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点原主

秦书雪扇自己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她就不说想吃了，希望衡离别当真了，天天给她做饭她可没那个福分享受。她手忙脚乱地找补：“哎，咱们食堂的饭能直接给送来吗？这样也不用老麻烦我的朋友哈哈哈哈。”

衡离当然听出来秦书雪的意思，他也确实没那个工夫天天给她做饭，“嗯”了一声说：“我到时候去跟食堂说说。”

秦书雪顿时放松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是想遇见爱情，但一有人和自己靠得太近，她就会立刻把人推远。

“嗯，他要是能送来大家做事都方便了。”

衡离漫不经心地聊了几句家常话，装作不经意问道：“镜涵柔因为嬴雍盯上你了？今天都跟你说什么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秦书雪告诉他也无妨：“嗯，来把我借的书都撕了。我不知道该从哪买。还把嬴雍给我的东西偷走了，不过这件事应该解决了。”

衡离无语：“她们还没累着啊，斗来斗去的像公鸡一样，自己不嫌烦吗。”

“哎？”秦书雪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你知道嬴雍很多事？你俩很熟？”

“很熟我还站你阵法里躲这么久？我就是和别人一样听听风言风语而已。”

“哦。”秦书雪很快地吃完了饭，也不敢再细品耽误时间，“你盘子留这，我洗好了给你送过去。”

“用不着。”衡离十分不习惯，平常秦书雪不跟他客气几个来回编排他主动多干活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现在的秦书雪真让他不适应。

想当年从小一起长大，衡离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都是乡野村夫玩起来也没什么距离。后来上了学校修了仙，衡离自己的资质高出一大截，人们都说他能出身贫寒还天赋异禀，祖坟那青烟都着出去二里地了。那时候起，衡离就察觉到了秦书雪的变化。

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小妹妹不见了，衡离不知道怎么可以那么快地长大成人，秦书雪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学会了伪装，用演技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起初他没想明白，还以为有人欺负她她才不得不夹起尾巴过日子，后来他看见了秦书雪眼睛里的恨，才猛然明白过来。

那是叫做嫉妒的丑陋情感。他才知道秦书雪其实那么想出头，那么想成为高人一等的家伙，原来一个平凡而温馨的家庭是不能满足她的。

衡离没说什么。秦书雪的爹娘央求他护着秦书雪，他这个从小当到大的哥哥怎么能推拒。他做不到一瞬间就放弃那么多年的感情，从这一点上看秦书雪似乎比他更决绝。但是他也做不到全心全意地爱护她，有些和同门的龃龉完全因秦书雪自己而起，没到不可收场的地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让秦书雪更加记恨他了。

本来做了掌门弟子就处处遭人嫉妒，秦书雪这个儿时好友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终于耗干净了衡离最后一点情谊，连带着拒绝和任何人相处交流。从此他对她只是例行公事，只为了给秦书雪死去的爹娘一个交代。

然后他发现，秦书雪变得不一样了。变得不再那么假惺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变成了一个有点傻但单纯快乐的小姑娘，像真正的十四岁少女一样。今日一见原来她不是不聪明，只是不愿意招麻烦，这性格也不是那么需要他护着。

不论是失忆还是夺舍，说实话衡离不希望原来的那个秦书雪回来，他可以对这个陌生的秦书雪好，却再也不想忍着恶心保护一个筹谋着伤害自己的人。

秦书雪没懂这些，执着道：“你这么辛苦，我就给你洗了呗，顺手的事。总不好白吃吧？”

“真的不用。”衡离看着她，“你快点养伤吧。要是有什么好药我给单于宜送过来，你早点好了也能早点到处去玩。”

唉，玩个屁啊，这一下子不知道要养多久，自己的学费还交不起，本来想赶紧打工的，这下要被重云派辞退了。

秦书雪一把护住面前的碗碟：“我说了洗就洗，你快走吧你。”

当然秦书雪这么殷勤是有一点小原因的，她浏览阵法书的时候看到了许多没什么用的小阵法，和什么阿拉霍洞开啊，荧光闪烁啊，这种很类似，还有把东西变干净的魔法……呃不，法术。正好可以试试。

但她毕竟是现代人，之后还是拿水冲一遍吧……不然她过不去心里那关。

“哦。”衡离也懒得再拉扯，“我去给你找阵法书，过两天派人给你送来。”

秦书雪没法拒绝，毕竟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乖巧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衡离，因为那些小阵法日常用得到所以特别简单，秦书雪靠着记忆把碗碟变得干干净净。她看着这个法术这么灵验，暗自思忖着：那能不能开个洗衣店呢？这门派里肯定不缺有钱烧得慌的人，大家实在不想洗衣服又瞧不起学阵法嘛，她就代劳咯。

这么想着，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秦书雪累瘫在床上，沉沉睡去。

秦书雪的行动力可不是盖的，一大早爬起来在纸上写出洗东西的招牌，还在旁边画了两朵小花。她写了好几张，贴在了医馆的附近，有心想走远一点，可是身体实在跟不上，就作了罢。

这里收学费都按金子收，自己只是洗洗衣服洗洗碗，收个几吊钱不过分吧。当然，洗个一件两件的，给点铜板就是了。

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秦书雪满意地上了她的十楼。这么锻炼下来秦书雪觉得自己伤筋动骨根本不用一百天，一个月都嫌多，照这样自己肯定练出什么铜皮铁骨的功夫，没准还能当个合格的人肉沙包。身体素质好真是不好意思了。

被一万个人骚扰的秦书雪由衷地希望今天没有人来，自己清静一会儿。除了有点饿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拜托一下玉泽师兄也可以，只是她不好意思，和人家也没多熟，实在有点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