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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二更)

此为防盗章, 6小时替换

走的时候心里有一点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

她戴上八角帽,换上从福利院跑出来时穿的衣服裤子。

把茶馆的吴太太施舍给她的旧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好了放在酒桌上。

身上这件单薄的小熊维.尼的帽衫,是阿花姐姐以前穿过的。

阿花姐姐说小月牙是他们院里最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偷偷给她留了件好看的衣服。

可是这件好看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一点也不御寒。

而且剪了头的小月牙就像个小男孩一样, 阿花姐姐也再也不会夸她可爱了吧。

小月牙冻得牙关颤抖, 走进油盐店里,把那根蜡烛给店里的老板看了看。

老板念着蜡烛上的两个字揣摩:“如果是名字的话,在我们这一片, 应该只有叶长孙子辈起这名儿。前面南横路直走到头家属楼, 你去那儿摸索摸索。”

“谢谢叔叔。”

“哎, 不客气啊小乖。”

老板人很好, 给了小月牙两块吐司面包。

她小口小口地咀嚼着,吃到里面的葡萄干,甜到心坎里。

她问老板这两个字怎么念。

他说,念“闻卿”。

小月牙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重复这个名字。

走到油盐店老板指点的楼前,站岗的大哥哥就把她震慑住了。

每一个进去的人都要出示证件,小月牙没有证件。

两块吐司已经吃完了,她舔掉嘴唇上最后一丝甜味,把那根蜡烛拿出来, 给警卫员哥哥看了看。

可是人家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就没有第二眼了。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他们一定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孩。

小月牙蹲在地上在雪地上画孙悟空。

她在门口等了一天,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都没有见到昨天那个哥哥。

迎来了清早的太阳,又送走了昏黄的落日。

红霞铺陈在天际。

警卫员站了一整天。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进去呢,她又不是坏人。

小月牙一筹莫展之际,神奇地看到了昨天送他回来的那个叔叔。

吴岩开着他的破车慢慢地驶近了。

小月牙打算上前去拦一下他的车,看看能不能借个人情把她一起带进去。

可是因为蹲得太久,裤子太单薄,两条腿冻得血液不通,她刚刚站起来,就噗通一下倒地了。

吴岩以为是碰瓷的,低声骂了句什么,紧急刹车,下来看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小月牙爬起来,艰难地走动了一下。

“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摔倒的,我的腿有一点不舒服。”

她说这话时,低着头用小食指戳戳自己的腿。

吴岩自然不会注意到她的这些细小的动作,不过小月牙无辜的模样看得人心软下来。

他好声好气地问了句:“你又怎么了啊?没吃饱?来蹭饭?”

小月牙摇摇头。

她犹豫过要不要把蜡烛给这个叔叔,可是那根蜡烛上刻着哥哥的名字,一定是对他来说很珍贵的东西。

哪怕告诉了这个叔叔,小月牙也一定要亲手把蜡烛还给哥哥。

吴岩接过蜡烛,看了会儿,眼神冷了下来:“你偷的?”

小月牙连连摆手:“不是我偷的,因为昨天哥哥抱着我睡觉,可能不小心掉在我身上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眼见吴岩半信半疑,又说:“如果我想偷这个蜡烛,为什么今天又要还回来呢,对不对?”

吴岩把蜡烛还给小月牙,指了指他的皮卡车,“你去后面待着。”

怕她多想,又说:“后面安全。”

小月牙乖乖地点点头,钻进了后车厢,把蛇皮袋盖在自己的头上,呼吸都变得慢之又慢。

彼时天色已晚。

院墙外面华灯初上,院墙里面万家灯火。

吴岩赶着回家吃饭,把小月牙放在岔路口,给她指了叶卿家的方向。

小月牙下车之后,他又有点不放心,折回去,眼见她已经进了楼道。

吴岩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这个小娃娃什么来头,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小孩子是不会有歹意的。

他方才给他看的那块蜡烛,也确实是叶卿的东西。

“闻卿”这个名字,已经好多年不听人说起。

叶长一人住在郊区大别墅颐养天年,家里的事不太操心。

偶尔会问问吴岩,他体弱多病的小孙子有没有精神了一些。

吴岩是长当年带的兵,在院里住了好些年了,这辈子没做成什么大事,退伍了之后就跑跑生意,开个花店经营日子,一直以来对叶卿有所照料。

按照家谱排下来,叶卿本是闻字辈的名,父母生了对双胞胎。

哥哥叶闻学早年生病夭折,他走了之后,母亲就给把闻卿的闻字给去了。

叶卿的爸爸叶城在投行做交易员,忙得不可开交。

妈妈在当地广播电视台做编导,做的是深夜节目。常常半夜工作。

反而对叶卿照顾最多的,还是他这个悠闲的司机。

吴岩捏松了紧皱的眉头,把车开回了家。

小月牙小心地把脑袋搁在一楼的窗户上,里面的人正在吃饭。

一个阿姨,一个叔叔。

没有看到昨晚那个哥哥。

可是那个叔叔说,哥哥就是住在这里。

可是……

可是她不敢去敲门……

她不敢去打扰别人……

也不敢看到别人用看乞丐的眼神看她。

怎么办呢?

