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种地观察
李承平在县、府试取得案首,在西安俨然有了一定名气。
这不,刚回到书院,不少人就递来了帖子,邀请他参加某某文会、诗会。
最开始,李承平对于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可抽空去了几次后,却发现这些人除了高谈阔论,对他在时文上的提高丝毫没有帮助。
渐渐的,也就有些失望不再去了,李承平依旧以书院不可私下外出的规矩,将邀请婉拒掉。
柳安笑着摇头否认道:“觉得无甚意义,完全是因为你接触的文会太过片面罢了。”
“真正的文会可没有那么简单,诗词歌赋诸多学子互相角力,很是精彩。”
懊恼的抚头难受,李承平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师父去找大儒取经吧!
自己的名头只能说是勉勉强强,那些秀才、举人举办的活动,以他的身份完全不够,没机会硬凑,就找适合自己的。
李承平的文章严格意义上来说,很是中规中矩,吸纳优秀文章,参杂一部分自己的私活。
简而言之,那就是结硬寨,打呆仗。
这种方法放在童生试还能勉力维持,可一拿到院试场上就感觉没有出彩的地方。
无法抓住主考官的眼球,文章朴实无华,想要取得好的成绩,恐怕只能愚蠢的期望贡院考生都失误了。
能够活泛脑洞的,除了策论时文,大概率就是诗赋,赵琳同样觉得他的文章缺乏亮点,所以最近在这方面抓得很紧。
柳安若是知道凡尔赛这个词的含义,一定会把这个标签贴在李承平身上。
麦过春分昼夜忙,柳安开春后就来到书院报到。
京城的书院不论是师资还是环境,肯定是比陕西好的,柳安能过来,李承平无疑是最开心的。
“李兄,今日午后还要去山长那里聆讯吗?”
李承平与柳安结束交谈,刚捧起书本,耳边就响起秦其远的声音。
放下书,李承平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次两次就算了,再去的话,若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古有凿壁偷光,今有我三人隔墙聆讯,何惧之。”秦其远凛然道,“柳兄还去吧!”
李承平挪出个位置让人坐下,“有本事你就自己去,何必拉上柳兄壮胆。”
嘴硬想要反驳,又害怕柳安顺势不去,秦其远悻悻的没敢说话。
自从李承平午后,去后院听赵琳讲课成为常规,这几人就悄悄摸摸的溜过去听墙根。
每次都要给几人打掩护,小动作做多了,迟早会被师父察觉出不对来。
结束上午的课业,吃过饭,李承平在洗了把脸,整理下衣着,就往后院找师父去了。
正午时分,光照有点强烈,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进院子,就见赵琳弯腰栽种着瓜果蔬菜,瓜是哈密瓜,在陕西,种哈密瓜气候条件相较于西域明显差一些,但种还是能种的。
哈密瓜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瓜类作物,适合在温暖、干燥、阳光充足的环境中生长。
陕西如在西安和咸阳等地可以试着栽种,春分时节,不少农夫会腾出一部分土地来种,成熟后,过潼关,贩卖到陕州以及河南府等地,算是一笔额外收入。
蔬菜则是大葱和芥菜,芥菜是一种耐寒蔬菜,做成芥菜炒肉丝、芥菜鱼豆腐汤,同样美滋滋。
李承平没有打扰,赵琳侍弄后,招呼李承平进屋拿笔记和笔墨。
笔记是一本小册子,毛笔则显得短小精悍,笔尖窄细,适合在小册子上记录。
李承平端着砚台,呈送到赵琳面前,赵琳轻轻蘸了下墨,就开始记录今日这三种果蔬的生长状况。
赵琳一丝不苟的观察着,只见小册子上条理清晰的,记下了满满一页的种植时间,以及不同土壤果蔬的生长情况。
其中记得最多最细的便是病虫害,从发生原因到,提出面对问题如何解决等一系列措施办法。
这些内容,让李承平看一次钦佩一次。
古代有很多记录蔬菜瓜果生长的书籍,其中比较着名的便是《齐民要术》、《农政全书》、《农书》等。
这些都可以说是农业百科全书,汇集了华夏古代农业科学的精华,并记载有许多重要农业技术。
例如,作物栽培、农具制造、水利工程、土壤改良、果树栽培、桑蚕养殖等等。
诸如此类的书籍有很多,它们的出现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无数先辈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最后汇总总结。
不然一个作者连带着十数位助理,即便是想破脑袋,没有实践的前提下,也不会收录这么多农业科学的精华。
瞧着满头大汗的赵琳,李承平觉得不论是古今,华夏总有一群默默奉献的人。
弄了好一阵,赵琳才放下纸笔。
李承平将事先提前拿来的毛巾递上,把纸笔接过。
“师父,这些还送到布政使司衙门吗!”李承平问道。
赵琳咕噜喝了一口茶水,点头应着。
赵琳记录这些果蔬生长条件不是漫无目的,更不是全靠兴趣。
农业是一个国家的基础,近些年风调雨顺,但天灾人祸却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到来。
着书供农人参考,恢复民生,是赵琳的愿景。
朝廷每年都会收录各地有才之士的着作,印证后,便加以收藏汇总传播。
不然依靠人们口口相传,或是个人印刷传播,不但效率低下,消耗的钱财也不是个人能够承担得起。
而且朝廷也不是空手套白狼,如果得到印证的技术或书籍有一定的参考性和独特性,是会下发赏银的。
这是一次性的朝廷赏赐,类似于专利费,但远不如专利拿到的费用高。
毕竟,在古代是讲不了专利这个概念的,不谈专利有些技术都会失传,更别提有专利这个限制在喽。
招呼李承平进屋,赵琳道:“今日,咱们学习易经。”
瞧见李承平站在原地没动,赵琳以为他对农业感兴趣,规劝道:“你现在还是要着重于科举,若是有机会进翰林院,再去研习这些杂学也不迟。”
支支吾吾不动脚,李承平心道怎么将师父留在院内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