溪姑娘没告诉您吗?那小子手艺不行,不如他爹。”管事的讪讪道,连忙让外面的伙计进来给江绾看茶。
“罗家一代单传,我记得当初圣上还赞过罗木匠父子的手艺,人既然没走,你就用着呗?”江绾轻撇了一下茶水,抬眼向管事儿的看去。
“这...”管事的欲言又止,江绾抬了抬手,示意其余人都出去。
“老奴有一义子,有点功夫,他啊叫王当,幸得魏王殿下身边的高侍卫赏识,如今在府外打打杂,他近日得了个信儿,说是...”管事的支支吾吾,边说着边打量着江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