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顶灯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将他健硕的肌肉线条刻画得棱角分明,特别是那引人注目的腹肌,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不可忽视的魅力。
虞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份欣赏却被薛砚辞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冷冷地扫视过来:“盯着我看什么?”
虞冉倒也坦荡,直言不讳:“哦,就是看看你的肌肉嘛。”
说着,她大方地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还补了一句玩笑:“现在才发现,你的身材其实也不比梁卿嘉差呢。”
薛砚辞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疏离:“离我远点。”
虞冉却不服输,正欲开口反击,却被薛砚辞冷冷的话语打断:“你身上有股酸味。”
虞冉闻言,一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解。
他显然是被虞冉那针锋相对的话语堵得哑口无言,喉咙里仿佛哽着千斤重石,良久,他才缓缓启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那并不是出于帮助她的念头,纯粹是存心想让她的生活不得安宁。”
虞冉闻言,眼眸微眯,毫不留情地剥开了郭以珏心底那层虚伪的伪装:“可让你口中所言的‘她’为前夫诞下子嗣,岂不是更会让其心如刀割,痛苦不堪?”
纵使薛砚辞对于这背后盘根错节的纠葛知之不详,但郭以珏之前那些被激发出的言辞,如同刻印在她心坎上的铭文,清晰而深刻。
郭以珏曾言,裴堇家中的一系列纷扰,皆是出自她前夫陈景洲之手,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裴堇为其生育后代,甚至可能还附加了重修旧好的条件。
裴堇既然决意离婚,显然与前夫之间的裂痕已无法弥合。
郭以珏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她未免太过天真,我倒是要亲眼见证,亲手让她体验何为真正的苦痛。”
“……好吧,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虞冉心中暗叹,这家伙的嘴硬得像石头,恐怕到死都不会改了这倔强的性子。
所谓的“亲手折磨”,最后怕是会让他自己陷入泥潭,难以自拔,而最终舍不得放手的,或许正是他郭以珏自己。
虞冉对郭以珏和裴堇那段错综复杂的过往抱有一丝好奇,却终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着眼前这个表面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已伤痕累累的男子,她明白,在这伤痕累累的灵魂面前再揭旧疮,未免过于残忍。
正当与郭以珏的对话落下帷幕,虞冉手袋中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屏幕上映出的来电显示让她心中大致有了几分猜测,这通电话的目的为何。
她面庞平静无波,按下接听键,只轻轻吐出一个字:“爷爷。”
称呼虽有尊重之意,但那份曾经的亲近与亲昵早已荡然无存。
郭以珏在一旁捕捉到了这一微妙变化,眉毛轻挑,对这通电话的兴趣油然而生。
车内空气似乎凝固,虞冉坐于副驾位置上,郭以珏则侧耳聆听,即便是轻微的声音也不放过,周云山的声线清晰入耳。
“小冉,你和沈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争吵了吗?”
周云山的消息似乎格外灵通,一开口便是质问。
对于与沈翊凡的分手,虞冉早有心理准备,此刻倒也显得相当镇定。
她简洁地回应:“我们分手了。”
周云山闻言,语调添了几分严肃:“什么原因?”
虞冉只淡淡二字:“不合适。”
周云山话中透露出明显的责备:“不合适?那你们之前的一切又算是什么?!能找到像沈少爷这样的伴侣,你应当懂得珍惜。”
虞冉听后,心中竟泛起一抹冷笑。
他口中的“珍惜”,无非是认为自己与沈翊凡的联姻能够持续为任家带来从沈家的收益。
她懒得多费口舌,只静静地听周云山一番训导。
周云山数落了虞冉几句不谙世事之后,压低声音,仿佛有所暗示:“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其他打算?”
这个问题一出,虞冉下意识地斜眼瞥了一旁的郭以珏,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驾驶,面向前方,面上并无异样。
虞冉首次感受到周云山这种转弯抹角的问话方式,竟也有其妙处。
即使郭以珏听到了,也不会明了其意,而她却是一听即懂。
“没有。”
虞冉直言不讳,“我与沈翊凡分手,是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邹家的二少爷?”
周云山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出了口,显然,郭以珏与她的关系已在众人间传得沸沸扬扬。
“您担心的那种事情不会发生。”
虞冉并未正面作答,而是巧妙地回避了问题。
周云山接着说:“明天我们任家和苏家的长辈有个饭局,你也一起来,我会安排司机接你。”
虞冉回答得干脆:“我明天没空。”
周云山的语气强硬起来,表明他的立场:无论虞冉愿不愿意,明日之约,她是必须参加的。
至于礼数问题,相比之下并不重要,他根本不信虞冉能够轻易放下,他要她“面对现实”。
“我明白了。”
虞冉的心境较之前更为平和,不再有躲避的念头。若真要她去,那就去好了。
挂断周云山的电话,郭以珏在一旁打趣道:“看来任家的消息网确实四通八达啊。”
虞冉耸耸肩,不置可否。
郭以珏关心道:“没给你出什么难题吧?”
虞冉微微一笑:“如今,他们已经找不到可以拿捏我的把柄了。”
“大抵是他们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里不好受罢了。”
她嘴角含笑,那笑意中带着几分讽刺,“毕竟,他们还巴望着能继续从沈家那儿得到好处呢。”
郭以珏轻啧一声,感慨道:“任老家伙真是贪得无厌,连卖孙女都能如此理直气壮。”
虞冉淡然一笑,对于郭以珏略显犀利的言辞,并不觉得刺耳。多年的风雨,她早已习以为常。
郭以珏眼神闪烁,假装不经意地提及:“任家那位快要成婚了吧?”
虞冉轻应一声:“新闻里不是都有报道吗?”
她面容平静,语气平淡,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他人的闲话琐事,一切的释然仿佛并非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