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厌倦

毕竟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虞冉偏偏钟情于薛砚辞，过去的恩怨纠葛，她总得承担些后果。

如果不借此机会“小小地教训”她一番，似乎就太过便宜了她。

毕竟，人类总是对于轻易到手的东西缺乏珍视，这是人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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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划破长空，三个小时的旅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时针指向十二点二十五分，机体稳稳降落在北城机场的跑道上，宣告着旅程的结束。

舱门开启，薛砚辞和邹泽译首当其冲步入廊桥，虞冉和程应锦紧随其后。

虞冉的行李因体积庞大而不得不选择托运，成了唯一需等待行李的成员，于是其余三人默契地陪伴她一起站在传送带旁。

幸运的是，虞冉的行李并未让人久等，不出片刻便出现在眼前。

程应锦心细如发，自然而然地接过虞冉手中的行李箱，温柔地说：“我来帮你拿吧。”

这温馨的一幕恰巧落入邹泽译眼中，他调皮地对薛砚辞挑眉一笑，意图不言而喻。

薛砚辞则选择视而不见，径直向出口走去，留下一片微妙的氛围。

前来接机的司机显然是程应锦的安排，一见程副院长便恭敬地汇报：“程副院长，公寓已经按您的要求布置完毕，这是门禁卡。”

程应锦轻轻示意，指向虞冉：“给她吧。”

司机心领神会，立即将卡片递交给了虞冉，后者感激地点点头，接过了这份来自异乡的温暖。

四人抵达停车场，虞冉这才注意到，迎接他们的竟是两辆车。

邹泽译挥手向程应锦告别：“我们两个先走一步，砚辞和我去凤仪亭看看场地准备得如何了。”

提及凤仪亭，虞冉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门禁卡，心中五味杂陈。

那里曾是薛砚辞为宛娴庆祝生辰之地。

此刻，薛砚辞一返回北城，首先挂念的便是宛娴的生日派对，仿佛江南的一切已尘埃落定，而北城，才是他该忙碌的舞台。

虞冉无力阻拦，只能默默注视着薛砚辞和邹泽译的背影消失在另一辆车门后，直至程应锦轻唤，她才恍惚回神，仿佛从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中惊醒。

两人并肩坐进车内，程应锦简短指示司机前往悦澜公寓。

随着汽车驶入高速公路，程应锦注意到了虞冉略显黯淡的神色，轻声安慰道：“回家先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别让情绪左右了你的行动。”

虞冉轻轻应了一声，这些道理她何尝不知，只是情感之事，往往不由理智掌控，再坚强的人面对情感波折，也难以即刻超脱。

“宛娴的生日就在后天，你明日在公寓安心等待，一切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程应锦边说边望向窗外，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虞冉轻轻点头，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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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澜公寓，一座充满现代气息的酒店式居所，程应锦亦是这里的居民，与虞冉比邻而居，上下层的关系让这份关照显得尤为贴心。

安置好虞冉的行李后，程应锦便匆匆离去，留给她一份难得的独处时光。

虞冉简单整理了行囊，随即躺在床上，手指熟练地在屏幕上跳跃，给好友林惊蛰发送微信。

此前，她已告知林惊蛰归期，并大方分享了公寓地址，邀请对方有空便来做客。

与林惊蛰的对话结束，虞冉合上双眼，脑海中又浮现出宛娴的名字。

即将到来的会面，无疑是一场“正面交锋”，而结局似乎已隐约可见，她，虞冉，大概率将会处于不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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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宛娴的生日晚宴安排在夜晚，虞冉与程应锦早在六点便抵达了凤仪亭。

不同于往日的精心装扮，虞冉只身着简约的吊带上衣配以牛仔短裤，一头乌黑的秀发被高高束起，马尾辫在阳光下显得活力四溢，背上轻便的帆布包为整体添了几分随意与不羁。

这样的装扮，在程应锦眼中显得颇为意外，他上下打量着虞冉，眼中满是不解与好奇。

虞冉自嘲般地低头审视自己，带着一丝戏谑问道：“我这样穿不合适吗？”

程应锦迅速收敛起惊讶之色，摇摇头否认：“没有。”

继而，他似乎意识到些什么，解释道：“我还以为你会为这个场合特别准备一番。”

虞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说道：“其实，真的没必要。”

她的言外之意似乎在说，无论装扮如何，内心的态度与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程应锦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与理解：“不，并非我认为你是想通过装扮与宛娴竞争什么，我仅以为，享受那整个妆扮过程本身，对你而言是一种乐趣。”

在他的回忆里，虞冉的形象总是如宝石般璀璨夺目，每一次遇见薛砚辞，从发梢到指尖，无不透露着精心雕琢的痕迹。

程应锦脑海中鲜少浮现她未经雕饰的面容，直到那趟江南之旅，才让他见识到了她更为真实的一面。

虞冉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声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轻轻荡漾开去：“并非如此，化妆对我来说太过繁琐。”

这份坦诚，轻轻拨开了程应锦心中预设的误会。

化妆与追逐时尚，这些对于虞冉而言，是在重返任家后被迫接受的“教化”。

幼时，她与大多数女孩无异，对彩妆和华丽衣裳充满了好奇与喜爱，年少的她，曾无数次幻想未来的自己，每日都能以精心打扮的美丽姿态示人。

然而，当真正踏入那样的生活，她才发现曾经的梦想有多么天真无邪。

化妆，让她感觉拘束，那些所谓的华服，束缚之下并不舒适，尤其是高跟鞋，它们能在她的脚背上留下疼痛的水泡，每一寸行走都伴随着锥心的痛楚。

在那光鲜背后，她还需强颜欢笑，与形形色色的人周旋，内心的疲惫远远超出了表面的光鲜。

生活常常如此，即便是最开始的喜爱与憧憬，一旦变成日复一日的例行公事，那份乐趣便会逐渐消散，甚至转变为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