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春闱结束,丧气的考生
顾决一直都知道，廖家很穷，穷到就连下人都没有几个。
只是，之前也没见廖凝如此，怎么突然就来应招茶师了？
每个茶楼都有茶师，但茶师终究是只有少数，一个茶楼的茶师总共才那么一两个。
能成为茶师之人，一般都有家底，才能供得起。
都有家底了，怎么可能愿意在茶楼里当个小小的茶师？
所以，顾决的第一反应就是廖家出了事。
见状，茶茶态度认真了起来。
“我让星哥帮忙查过了，是因为廖夫人生病了，所以廖凝才会来应招茶师。”
“病倒是不严重，就是需要药材养着，那些药材也不是普通药材，有两种药材还挺贵的。”
“廖家你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本来就没钱，这廖夫人一病就更没钱了。”
“而且，还查出来，廖家已经欠了王大夫三十两银子还未还。”
听到茶茶的解释，两人都亦不可制的皱了皱眉，尤其是顾决。
“廖家居然这么穷吗？三十银子都要欠啊？现在侍郎有这么穷了？”
城城都惊呆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穷的官员。
“你以为哦，每月俸禄也才十五两，就廖侍郎的清廉程度，燕京谁人不知。而且廖家之前都在还债。”
“那也不会这么穷吧，就算以前在还债，但是廖侍郎都在朝中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连这点家底都没有啊？”城城还是不敢置信。
顾决倒是信的，廖家确实清贫。
但却对女儿很舍得花钱。
那日在廖家醒来后，她便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那廖凝应是个极其好琴之人，家里的琴就有好几把，甚至每把琴都是上好的材质与工艺，造价绝对不低。
看起来也不像是新琴，最新的一把也像是有两年的年头了。
而且，应该是时常有人抚琴，所以才看起来充满了使用的痕迹。
想了想，顾决突然决定，“通知她明日开始来百茶香吧，至于工钱，她要是想先提前拿工钱，可以提前给她。”
茶茶像是早就已经猜到了，顾决的话并未引起她的诧异，而是面色淡定的问，“那她的职位呢？”
“让她下午来一趟，当场泡两款常见的茶，对比一下。同时跟她说明一下茶楼里茶师的待遇。”
顿了顿，顾决又突然话锋一转。
“她若是能设计出新的茶或者茶点，都有奖励，你跟她说清楚奖励的丰厚程度。”
？？？
如果说顾决会答应，在茶茶的意料之中，那么如今顾决的话，则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好。”
茶茶有点奇怪，心中所想也便问了出来。
“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两双好奇又充满着疑惑的眼睛，顾决稍稍停顿，对上两双好奇的眼睛，也没打算瞒着。
“之前受伤，躺在雪地里不愿意回侯府。后来被廖家带了回去，在廖府休息了一晚上。”
至于细节，顾决没有说的很详细，甚至直接省略了。
这个恩她自己来报就好了，并不太想因为她的事，而影响到茶茶他们的判断。
果然，听到顾决的解释，两人心中一跳。
但又想到查到的消息里并没有廖家在那段时间请大夫的事，两人便以为是真的休息了一晚上。
毕竟，休息一晚，与照顾一晚，或者是救命之恩，都差的太多太多。
不过，就算如此，茶茶两人也还是很感激廖家。
毕竟那段时间顾决的状态两人都清楚，所以对于廖家的收留，两人发自内心的感激，感谢。
也各自都在心里想着，若是有机会，定要报答回来。
——
茶楼的热闹倒是与万书阁不同，百茶香就算因为这两款点心，有了很多客人。
但来买的人，却也仅限于家里有考生的家庭，或者是有钱人家，亦或者是对这两款点心存有好奇心的人。
其他家里没有考生的百姓倒是很少有来买的。
而且点心与书籍不一样，书籍买了永远都能看，点心吃了就没有了。
不过，虽是这个道理，但还是有很多人来买，这些人当中几乎燕京的世家府邸与商人占了多数，几乎是都来买了，买的还不是一两份，很多都是一次就买好几份的。
茶楼不像万书阁，限量。
一次可以买很多份，茶茶也并不担心配方被别人研究出来，要是真那么容易研究出来一模一样的，那她这茶楼也不用开了。
再说了，她这茶楼又不是指望靠卖这两款点心为生。
所以，几乎从早上到下午闭店，时刻都有回头客，亦或者是好奇买回去尝尝的。
只有早上来的基本都是家里有考生的人。
下午
考院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站满了人。
都是来接自家孩子的，都挤在门口，就等着第一个接到自家的孩子。
各府的侍从也在门口蹲守着。
久久等待。
考院门，终于被打开了。
今天天气还不错，考院开门的时间正好接近黄昏时刻。
天空很漂亮，柔和昏黄的阳光，柔和了每个人。
与初九不同的是，初九那日每个考生朝气蓬勃，激动紧张。
有准备大展拳脚的，有紧张兴奋的，也有沉稳自洽的，各个富有生机。
今日，考院门被打开，就算有阳光的柔和，考生出来的那一刹那，还是有种无形的丧气扑面而来。
每个考生不再如初次进考院时那般阳光积极，而是都脸色青白，浑身颓气，整个人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了无生机，眼神浑浊。
不仅仅是一两个考生如此，所有的考生都这样。
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眼神浑浊而不知事。
就连沈灼也不例外，虽然沈灼看起来比其他人好很多，但脸上也是难掩的疲惫，更甚至脸色还略微苍白。
一出院门，所有等待的人便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沈灼也在最快的时间内，被府上的侍卫接走。
“浮图路百茶香今日特意推出‘心想事成’与‘状元饼’两种糕点。”
“据说吃了状元饼，便能考上状元！”
“吃了‘心想事成’，便真的能心想事成！”
“今日浮图路百茶香推出‘心想事成’与‘状元饼’。。。。。”
各位等待的人刚接到自家孩子，还有些还未接到自家孩子，经这么一吆喝，本就热闹的街道各处便都传来了孩童的吆喝声。
声音之大，声音之响亮，整个考院门口的人大概就没有没听见的。
接到自家孩子的人也纷纷拿出被藏起来的糕点与状元饼，并吩咐自家孩子赶紧吃下去。
“快，赶紧吃下去，越早吃完，上天会越快保佑。”
“快快快，我们要在其他人之前吃完。”
“快，儿子，快吃，娘早就准备好了。”
“儿子，快吃，快，快咽。”
“快吃快吃。”
整个现场像是疯魔了一般，‘快吃’的叮嘱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就连世家子弟也不例外。
好像谁最先吃完，谁就能高中一般。
就连刚回到马车的沈灼也不例外的，一进入马车，最先面对的便是他的母亲递过来的一个青绿色的饼。
看着两双饱含期待的眼睛，就算沈灼现在没有胃口，也还是吃了下去。
更是听到了外面连绵不断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