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牙子还是老鸨？
“遭瘟的，可算醒了，老大家的，给她擦擦她那满脑子的血，别一会人人牙子来了，卖不上价。”
柳孙氏听了婆婆的吩咐，极不情愿的拧着她那一身赘肉，慢慢悠悠的往堂屋走去，随手抄起来擦桌子的抹布。
等再回来的时候，那块抹布就被直直的扔到了夏声声的身上。
目光触及夏声声那阴暗的眼神时，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直打哆嗦！
眼睛马上飘向别处。
柳依依看着脏污不堪的抹布，生气的甩到了一旁，用还算干净的衣袖，轻轻的帮夏声声擦拭着伤口。
“娘，疼不疼？”
“娘……”
有那看不过去的，从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进来。
扶起夏声声的身躯，检查着她额头上还在流血的那个窟窿。
“哎呦！真是的，这么大个血窟窿，也不知道能不能治的好。”
“还是把村尾的赵大夫请过来吧！怎么着也得先给看看呀！”
扶着夏声声的两个妇人是木匠李有财的两个儿媳妇。
李家本来住在村子中间的位置的，这是村头，这么远是听不到什么的。
凑巧两个人刚从山上下来，手里还挎着刚刚采的野菜。
看老柳家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就挤进来看了一眼。
“毛蛋，你腿脚快，你快去请！”
李有财的大儿媳妇看见村里的半大小子毛蛋也站在外围，直接就让他跑着去，还能快一点把赵大夫请来！
毛蛋听话的答应了一声，灵活的挤出了人群，就朝着村尾跑去了。
“哼！多管闲事……”
柳老太太刚要不识好歹的骂上几句，就被她的大儿媳柳孙氏拉住了。
柳孙氏斜了一眼地上的几个人，悄悄地趴在柳老太太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娘，让她们去请呗，给老二媳妇简单的处理一下，一会儿人牙子来了也好卖，反正赵老头也不是咱们请的，回头要是要钱也不该找咱们来要，您说是不是？”
柳老太太一听有理，微微点了头，不过看着外面围着左一圈右一圈的人，心里烦闷不已。
“都看什么热闹？把你们闲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得了，我自己家的事还用得着你们管？”
现在正是农忙之际，在家的其实都是一些妇人和孩子，虽说别人家的事不好管，但看热闹是人的本性，也不是柳老太太随意的驱赶几句就能驱赶开来的。
“让一让，这是靠山村的老柳家吗？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本来大家谁都没有想让开的打算，但突然听着听到外边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大家都好奇的向后望去！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但依旧风韵犹存的老妇人从一辆马车上刚刚下来。
她的头发被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头上竟然还插上了几支金钗，脸庞虽然布满了皱纹，但她巧妙地用胭脂粉黛掩盖，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更加红润动人。
就连穿着也十分讲究。
若是没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之时，大家恐怕要以为这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夫人了。
但一出声就透露了她的身份。
随着她的慢慢靠近，胭脂水水味儿也呛的刺鼻。
纷纷让众人让开了一条路来！
“哎呦！钱妈妈，你来了，快请进！”
柳老太太看见钱妈妈的到来，热情的跟多年未见的老姐妹一般。
不知道的还得以为这是一门正经的亲戚来串门儿的。
“你家也太偏了，真是不好找，话说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怎么？难道都有妇人和丫头要卖？”
钱妈妈哪里是什么正经的人牙子，她不过是在附近的村上镇上买一些女人和孩童，好送到附近几个府城的青楼妓馆，来赚取买卖的差价。
若是被她带走的人，那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呸…以为都跟老柳家呢！好好的，谁会把媳妇儿孙女儿的卖了，你家才卖人呢！”
李有财的小儿媳妇也是一个嘴巴厉害的主，对于这个刚刚到来的钱妈妈，真是嗤之以鼻。
其他人也是唏嘘不已，谁都没想到，这柳老太太要把儿媳孙女卖给眼前这样的人，心里都骂了她几百遍，但却没有几个人真正出声的。
毕竟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有几个人会去为了旁人出头呢。
“哼！好大的口气，看你长成这样，就算有女儿也不会长得有多好，白给我我都不要，更别提求着我买了。”
钱妈妈不欲多和面前的村妇废话，在李有财的二儿媳没发飙之前，赶紧看像柳老太太！
“人呢？不会是地上的这几个吧？让我好好瞅瞅。”
钱妈妈就像打量着待宰的羔羊一般，左右扫视着夏声声母女几人。
“呦。这脸上怎么多了个血窟窿？就这还能养好吗？还有这两个小的，这可跟你昨天跟我说的不一样啊？那个躺在那儿的不是死了吧？就这你还想卖我十两银子，你是打量着蒙我不识数呢？”
夏声声靠在李有财的大儿媳身上一直没有说话，她在慢慢的积攒着体力。
力求一会儿能护住她自己以及原身的几个儿女。
柳老太太陪着笑，把钱妈妈拉到了一旁！
“哎呦，我的钱妈妈呀！老太太我蒙谁也不敢蒙您呢！你别看我那儿媳头上伤的厉害，但也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几天就养好了。
那个小的也没事儿，小孩子不过是有一点风寒，没什么大碍，而且主要是那孩子贪睡，所以才躺在那儿没起来的。
不过你放心，没看见他们母子三人的模样，就算是满村里找，也找不到比我家这几个还好的了，您是十两银子买过去绝对不亏。”
夏声声的模样确实不错，生的几个儿女长得也好，除了看着瘦弱些，但是要是养好了的话，确实要比一般村里的人要强上很多。
“一个半老徐娘，外加两个啥也干不了的小崽子，还都是病病殃殃的，这我买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养的过来呢！别说是十两银子，就算是五两银子我也不买。”
做这门生意的人，惯会讨价还价的。
钱妈妈眼睛真是毒辣，就算是夏声声满脸的血。她也能看出有个好的脸蛋，至于头上的伤，就算养不好，用头发盖住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年龄大些。
剩余的那两个小的，看着虽然面黄肌瘦的，但眉眼和五官都是好的，以后养好了，长大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就算最后只能留下来一个，这生意也绝不会不会亏。
“钱妈妈，咱们可都是说好了的，您不能这样啊？”
柳老太太看着地上的几个人，也确实有些理亏，叹了一口气一狠心。
“八两，钱妈妈，我就要八两，您把她们三个带走，等以后养好了肯定能给您赚大钱的。”