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去道歉
这件事闹得很大，医生被人推下楼，还是因为情感这种乌龙，很快在这一层楼传出去了，阿瓦拉重视人权，对着这种事看得很重。
江北羽也被院长叫去谈话了。
“江医生，原本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也不想参与，但这件事你女朋友确实太过分了。”
他是亲自栽培江北羽的恩师，从华城移民到阿瓦拉已经几十年了，经过这些年的深耕，在阿瓦拉地位极高，现在还在医院当院长，也是为了江北羽。
而杜晚从国内来这，也是有他的关系，同时他对杜家父母也再三保证过，绝不会出问题，现在眼皮子底下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他更加对此恼怒。
江北羽只是垂着头，难得沉默。
“现在杜家爸妈已经赶过来了，你赶紧在他们来之前让林漫川道歉，或者让杜晚不追究这件事。”院长深深叹了口气，“当初我就说让你不要找这种外圈人，你忙成这样还要给你添乱。”
他的手在桌上拍着，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要是你妈妈在，对这样只会拖后腿的女人。”
院长还没说完，江北羽就抬头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一种恨到骨髓的冰冷目光，似乎提起这个女人都足以让他呕吐。
“我的人，她没资格置喙。”
院长还想要说出的话被一堵，讪讪道：“你妈妈...”
“还有事吗？”江北羽起身，一点耐心都没有。
院长只能仰头看他：“北羽，当初那些事你这个孩子不要多想，现在斯人已逝，难不成你要记恨一辈子吗？”
江北羽没有接口，也没发脾气，只是冷漠道：“我知道了，让杜晚不追究是吧。”
他的手习惯性伸进大白褂的口袋，直接往外面走去，脚步匆匆，连背影都透着冷漠。
院长不由捂着脑袋，像是用尽了力气：“偏偏继承了那个人的倔脾气。”
江北羽烦躁往顶楼平台走，林漫川正坐在那。
林漫川自然也看到了他，内心打鼓看着他走近：“我听说你被院长叫过去了。”
“嗯。”
江北羽在她旁边坐下来，没有看她，只是将视线往外面看去。
医院没有设立在市中心，但位置很好，一大片平原尽收眼底，远处树林和群山连绵，静幽幽地让人畅怀，可现在观赏它的两人丝毫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我没推她。”
“为什么推她。”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
林漫川一愣，她能听出来江北羽的口气，直接用断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疑问。
“你怀疑我？”林漫川怒极反笑，“不对，你是认定是我将她推下去的，是不是？”
江北羽嘴唇动了动，依旧沉默。
“在你心里，我恨她如此？”林漫川不可置信道，“难道因为，我是想让她死掉吗？”
江北羽缓和了语气：“我没那个意思，但漫川，我已经答应你尽量不跟她相处，为什么你还是容不下她？”
“我容不下她？”
林漫川心口一痛，不由扬起了声调：“江北羽，我说了我没推她，你不能只相信杜晚的一面之词，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你永远都听她的？”
“我才是你女朋友！”
这句话说出来，林漫川才觉得胸口松快了几分。
是啊，我才是你女朋友，我才是你需要来维护的人！为什么你永远都不能站在我身边呢？
林漫川很想问问江北羽，可看他的样子，她又不想说了，说不出口，这种已经有答案的话，难不成还要她没有自尊地再被羞辱一遍吗？
当初追他是自己，因此所有事她都以江北羽的心情为先，这是她在一开始就已经低下的头颅。
感情一旦有一方低头，如果对方不拒绝，这辈子都只能一直低着头。
林漫川这一次，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卑微。
江北羽听见她几乎崩溃的质问，只是沉了脸色：“我第一个来问的人，是你。”
“杜晚摔得太重，还在IcU，我上来的时候才刚脱离危险。”江北羽像极了在说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如果是她自己的行为，你不觉得这个后果太严重了吗？”
江北羽见了太多次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人，除非病人确实没有生的意识，不然不怎么会有人在医院做出这种为了陷害别人而自残的行为。
林漫川有口难辩，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江北羽。
“所以你认为，杜晚这件事一定是我做得对吗？”林漫川闭上眼，“你的个性我清楚，在一开始我就做好准备，可江北羽，你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不相信我。”
“我是讨厌杜晚，但不代表我会想伤害她。”
林漫川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怕自己再留下来，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会被践踏。
“去道歉吧。”
江北羽的声音随着风传入林漫川的耳里，她脚步一顿，发了狠：“我没做错。”
说完直接往楼下走，她来到杜晚的IcU门口，是个单独的屋子，她额头已经包扎完成，一向上扬的眼此刻紧紧闭着，透过大块的玻璃看进去，氧气面罩和不断变化的心跳仪器都让她变得看上去不堪一击。
“你来干什么！”
说话的是杜晚在阿瓦拉的好友波雅，她是阿瓦拉人，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成丸子头，深邃的眼眸透过一丝警惕，她快步走到杜晚病房的门前，伸出手挡着，似乎只要林漫川想要前进一步她就攻击。
林漫川一愣，她没见过波雅，以为她只是杜晚的主治医生，想必也听说了那荒唐的猜测，只是苦笑一声：“我只是想看看她。”
“不需要。”波雅嘲弄看向她，“只要你离杜晚远远的，就算是让她安心养病了。”
波雅的眼上下打量了下林漫川，她跟杜晚科室不同，对于林漫川的一切都是从杜晚嘴里得知，因此也带了几分敌意：“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杜晚过不去，她是和江医生走得近些，但他们是同乡人，职业也是一样的，多些话题很正常。”
波雅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了杜晚：“要是你看不过去，就自己厉害点，不然只会嫉妒比你优秀的人。”
波雅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那就是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