——

窗户咯吱咯吱响了两声。

叶卿一向睡眠很浅,但今天这个小贼动作轻到站在他床头他才惊醒。

手掌一下子攥住来人的胳膊。

他攥的很重,可现手心的骨头脆弱得像个孩子,叶卿立马松了松手。

对方愣怔了良久,突然说了句“对不起”。

叶卿能注意到,这是个不足椅子高的小孩,声音轻轻细细的,带着胆怯和羞赧。

他借着月色打量才现,是昨晚那个男孩。

愠色爬上脸,他沉声道,“解释一下。”

“对不起,窗户没有关好。”小月牙指了指叶卿房间的窗户,第二次道歉。

家属楼的窗户是老式的推窗。因为治安很好,这几年叶卿家也一直没有装防盗。

叶卿每天睡前会把窗户的插销扣上,可是今天太累了,只是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叶卿清冷的眉目扫过她的脸,慵懒随意的一眼,让小月牙愣住了。

她把他的蜡烛拿出来,双手呈上还给叶卿,“我想把这个还给你,可是我在外面敲窗户你没有听见,我就爬进来了,本来想放在你枕头旁边就走的……我不是坏人。”

叶卿闭了眼,他觉得有点头晕。

他不管什么蜡烛,什么小偷,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

小月牙站在他的床边,看着叶卿缓缓地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吸。

纤弱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出有棱有角的阴影。

小月牙站了很久,叶卿都没有接她的话,她用手碰了碰他的嘴唇。

敏感多疑的少年再次捉住她的手,而冰凉的触感让叶卿心中微有动容。

他用尽力气,把这个小孩拉进了自己的被窝。

小月牙冻了一天的身子几乎僵硬,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暖意包裹住,仿佛身体慢慢融化,她变得呼吸困难起来。

额头顶着叶卿的下巴,她稍稍抬头,能感受到他喉咙上的凸起。

“哥哥你好香啊。”她抬起鼻头,嗅了嗅他的下巴。

在叶卿渐渐收拢的双臂之下,小月牙也斗胆抱住了他。

好暖和。

原来被人拥抱的感觉这么美好。

叶卿没有睁眼:“以后不要这样。”

他没有说,以后不要怎么样。不要爬床,还是不要来找他。

“好。”小月牙还是点了点头。

叶卿掀开一点眼皮。

小男孩浅浅的鼻尖痣被他纳入眼中。

对视的一瞬间,伴随着腹部一阵绞痛,叶卿紧锁的眉间挤出了一丝汗液。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好疼……

修长的手指绞着床单,捏紧的骨节泛白,鼓起了筋脉。

小月牙不知道叶卿很疼,以为他只是热,她用小小的指腹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叶卿拥住她的手臂伸长一点,努力去够床头柜上的一瓶止痛药。

小月牙蹭的一下坐起来。

她明白了,哥哥一定是生病了,阿花姐姐胃疼的时候也是这样捂着肚子流汗的。

她迅速地爬起来,把叶卿的止痛药递给他。

床头一杯温水,小月牙一并递过去。

她揪着眉毛看他吃药。

吃完药,他平静地躺下。

看起来比刚刚好受一点。

叶卿闭着眼躺了一会儿,握住她的手肘:“你不能在这里过夜,我送你回家。”

他给小月牙一件衣服,是他小时候穿过的羽绒服。

因为那几年身体长得很快,这件羽绒服叶卿只穿过一次,次年冬天就被压箱底了。

他把它重新拿出来给小月牙穿上。

她穿着很合身,衣服上有香香的味道,很温和。

小月牙把衣服裹在她的帽衫外面,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穿着羽绒服的小月牙走在天寒地冻的雪里,一下子就变得生机焕起来。

叶卿带她走了一条小路。

通往院外的路除了大门,还有一条是在隋奶奶的菜园子里走。

隋奶奶是烈士遗孀,上了年纪,孩子们在外面工作,一个人住在院里养老。

她一向睡得很早,这个点屋里已经没了动静。

菜园子的栅栏外面种满了奶树。

栅栏的门坏了好一阵子,大人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因此他们这些小孩都能随便进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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