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赤脚医生

小时候的姜海凰身体不太好。每每冬天感冒的时候也会引得家里三个孩子一起生病。父母太忙，白天也照顾不过来，孩子们经常是咳嗽半个月都不好。有时候姜海凰会带着妹妹一起去村里的药铺打针。小时候打针一般都打屁股。

她跟妹妹可能连着几天去打针，左屁股一天右屁股一天。打完针走不成路，现在想来甚是搞笑。那时候的父母可能下地干活去了。也可能在家看护更小的弟弟。在农村很常见。小小的年纪都要开始自己承担这些。

从母亲和先生（村民对村医的称谓）的交谈中经常听到哮喘、肺炎、脑膜炎之类的词语。姜海凰印象里小时候的她是常常犯咳嗽的毛病，比弟弟妹妹更容易生病。她自己难受的同时，折腾的母亲也心力憔悴。

她记得小时候的药里面有一种甘草片，是治疗咳嗽的常用药。但是这个药味道很恶心，她经常吃吐。母亲只得想各种办法给她喂药。还有一种止咳丸，像山楂那么大个，母亲要给她搓成一个个豆粒大小来喂。

母亲也会到处打听偏方给她尝试。睡前她吃过药铺拿的各种药之后，半夜仍然经常咳醒。母亲也心焦睡不安稳。这时候母亲可能会起来给她弄一些偏方。最恶心的是母亲喂她喝加了白糖的生鸡蛋清。比药还让她难以接受。

姜海凰已经不记得她和母亲与疾病大战过多少个这样寒冷的夜晚。也不知道最后是偏方还是药铺的先生治好了当时的咳嗽。

村医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接种疫苗。在农村里叫做打预防针。姜海凰儿时经常盼着赶快到16岁，因为听大人们说过16岁以后就再也不用打预防针了。每次要打预防针姜海凰都会计算还有几年到16岁。

每当来了疫苗，村里的大喇叭就会广播消息，通知村民带相应年龄段的孩子去药铺打预防针。这个年龄段也不似现在那么严格。姜海凰清楚的记得比她大几岁的堂哥还有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们都可以去打。然后家长们就会喊自家孩子去打。上了学的孩子通都会自行结伴前去。姜海凰也是自己带着弟弟妹妹还有堂弟一起。

药铺里排起长队，一个大铝锅煮着打针的注射器。粗细不等，各种型号都有，试问哪个孩子心里不发毛。当然打预防针是不用这种大粗针的，一个小小的注射器，每人一针都是一次性的注射器。

没有轮到的就在那里观察被扎针的人。遇到认识的就幸灾乐祸的起哄。在嘲笑别人和被别人嘲笑的过程中完成一个可怕的任务。

姜海凰相信村医是每个孩子的噩梦。谁还没有被他们扎过屁股呢。她的班里有两个女孩是双胞胎，她们的父亲就是村医。她第一次去她们家里玩的时候发现了。从那以后她都不去家里找她俩了。

姜海凰的村子比较大，所以有两个药铺大概5个村医。小时候们听家长说谁技术好，谁扎针疼。她也都认识。村医有时候也会上门扎针。比如打吊针（现在叫吊盐水）的时候一般都是去病人家里。

这些村医行医时间一般都很长，实在做不了的时候才退休。姜海凰记得她大学的时候寒假回家也经常感冒咳嗽。厉害的时候还会去药铺吊上几天水。还能遇到小时候给她打针的村医，也会聊上一会。这些村医应该都还记得谁是谁家孩子。都是自己扎着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